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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国王在冬眠-分卷阅读25

他再撒手,她能自己僵硬地往下推个三四米的距离。
  “行,”单崇说,“再练练,今天下午能把前刃练会,明天就——”
  他话还没落,就看见卫枝脑袋慢吞吞地拧动,不规矩地望向雪道旁边,伴随着她的视线一块儿转过去,雪道旁边坐着姜南风和老烟,这会儿姜南风正支棱着身体,冲卫枝招手。
  卫枝伸长了脖子:“我要过去休息。”
  这才滑了几百米,休个屁。
  单崇眼皮子一抬刚想拒绝,这时候衣袖被人拉了拉,摇晃了下,小姑娘抬高了下巴,透过雪镜一双眼乌溜溜地盯着他:“休息!”
  单崇:“……”
  他无奈地拎着卫枝去往雪道旁边——
  山顶雪场高级道有很多条,从山顶汇聚一路顺延下来,雪道由防护网隔离出来,雪道与雪道之间有树林,那是山顶雪场著名的野雪区。
  所谓野雪区,就是非机压雪道。
  里面到处都是肉眼可见的障碍物,并且在无人破坏的厚厚天然积雪下,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凸起的石头,划伤板底。
  野雪区潜在危险众多,而它的魅力正好也在于此,很多滑雪大佬慕名而来这个雪场,就是为了这个雪场成熟的野雪区来的,美其名曰:回归自然。
  卫枝他们停在与野雪区一网相隔的雪道边休息。
  小姑娘们凑一起嘀嘀咕咕。
  单崇就和老烟肩并肩靠网子上闲聊了两句公园跳台子之类相关的事儿,顺便嘲笑了下背刺某天跳桶子卡前刃_0_pi_0_gu着地的乐子……
  说到背刺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让徒弟们都看见了颜面扫地,这边老烟正乐着,单崇无意间一转头,看见小姑娘坐在雪道边也不老实,“唰”一下拉开雪服的拉链。
  “……”
  山上零下十几度,单崇眉间一皱“啧”了声,刚想骂人,就看见她吭哧吭哧地从雪服里掏出两瓶可乐。
  单崇:“?”
  卫枝兴高采烈地把其中一瓶扔给姜南风,然后一个翻身,匍匐前进凑到网子边,掀起网子,探了半个身子进去。
  单崇:“??”
  单崇:“你搞什么?”
  小姑娘带着雪板在雪地上匍匐前进,累得气喘吁吁,_0_pi_0_gu上还背着个乌龟,绿油油的王八壳朝着天上……听见单崇的询问,王八壳晃了晃,支起来,她回头,用非常理所当然、仿佛人人都会这么干的语气说:“我埋可乐。”
  单崇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什么?”
  “埋可乐!明天来挖!”
  这边卫枝已经不知道从哪捡了个树杈子开始挖雪,挖了两下不得劲,干脆扔了树杈子用手刨,像狗刨洞似的……
  被她刨起来的雪尘飞扬,飞到单崇的眼前——他原本是弯着腰一只手抬着网,把身子半探野雪区跟她问话,这动作让他的护脸滑落一些,扑面而来的冰雪钻进他鼻腔里,他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卫枝一听立刻支棱起来回头。
  正好看见单崇也回头揉鼻子,然后慢吞吞地拉起护脸,逆着光,她就来得及看见男人高挺鼻梁的轮廓。
  “……”本来就没对教练护脸下的颜值抱有任何希望的卫枝也不太失望,只关心重点,“你感冒了?”
  单崇还没来得及回答。
  她就完成了回答:“让你多穿点,还说什么不会沾雪,也不懂哪来的自信。”
  她声音软趴趴的,冰冷的空气里揉着甜滋滋的埋怨。
  看着雪服敞开,满手套全是白雪的小姑娘,单崇额角青筋跳跳,丝毫感觉不到那份甜,只是想要骂人的心情变得更加旺盛。
  黑着脸一言不发扔了网子,身体一缩,撤回了雪道里面,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卫枝见他退回去不搭理自己,自讨没趣地耸耸肩,转头继续刨坑,一边刨一边招呼姜南风:“别光看着,我快累死了……这雪冻得好严实!”
  姜南风原本蹲在旁边录视频,闻言叫过老烟,把手机往他手里一塞,跟着一块儿去刨雪。
  老烟年纪也不大,正是爱玩的年纪,第一次带人滑雪滑着滑着蹲在雪道旁边开始刨坑,也来了兴趣,凑过去,镜头对准小姑娘手里抱着的可乐给了个特写:“嗯,植入广告。”
  姜南风:“可口可乐,打钱。”
  卫枝在旁边乐不可支。
  三人背对着雪道,_0_pi_0_gu拍成一列,那个欢声笑语,闹成一团。
  ——其中卫枝在中间,绿油油的王八毛茸茸的,尤其辣眼。
  “……”
  单崇往远离他们的方向挪了挪。
  雪道上不时有人滑过,滑在雪道那边的还好,稍微滑得近点儿的,无一不被这边的欢声笑语吸引得停下来,一伸脑袋就看见三个人钻树林里,蹲在那刨坑……
  不认识的好奇看两眼也就走了。
  坏就坏在高级C道,认识单崇和老烟的熟人还也不少,停下来呆着看了一会儿,认出来其中一个_0_pi_0_gu是老烟,不由得转过头问靠在雪道内网子上沉默得像是尸体的男人:“崇哥,这是嘎哈呢?”
  一个人问。
  两个人问。
  ……一群人问。
  等又一个认识的人站在旁边看了半天,想问,一抬头隔着护脸和雪镜都能感受到抱臂守在旁边的男人的威压。
  他犹豫了下:“阿崇……”
  雕像似的男人闻言,动了动,低头看了眼撅着_0_pi_0_gu刨雪的王八,无声往旁边挪了挪,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那只王八。
  他无声朝来人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
  低气压下,那一声“阿崇”显然也已经耗尽来人所有勇气,他“哦”了声,再也不敢问,麻溜滚了。
  ……
  网子那头,欢声笑语还在继续,并且眼看就要大功告成。
  “这么深够了吗?”
  “应该够了。”
  “烟烟都录下来了吗?……手机给我来搭把手把可乐塞进去,这里面太窄了塞不动。”
  “哦哦,给……你们这么斜着放呀!看,这不就进去了!”
  “噫,是哦,真的进去了!”
  又一阵骚动,然后是欢呼,三个人兴高采烈找树杈子当记号……
  单崇没回头看,光用听的见证了整个埋可乐的过程。
  直到姜南风声音再次响起:“叽叽,你师父父都不来帮忙。”
  “没关系,”小姑娘软软地嗓音钻入他的耳朵,“明天可乐不给他喝。”
  单崇:“……”
  虽然也不是什么喝不喝可乐的事。
  但是有那么一秒,单崇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上了年纪。
  不然凭什么对身后这只绿色的小王八,他好像总是过于善良——
  六千块一小时的课闭着眼只收四百还买一赠一最后干脆免费。
  怕摔就给屁垫。
  想偷懒就让她偷懒。
  学不会的活儿就以后再学。
  眼神儿不好干脆不和她斤斤计较。
  不练活就算了雪道旁边丢人现眼他还得替她挡着……
  怎么着?
  叫声“师父”就那么值钱,当他雪场活菩萨啊?
  ……
  埋完可乐,连滚带爬地爬下山,已经下午四点多,崇礼在北方黑天得早,此时夕阳已经挂在山头。
  姜南风下来就说累了,把板子往老烟怀里一塞,转头就往雪具大厅走。
  卫枝看着姜南风的背影,又回头看看单崇,犹豫了三秒,蠢蠢欲动地抬起脚试探性地往姜南风离开的方向挪去一步。
  那一步还没踏在地上,雪服的帽子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扯住。
  她心里咯噔一下,拔凉,一回头,对视上一双平静的深色瞳眸。
  “上哪去?”男人问。
  “……回去吃饭。”卫枝小心翼翼地暼他。
  单崇也不搭理她了,就跟完全没看见她这小心翼翼的眼神儿似的,面无表情,手上稍微一使劲,小姑娘“哎呀”一声,斜着倾倒,踉踉跄跄地倒在他怀里。
  肩膀撞着他胸口,他倒是毫无反应,卫枝龇牙咧嘴地正伸手去揉肩膀,就被人揪着帽子往缆车那边拖,连拖带拽了地上了缆车。
  十来分钟的上山路,到山顶,太阳就半个秃脑袋挂在山尖尖,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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