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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闺杀-分卷阅读25

天不喊苦,也确实很难得。
  白图好奇地问:“谢推官,依你看阮大和阮林氏的死是否有关?”
  谢吉祥头都没抬,目光依旧在店铺门前的楼梯上仔细察看。
  “我认为是有关系的。”
  此时只有她、赵瑞、白图和沉默跟在谢吉祥身后的夏婉秋在此处,这家名叫安居的木工坊里也一人都无,谢吉祥倒也不担心说话被外人听到。
  “我们从头开始顺,就能发现他们两个的死是有因果的。”
  谢吉祥声音很清润,在略显凉爽的春日夜晚,如同一道凉爽的风,吹拂每个人的
  心田。
  “事情是从福婶上山礼佛开始的,昨日下午,她到达金顶山金顶寺,因_0_fa_0_hui还未开始,她就自行在文曲星法相前烧香祈祷,偏巧此时六指韩看到她手上的佛珠动了歹念,想要偷窃。”
  谢吉祥蹲下身体,也不嫌弃台阶很脏,仔细在上面摸索。
  “但福婶常年走街串巷,她警惕性很高,立即就察觉出六指韩有些不对,便当场把他抓获。这串佛珠可能是阮大给她的唯一的一件礼物,所以福婶很生气,便当众跟六指韩争执起来。”
  谢吉祥把眼前的台阶查看完,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叹了口气继续往边上挪了挪。
  “我猜测就是在这个时候,凶手看到了福婶的那串佛珠,这正是他丢失多时的镇店之宝,因此他当即就上了心,尾随着六指韩和福婶一路来到悬崖边。”
  “之后的事情,六指韩已经招供了,我想说六指韩走后的事。我推测当时福婶是躲在悬崖外的那个小石台上,等外面没有动静,她才撑着往上爬。所以福婶手上伤痕累累,都是斑驳,不远处就是青山书院,她还有儿子女儿要养,强烈的母爱激励着她,让她一个柔弱妇人,就这么慢慢爬了上来。”
  阮林氏拼尽了全部力气,可最终却没有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一个人,此刻正在悬崖上搜寻佛珠。
  六指韩以为自己杀了人,吓得不轻,慌乱之间只捡了四颗佛珠就跑了,剩下的那十四颗,还在悬崖之上。
  谢吉祥的声音很淡:“然后,顽强爬上悬崖的福婶,就跟凶手打了个照面。”
  凶狠残忍的真凶,这一次没有给林福姐机会。
  谢吉祥没有说具体过程,但大家却也不约而同猜到。
  被看到真面目的凶手不仅认出了林福姐,还直接上前捂死了她,然后把那些佛珠一颗一颗捡回去。
  说到这里,第一家店铺就搜索完毕,一无所获。
  一行人继续往第二家行去。
  “此人是同兴赌坊的贵宾,也肯定经常出入香芹巷,他很快就能猜到自己这串佛珠是如何丢的,又是怎么到了林福姐手上,因此,他匆忙下山,就是要拿出个章程来,把从他身上偷走佛珠的阮大封口。”
  他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跟赌坊做生意,一做还是那么多年。
  凑巧的是,当夜,阮大自己送到了他面前。
  当时的凶手可能就坐在富丽堂皇的商铺二楼,可能正在喝茶斟酌,也可能在一颗颗数着丢失的珠子,就在这时,一个醉鬼倒在了他店铺外的街道上。
  正巧是他想除掉的阮大。
  这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谢吉祥脚下一顿,抬头看向第二家木工坊,其上漂亮的彩幡很有特色,让人过目不忘。
  “所以,他对阮大,一定起了杀心。”


第21章 慈悲语21更新:2020-09-02 09:09:18
  他们推敲着案情,在第二家名为易安斋的木工坊前停了下来。
  几人手中都举着灯笼,但昏暗的东街依旧朦朦胧胧,让人不好分辨眼前景色。
  他们谁都没觉得难熬,也没人叫苦,每个人都弯着腰仔细查看,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大约看了一刻工夫,谢吉祥突然问白图:“白大人,同兴赌坊背后的人,你这边是否有线索?”
  白图正盯着易安斋紧紧关闭的大门查看,闻言沉默片刻:“托大人的福,我可以查看部分仪鸾司的卷宗,即便如此,也查不到多少关于同兴赌坊的线索,只能看到几家经常给其供应酒水的商户,其余都没有记录在案,更何况是其背后真正的东家。”
  同兴赌坊的老板据说姓孙,孙家在整个燕京似乎也只是个富户,并无其他的关系。
  但若真的只是普通人家,断不可能在燕京屹立多年,不过仪鸾司都没有卷宗,又或者关于同兴赌坊的卷宗是更高一层的机密,以目前皋陶司的权限是查看不了的。
  谢吉祥点点头,目光在易安斋干净得一点灰尘落叶都无的台阶上扫视。
  “若是查不到,就说明不想被人查,”谢吉祥叹了口气,“牵扯到同兴赌坊,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赵瑞在她身边,把自己的灯笼也给她借光:“不管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早晚都会被揪出来,且看着吧。”
  同兴赌坊手段太过下作,待此事全部卷宗呈上去,陛下大约也会震怒。
  如此一来,同兴赌坊就不用他们再去操心了。
  谢吉祥顿了顿,她没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突然对赵瑞道:“这一家铺子,有点奇怪。”
  一行人忙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有了线索,众人皆是精神一振,赵瑞道:“哪里奇怪?”
  谢吉祥举着灯笼,示意几人跟她一起退后,然后便高高举起灯笼,照亮整个易安斋的铺面。
  易安斋同第一家铺面相同,经营的是家具生意,铺面共八扇门,门口放了一个硕大的水缸,以防店铺走水毁坏家具。白日里若是所有门都打开,会显得尤其亮堂。
  若是现在用灯笼勉强往里看,能看到一层
  厅堂处摆放了一组红木桌椅,雕工很细腻。两侧则是气派的六门顶柜,看着就很富贵。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家普通的木工坊。
  但谢吉祥却皱起眉头。
  “现在是夜半三更,咱们点着灯笼看不太清楚,但是我刚才摸了摸这家店铺的台阶和地面,一点灰尘都没有。”
  这确实太奇怪了。
  昨夜刚落了雨,今晨又是一阵急雨,店铺开门一整日,就算下午打样时打扫干净地面,也不可能一点泥水和灰尘都无。
  前面的几家店,没有一家台阶比这家易安斋还干净的。
  谢吉祥道:“而且除了台阶之外,大门的所有门板都被擦干净,刚刚我摸了摸,上面的窗纱还有些潮湿黏糊,应该是白日新换的。”
  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会在阴雨天气里仓促更换门上的窗纱?
  赵瑞目光从台阶扫到门窗,又往上看去,在昏暗的灯笼光晕中,易安斋三个古朴的大字安静立在那里,二楼挂着的彩幡随风飘摇,好似在诉说着春日夜晚的舒爽。
  白图低声道:“易安斋在永成十三年坐落于庆麟街,老板姓何,靠着细腻的雕花红木家具而闻名,传至今日已是第三代,当家人名为何子明,刚过而立之年,其余皆不知。”
  这些商贾背后的门门道道白图可能查不到,但庆麟街每户的老板都是谁,又是什么时候进驻庆麟街的,白图还能知道一二。
  谢吉祥垂下眼眸:“何子明?”
  会是这个人吗?
  白图也不能肯定,他道:“听闻此人为人中庸,只肯延续祖业,未有发扬光大之意。”
  谢吉祥往左边看了看,又往右边看向灯火绚烂的西街,她低声道:“阮大从家里拿了药酒出来,路上肯定忍不住要喝,他嗜酒,昨日晚上苏宅有外人在,他没能喝酒,这会儿肯定就忍不住了。”
  “待他行至庆麟街口时,那小半瓶药酒应当已经喝尽,此时酒劲儿还没上来,他不可能在巷口就醉倒,”谢吉祥眼波流转,最终定定落到易安斋的牌匾上,“但若是一路晃晃悠悠来到此处,酒劲儿刚好上来,药酒里有仙灵脾,他会浑身燥热难挡,这个时候最需要什么?”
  众人听着谢吉祥清亮的嗓音,目光不由自
  主落到了易安斋门口的那个水缸上。
  这个时候的阮大,很需要水。
  谢吉祥凑近水缸,定定往里面看,凭借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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