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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腰-分卷阅读6

出去,把门带上。”
  盘香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季淮安,见老爷只是气冲冲地瞪着二小姐,并未反对,赶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迅速退出去把门带上了。
  房门关上,将父女俩的身影都隔绝开来,她这才靠到门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
  秦王翌日便要离京,是夜,姚府丝毫没有嫁女的喜庆气息,只余离别的伤痛。
  姚钰芝强颜欢笑的与女儿一同吃了晚饭,然后便回房歇着了,可是直至夜深,他也没有睡着。
  他想象过无数次自己给女儿送嫁的情形,但无论哪一种,都不是现在这样。
  管家再一次走了进来,他以为他又是来劝自己休息的,正要说不用管他,就见他急步走到自己面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姚钰芝一惊,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慌慌张张的去找衣裳鞋袜。
  穿衣时候又怕来人久等,趿拉着鞋子胡乱的将衣服披上就往外走,边走边整理,管家在前面提着灯,他紧跟在后一路走到前院,远远便看到一人站在廊下的阴影里。
  那人身披斗篷,头戴兜帽,几乎将整张脸都挡住了,直到见他走了过来,才将兜帽摘下,露出被遮挡的面容。
  姚钰芝整理了一路,走到这里时鬓发却仍旧有些散乱,不似平日里梳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但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他快步走到那人跟前,撩起衣摆便要跪下去,同时口中喊道:“陛下。”
  不待他膝盖着地,魏弛便已从阴影中站了出来,伸手将他扶住:“太傅不必多礼。”
  姚钰芝被他扶着没能跪下去,略一停顿后抬起了头。
  “陛下深夜造访,不知……”
  “太傅,”魏弛打断,“您知道朕想要做什么,朕也知道这于理不合,但是……过了今日,朕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所以……朕明知不妥,还是来了,还望太傅成全。”
  说着躬身对姚钰芝施了一礼。
  姚钰芝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如今他的女儿已经被许配给秦王,虽然他心中对这门亲事不满意,也不喜秦王这个女婿,却也没有背着秦王让自己的女儿和陛下来往的道理。
  何况那日先帝赐婚时,陛下一句话都没有说,显然是事先知道此事的。
  明知如此却没有事先跟他打声招呼,也没有开口阻拦,姚钰芝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
  魏弛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太傅是否在怪朕那日没为姚妹妹说话?实不相瞒,朕也是在十四叔进京前一日才知道此事的,初闻时心中震惊一点不比太傅少,情急之下还顶撞了皇考几句。”
  “结果皇考大怒,斥朕只知道儿女情长,不为朝中大局考虑,还将朕关了起来,直到次日上朝才放朕出来。朕就是有心让人给太傅带个话,却也无能为力……”
  魏沣在位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姚钰芝对他也还算是了解。
  高宗皇帝长寿又多子,魏沣前面还有_0_ba_0_jiu个哥哥,光嫡出就有三个,资质也都还不错。
  其中一个八岁的时候便夭折了,另外两人先后被立为太子,但都没活到高宗驾崩就薨逝了。
  魏沣并非高宗原配的孩子,而是继后之子,在元皇后所出的三个嫡子都相继薨逝后才被册封为太子,那时已经三十多岁,高宗也已六十多了。
  朝中当时很多人都在私下里偷偷议论,说也不知这位太子能不能熬得过高宗,因为高宗的身体看上去还很好,五十四岁的时候还生下了秦王,并且对这个幺儿喜爱异常,琴棋书画骑射武艺无不亲自教导,前些日子还撇下众人带着他偷偷出宫,一起在冬日的河水里游了几个来回,回来后什么事都没有,倒是把宫人们吓得够呛。
  倘若魏沣这个太子也熬不过去死在了高宗前头,那下一任太子毫无疑问的便是秦王了。
  因为继后此时也已仙逝,且生前只有魏沣一个儿子。
  后宫无主,剩下的皇子全都是庶出,秦王资质出众,又最受宠爱 太子之位舍他其谁?
  但出乎众人意料,高宗册立魏沣为太子之后,竟忍痛将年仅十一岁的秦王遣往了封地,让他出宫建府。
  这让朝中已经隐隐有分党结派之势的人都为之一怔,本打算忽视这个太子,靠拢秦王的人也都收了心思,一场已经冒出苗头的夺嫡之争消弭于无形,魏沣的太子之位这才坐稳。
  可尽管高宗已经尽力让他安心,魏沣这个太子当的还是战战兢兢,好不容易登上皇位之后,虽也能纳谏如流,但在自己认定的某些事上,却也有些专断独行,比如一味地寻求长生之道,又比如这次的赐婚。
  他既然没与姚钰芝商量便当朝提了出来,那想必已是下定了决心,不容更改,魏弛就是在朝上提出异议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还很可能会让姚幼清落人口实。
  姚钰芝叹了口气,不便说先帝的不是,便摇头道:“不管之前如何,眼下小女既然已经与秦王定了亲,那……”
  “太傅,”魏弛再次打断,“朕只想与姚妹妹道个别而已,绝无他意,您若不放心在旁看着我们就是了,求您了,让我见见她吧!”
  说到最后已不再自称为朕。
  姚钰芝面色为难:“这……深更半夜的,你们又都已经各自定了亲……”
  “求您了,太傅!”
  魏弛说着竟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去,吓得姚钰芝赶忙伸手将他扶住。
  “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万万使不得啊陛下!”
  魏弛扶着他的手臂道:“皇考驾崩前将朱氏指给我为太子妃,原本朕早应该将朱氏迎入后宫才是,但朕……朕不想让姚妹妹亲眼看到朕娶别的女人,所以……”
  所以直到今日,朱氏都还没有入宫,引起朝中不少人非议。
  虽然先帝死后有国丧二十七日,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身为太子的魏弛第二日便登基了,只是登基大典延后举办而已。
  按理说他登基的时候就可以将朱氏也迎入宫中,让她帮忙打理后宫事宜,只要封后大典也相应延后,国丧之内不行房便可。
  但他却将此事押后不提,好似非要等到国丧过了再将朱氏迎入宫中似的。
  姚钰芝之前还没多想,此时听他这么说,才知道他竟是为了他的女儿。
  可是……凝儿对陛下实际并无男女之情啊……
  姚钰芝看向魏弛的目光有些复杂,许久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劳烦陛下移步前厅稍后片刻,臣这就让人去将小女叫来。”
  ……
  姚幼清这晚也一直没有睡,听说魏弛来访的时候跟姚钰芝一样吓了一跳,收拾一番在周妈妈的陪同下去往了前院。
  她赶到房中时,屋里已经烧起了炭盆,暖烘烘的,魏弛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炭盆中噼啪的火星发呆,听到她的脚步声才抬起头,站了起来,唤了一声:“姚妹妹……”
  这一声之后再无其他,似是不知说什么好,又似是千言万语都汇聚到了这一声“姚妹妹”里。
  姚幼清看了他一眼,上前施礼:“陛下。”
  魏弛笑了一声,声音苦涩:“你以前都叫我太子哥哥的。”
  姚幼清垂眸:“陛下已经不是太子了。”
  魏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脱下斗篷后露出的帝王常服,再次笑了:“是啊,我已经不是太子了,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守不住……”
  这句话就实在逾矩了,站在门外的姚钰芝轻咳了一声,弄出点响动,提醒里面的人注意。
  因为男女大防,他虽然同意了魏弛见姚幼清,但从姚幼清进去后房门就没关上,连帘子也是掀开的,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说什么。
  魏弛回神,歉然道:“朕失礼了。”
  姚幼清摇头:“陛下深夜来访是有什么事吗?”
  魏弛沉默片刻:“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跟你道个别。”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道:“秦王封地离京千里,路途漫漫,朕知道你向来不耐行远路,坐车的时间稍长一些就会头晕不适,所以特地让太医给你准备了些药丸,或可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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