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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popo1v1h)-分卷阅读25

没人给她扯过红线。
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连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老爷都瞧不上,那谁还能给她介绍,莫不成真要介绍个官老爷不成。
有人暗地里嘀咕,都道六儿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些不痛不痒的话,伤不着名声,六儿也不在意。
倒是隔壁那陈仲尚不知怎的,近来走了霉运,在路上走着时无端让人给打了顿。
天渐渐冷。
六儿闲时听人说的,这郾城县空了半年的县令缺终于要有人替补上,住在巷口的赵大娘家里有个后生在县衙里当差,还是他透露的。
不过这跟她们这些百姓并没多大关系,没事谁愿意跟官府打交道,管好自家门前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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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人没有对六儿不闻不问哒,不然六儿哪里真能这么顺遂




市井妇人
新来的县令刚到郾城县那日,郭寺巷好些人都跑去看热闹,听说这位可是自京里来的,来替皇帝老爷办差事。
六儿有事要出门,张离村那儿的赵坑饪(厨子)专帮人忙活红白喜事,周围大大小小的宴席都找他,他前些个日子刚找六儿订了二十来斤的鱼。
外面天寒地冻的,六儿不放心两孩子出门。
元儿如今快三岁半,已经是有些知事,元儿自幼聪慧,六儿自己有个记账的小本子公-众-号-懂-你-好-文-推-送 ,数量都用横线代替,每次都得数上好些遍,生怕数错,元儿在一旁听久,竟也学会了些。
六儿有些后悔以前没跟郑荀识得一两个字,不然如今教元儿和月姐儿念些《千字文》也好,她怕自己耽搁了元儿,打算开春就把元儿送去附近私塾。
月姐儿还小,很是黏六儿,扎着双丫髻泪眼汪汪拽着六儿衣角要跟着去,怎么都不肯让喜鹊抱。
还是让元儿给哄了去:“妹妹,我领你去吃蒸饼,喜鹊姨刚做的,还热着呢。”
六儿让喜鹊在家陪两孩子,自己驶着骡车出门,刚出巷口正遇到在县衙附近瞧热闹的几个妇人。
“庞寡妇,这天还要出门呐?”
冬日里无论庄户人家,还是这小县城里的市井人家都闲着,除了些缝补的活计,大都没有什么事要做,这才结伴跑街上去。
“给人送鱼去。”六儿将骡车往边上偏了偏,常年跟鱼打交道,这身上、车上都一股子土腥味。
“哎,你可是没瞧见,那县官老爷还是个年轻的后生,俊俏的很。”
“要我年轻个五六岁……”
“那人也瞧不上你!”
几个妇人说说笑笑走远,六儿车子一拐,驶出了郭寺巷,她往县衙门前瞥了眼,那处人散去,已经空了。
六儿回来晚了些,冬天鱼不好收,她出门的次数也少,便绕到南街那边扯了几尺布,寻思着给元儿和月姐儿做几身衣服。
喜鹊也已经是大姑娘,六儿续又添了几尺,想着什么时候给郑荀去封信,把喜鹊的卖身契拿回来才好。
六儿将骡车停在自家院门前,敲了好会儿都不见有人来开门。
风刮在脸上生疼,六儿冻疮又犯了,她站在门口跺脚搓着手取暖,门终于“吱呀”一声自内叫人给开了。
“喜鹊,怎……”
却不是喜鹊。
来人身材颀长,这会儿已换下官服,穿着件乳白色的圆领袍,袍子似是丝帛的,绣着飞鸟鱼虫,六儿没抬头,只一味盯着他脚上的胡靴瞅。
“六儿。”
郑荀低头,凝眸望着面前的小妇人,她如今二十一了,刚只那眼瞧着,似乎比印象中瘦了些许,也黑了些。
六儿如今真跟那市井妇人没甚大的区别了,身上还一股子难闻的腥味,然而男人此刻却红了眼,心情毫不亚于方才见到那丁点大小娘子时的情形。
郑荀自顾自帮她拉过骡子,进了院子。



自然得似跟两人未和离一般。
但郑荀和庞六儿从官文上来说,其实已没任何关系。
郑荀熙和七年初走,熙和九年末归,他自京城至郾城县其实已有几天,也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怎的,他竟没直接来寻庞六儿,而是先叫人打探了番。
六儿未见到,倒是听人说那陈秀才常在庞寡妇门前不安好心地徘徊,如今郑荀已买了几个家奴跟着,家奴见他皱眉,忙问:“大人,可要给他些教训。”
这话,郑荀没反驳。
六儿将骡子拴好,见喜鹊僵硬地站在门槛边抱着月姐儿对她挤眉弄眼,元儿也在一旁,几人谁也未出声,六儿心知这是已都见过了。
她道:“进屋去吧,这冷。”
又把月姐儿自喜鹊手中抱过来,牵着元儿:“喜鹊,你回你屋子吧,这儿不用问了。”
她把两个孩子抱坐在炕上,月姐儿胆子小,对屋子里乍多出个陌生的男人很不习惯,直往六儿怀里钻,却边偷瞄着郑荀。
倒是元儿,紧攥着妹妹的手,探究地仰头望向郑荀,又去问六儿:“娘,他是谁?”
刚瞧着喜鹊姨很是害怕他,都给跪下了。
元儿再聪慧也理解不了大人间的这些恩怨,巷子里玩伴不懂事说他跟月姐儿都是没爹的孩子,元儿回来追问的时候,六儿并没反驳,想着等孩子再大些告诉他们。
可男人这会儿就站在屋子里呢。
六儿以前怨他,怨明明自己那么信任他、依赖他,却落得个前世那样的下场,后面渐渐的,对他连那点子怨都没了。
纵然她也说不清那股子偶尔生出的怅然是因为什么,他在这院子里住过的屋子一直未动过,那案桌上还留着他滴落的墨汁。
纵然六儿常望着月姐儿的脸发呆,月姐儿真的很像他。
只不过日子总要向前看呢,就像六儿自己说的,她那么忙,哪有空想别的。
六儿做不出当着郑荀面说他死了的事,她扭头温和地对元儿道:“元儿,他是你爹,你名字便是他取的,以前他常抱你,你还记得么?”
郑荀走时元儿才五个月大,怎么会有印象。
元儿疑惑地看着庞六儿,又去瞧郑荀,说白了,他还处在六儿说什么他都信的年纪,生死到底怎么回事他还没摸清。
“爹。”元儿开口。
郑荀闻言,顿时神情激动,他蹲下身直视着元儿,刚欲抱起他,却又听得一声怯生生的音:“爹。”
月姐儿见她哥哥开口,也跟着唤道。
小娘子乖巧地窝在六儿怀里,郑荀扭头去瞧她,又牢牢盯着庞六儿,他打听过,那庞寡妇收养了个孩子,只刚他进院子里见这小娘子的第一眼就觉得莫名熟悉。
郑荀终于忍不住问道:“六儿,这孩子?喜鹊说是你收……”
郑荀望着炕上三双齐齐望向他的眸子,瞬间噤了声。
六儿显然不大愿意说,她低头看着月姐儿的脸,沉默半晌才白了郑荀眼:“不都是滚炕滚出来的,我个寡妇,难不成要告诉人家,我偷汉子了。”
她这么一说,郑荀如何不明白什么意思。
郑荀原蹲在炕前,这下猛地起身,将这母子三人都给抱在怀里,六儿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
跟六儿身上尚未散去的土腥味不同,郑荀怀里带着股淡淡的墨香,元儿埋在郑荀怀里深吸了的口气,悄悄问六儿:“娘,爹他是不是读书人啊,身上有你说的那种味道。”
墨汁的味。
读书人都顶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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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宝贝儿们呀~


那是给你的
这话六儿不知道跟元儿念叨过多少次。
也不止是六儿,普通人都瞧着读书人厉害,会读书就能当官,即使当不了官也比一般人强些,做个教书先生,替人代写书信,都能谋生。
“嗯。”见元儿这样,六儿有点后悔将郑荀介绍给元儿了。
六儿以前彪悍且护犊子、心眼小,除了乔氏常借着两个老庞家崽的名义打秋风,旁人谁能占到她的便宜。
她把郑荀看得跟自己眼珠子似的,不肯让人多瞅眼,只是这会儿,这人变成了元儿和月姐儿。
况郑荀离开好久,也不知他是否娶妻纳妾,他离去前嘴上说的那些六儿并不信。
“那他能教我识字么?”元儿说道。
“娘,爹是什么,跟大牛家一样,整天追着大牛打么?”月姐儿瓮声瓮气地问。
大牛家就住在附近,他爹是个屠夫,每次闹腾起来,都惹得满巷子的人出来拉偏架。
母子三个在那儿你一句我一句地说悄悄话,郑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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