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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池的王八少女-分卷阅读34

他发脾气,嚎啕大哭。
  他使劲推搡他,反复质问:为什么妈妈走了?我要妈妈回来!是不是你把妈_0_ma_0_bi走了?你一点也不像个爸!你们不好好养我为什么还要生我?到底谁是自私精!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碰到你这种爸爸!你把妈妈还给我!王龠!你不是东西!
  他死攥着他衬衣,嚎得肝胆俱裂,脸上糊满眼泪鼻涕:王龠!你会后悔的!你知道吗!你一定会后悔的!
  爸爸伸手将他推开。
  他踉跄栽坐到地上,泪眼模糊,他去找爸爸的脸,渴望他有一丝动容。
  可他仍旧没有表情,像个局外人,只冷眼旁观这一切,最后他撂下一句:“你妈不会回来了。”
  记忆中让他痛彻心扉的那张脸,恰好能与此刻这张脸重叠。
  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却变得截然不同。
  面前的父亲,眼光温和似秋日煦风,甚至蕴藏着一种令他难以置信的迁就、宽恕。
  好像能从此接纳他所有的轻狂和蠢拙。
  爸爸握紧他的手,同他说:“傻小子啊,你这是干什么,都是爸爸不好,爸爸做错事了,爸爸悔啊。”
  他喃喃叫他:“爸……”
  爸爸眼眶瞬间红了,只将他手握得更紧。
  他掌心干燥温厚,王天琦想,应该不是梦吧。
  王天琦住院两天,爸爸就领他回家。
  他们来到到一栋普通的民居,两室一厅,面积有限,却干净温馨。
  爸爸说他们父子俩以后就住这。
  王天琦很诧异,爸爸又说:“你晕了好几天,其间我想了很久,决定放弃工作,余生都拿来陪我儿子,公司我给旁人打理了,钱都给你妈,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只要我儿子平安开心。”
  王天琦瞪大了眼。
  “怎么了?”爸爸笑着搓了搓他脑袋:“你不信爸爸啊,爸爸可是一直说话算话,你看爸爸骗过你吗?”
  是的,王天琦不敢信,怎么会不是梦?
  可父亲的笑容太可贵了,他只在四岁时见过,他隐隐记得,那天他亲手做了个甜水冰棍,脱模后第一个拿去给爸爸尝鲜。
  爸爸舔了一口,笑起来。
  他奶声奶气问:爸爸,甜吗?
  爸爸竖起大拇指:甜——特别甜!
  王天琦自己也去尝,才含入口中,直接呸呸呸,差点吐出来,怎么是咸的?他把盐当糖了?
  爸爸朗声大笑,眼缝都挤到看不见。
  他分明骗过他,就在这种笑容之下。
  所以他摇头,又点头,“爸,我信你,可你会不会不习惯啊?”
  “你小的时候,我们不就过的这种日子吗,”中年男人面貌明亮,看起来比他这个儿子还要期待今后:“快告诉爸爸,想做什么,爸爸都带你去,爸爸现在有的是时间。”
  他们一起溜冰,一起写生,一起唱K,一起在街角小巷闲逛,分享各种小吃。
  他们还重回打小常去的早点铺子,他都快忘了那里的包子是什么味儿了。
  爸爸分给他一大半,他开心地扯着包子皮,一点点放进嘴里。
  他不敢大口大口嚼,慢慢回味这份久违的爱意,他怕吃快了,噎着了,梦就醒了。
  可为什么?
  为什么他都这么小心翼翼了,还是会再度睁开眼睛。
  他仍躺在病床上,映入眼帘的同样是父亲的面孔。
  他满面焦灼,大概是见他醒了,他眉间稍有松动,似乎还微不可查泄了口气。
  他脸上的柔和像日落前最后一抹余晖,稍纵即逝。
  果然之前那些都是梦,他_0_zi_0_sha未遂,被救了下来。
  王天琦在心里苦笑。
  他喉咙干涸,缓慢张开嘴,想要叫声“爸”。
  也是这一刻,男人面色重回冰湖般冷寂,他说:“王天琦,你要死也等我死了先,我丢不起那个人。”
  他字句如刃,一如既往,剐得他心口生疼。
  王天琦泪水汹涌,他只字未言,单手捂住双眼,痛苦呜咽起来。
  ——
  “我陪他太少了,”医院回廊里,王龠掩面坐着,胳膊肘撑着腿面,半晌都无法直起腰来:“天琦他什么也不跟我说。”
  陆晅陪他坐着:“你找他沟通看看。”
  “你也看到了,”男人长吸一口气,终于起身看向前方:“他看到我就像看到鬼,医生说他可能因为落水患上PTSD了,我看他不是落水PTSD,是爸爸PTSD。”
  他自嘲着。
  陆晅想到玄微那天说的,被蜃摄取心智后,能看见的只会是自己最信赖的人。
  王天琦爱着他的父亲,这点毋庸置疑。
  他在心里轻叹一息,问:“以前找过他吗?”
  王龠刮了刮眼皮:“我哪有时间。”
  “花十分钟一起吃顿饭,周末一起钓个鱼,闲聊几句,其实不难挤出来。”陆晅对人情世故不太擅长,但也努力建议着。
  王龠抿了抿唇,摇两下头:“我时间不多,”他深深地重复一遍,语调渐低:“不多啊,哪里够啊。”
  他忽而侧目,看了看陆晅,看着这个男孩峻挺的面庞:“也不晓得天琦像你这么大了会成什么样?”
  陆晅隐隐生出一种揣测,可他不好贸然发问。
  但王龠很快告诉他了,男人解开袖扣,慢慢将衣料卷至胳膊。
  他手臂内侧皮肤下方,埋着长长一道管,触目惊心,很是狰狞。
  陆晅知道那是什么,他当年在父亲胳膊上意外见过。
  妈妈骗他说这叫留置针,爸爸肺炎要吊很久水,这样老爸就不用反复被扎肉,是好东西,让他别担心。
  爸爸在一边笑着肯首。
  他那时忙于学业,嘀咕一句你多注意身体,就没再留意,而且手机被妈妈没收,他也没有途经去一查究竟。
  父亲逝后,他才知道,那是化疗埋管。
  “你……”他如鲠在喉,缓了半晌才说:“你得癌了?什么时候的事?”
  “看不出来吧,”男人挽下袖子,又变回那个百毒不侵的商贾精英,他还有心打趣:“你猜猜看呢。”


第27章 第二十七枚硬币
  陆晅没有猜,只说:“我爸也是这个病。”
  王龠挑眉:“哦?他现在怎么样了。”
  陆晅沉寂一秒, 如实告诉他:“走了快十年了。”
  王龠微微笑起来, “我得这个病也快十年了。”
  陆晅看他:“这么久?”
  王龠口吻平静得如同在谈论他人病况:“我三十二那年体检查出来, 就跟小玥合计了一下, 决定把天琦留在姥姥那边,我们不想让他知道。那次治疗效果不错,中间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复发,就是去年复诊情况又不好。”
  陆晅诧然,这一年来, 他与王龠接触过几次, 一点也看不出他病痛缠身。
  “我很走运,这几年想要实现的东西, 基本都做到了, 但错事也干了不少,”他惋惜又释然:“这病又回来找我,我一点不意外, 就想老天能再给我两年时间, 撑到天琦成年。”
  陆晅拙口钝腮,不知怎么安慰才恰如其分:“应……肯定可以。”
  “我自己心里有数, ”王龠笑着站起来,又如长者般拍他肩后两下:“你回去吧, 听不见天琦闹了, 估计是睡了, 我再去看看他。”
  陆晅也起身:“好, 你多陪陪他。”
  王龠点点头,转头朝病房走去。
  ——
  陆晅走进电梯,跟在他后面进来的,是一家三口,孩子还小,被父亲单手抱在身前。
  孩子两只小肉手,抓着父亲大手:“爸爸,抽血痛痛吗?”
  那位父亲可能常干重活,手背粗粝,脸上也是吹风日晒的痕迹。他笑着摇头:“不痛。”
  “你骗人——”小孩鼻子眼睛都皱成一团:“我上次都疼哭了。”
  “那是你还小,等你长成跟爸爸一样的男子汉,就什么都不怕啦。”母亲在一边说。
  “听到妈妈说的了吗,”父亲亲昵地蹭蹭儿子鼻尖,又故作严肃:“下次不要再问我疼不疼了啊,爸爸这么勇敢,怎么会怕疼。”
  孩子哼哼笑起来。
  陆晅走出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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