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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舞杨-分卷阅读102

着玩的,呜呜……宫里又没人陪我玩儿,我瞧……呜呜……我瞧晗茗生的又可爱又机灵,更不怕我,便想带他回宫陪我玩儿……”
  展鸣登时泄了气,这时才忆起他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少年,自已今天拿他作弄耍笑,着实不该,再细想想,这孩子也有错处,不由放软声调,“那你就不会好好说啊?你当真告诉将军,你喜欢晗茗歆朝,想请他们进宫陪你些时日,我们又怎会不答允……”
  金严抽抽答答,刚想答话,备不住呼出口气,从鼻子里顶出个鼻涕泡泡,他自幼被宫中诸位管事太监嬷嬷教导礼仪,自觉十分失礼,尴尬的别过脸,展鸣已撑着袖子,托起他小脸,轻轻替他擦净鼻涕,就手拍着他后背,“好了,我不逗你了,你也别担心,将军心善,刚刚我瞧着他很是顾念和你的师徒情谊,保不齐不会杀你,留你一条小命……你呀,以后别再口是心非,以前你是皇帝,大家都顺着你溜须拍马,以后你什么也不是,龙困浅滩被鱼戏……不对不对,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便顺着将军,兴许能安度一生……”
  金严只求他能放过自已,无论他说什么,都是拼命点头,展鸣见他衣衫不整,头发散乱,不由一叹,解了自已外袍罩在他身上,以手做梳,替他拢拢头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便再讲究天家气度,可该服软的时候就不该硬撑,你祖父打西南各部族时,陷在有毒雾的林子里,当下便派人求和,承诺日后绝不扰境,后来还不是选了熟悉西南地形的将领,打下了西南重镇,你啊——还是太小,便聪明又有什么用,你在御苑打猎,见没见过离开母兽的幼兽?”
  金严点点头。
  “走失的幼兽,不管你是狮子老虎,还是獐子麋鹿,林子里别的猛兽绝不会放过,你翅膀还没长全,就想学飞,想夺回权柄,诛杀权臣,无疑螳臂挡车,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金严听的入神,不由向他偎了偎,展鸣淡淡一笑,替他挽了两个抓髻,“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你别想那么多了,人生苦短,得过且过……来,转过来让我看看。”
  金严垂首思量,却依言转过身,展鸣呵呵笑着,拿手抹了抹他的脸蛋,“看你哭的,小脸都是黑灰,倒冲出几道白印子……”
  启鸣率武府精锐好手,于城东门力战哪明亨的贴身护卫,城里这时已经大乱,朝臣们见不着皇帝,连程丞相也不知所踪,现在又听说藩王们集结起来准备进京勤王,胆小的惧怕殃及池鱼,老成的抱定主意两不相帮,只有那些激进派,或效力于武江昂,或附哪明亨骥尾,两派间斗争渐趋白热化,街头巷尾都能瞧见拼死打斗的人群。
  夜半时分,启鸣仍没使人传来喜讯,田羽信渐渐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在议事厅一圈一圈打磨,不时伸头伸脑看着厅外,满怀希冀,只等来人报捷,秦昭然捧着茶杯,慢条斯理啜了一口,“坐下坐下,你急什么?整个都城都在你我掌控之中,八座城门早就封了,启鸣这些年跟在我身边,武艺没有荒废,还越发精进了,他这十年磨一剑,怎么着宝剑出鞘,也得见点人血不是!”
  田羽信仍是坐不住,咬牙皱眉又转了几圈,终于忍不住开口,“江昂,城里这么乱,妙恬一个人住在南边院子里,我……我实在放心不下,不若,你使人陪着我去看看她睡下没有?”
  “要去便去,哪有那么多穷讲究?”秦昭然一嗤,“我府里你光明正大来得,飞檐走壁也夜探过不少次,现下倒做起守礼君子来……”
  田羽信大喜,顾不着为他那句“飞檐走壁夜探过不少次”脸红,急急拔腿就走,秦昭然又啜了一口茶,问武忠,“小笛湘函他们都在绿苑,没受什么惊吓吧?”
  “没有,两位公子很是镇定,笛公子翻出许多您练功时磨破了手肘膝头的衣服,说是缝补缝补还能再穿,何公子在看书,不住口的吟颂‘静女其姝,俟我於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武忠说着偷看秦昭然脸色,秦昭然听不懂拽文掉字的诗经,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哦?什么意思?”
  武忠咽了口唾沫,垂下眼睑,“是……是说男女幽期密约,”见秦昭然摇头温柔一笑,又补了句,“也有说是讥刺卫宣公纳媳……”
  秦昭然一下被呛着了,撕心裂肺好一通咳嗽,才慢慢有了缓解,“讽刺卫宣公纳媳?湘函,湘函,哈哈哈哈……他这是怕我收了子诺啊,哎,我这就去绿苑看看他们,也省得他牵肠挂肚,总担心我没把他放在心上!”
  言罢举步便走,临近绿苑时,想起小笛,又摇头笑了笑,“可怜小笛没读过书,湘函掉书袋,他又该自惭形秽了……其实,我也不懂,我们这才叫什么锅配什么盖……”
  武忠见秦昭然说起家事,不敢胡乱插嘴,心知他自幼饱读诗书,如此这般做作,不外是怕小笛自伤,心下不由感佩,有时暗里想想,觉着武江昂忽然把这两个美貌娈宠放在心上,倒和以前来者不拒,只要是下官送来的美人,瞧得过眼的通通留在府里不同,再转念一想,御史大夫郝嘉禾的大公子,一向放荡,自打看上台阁家的小姐,打听到人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台阁若是选婿,指明了要挑个学富五车的匹配女儿,这位郝公子像是一夜之间转了性,刻苦攻读,四处投拜良师,只为能和台阁家小姐共效鸳盟,想来武江昂也是如此,对绿苑里那两个少年动了真心,惟恐他们不喜,才故意做出现在这副模样。
  晗茗今天受了惊吓,这一时老老实实围着红木圆桌坐在那儿看小笛缝补衣衫,湘函不住掉书袋,歆朝早听的头大,见琉璃灯罩旁有只蛾子上下翻飞,立时兴致昂然拿那蛾子练起暗器,秦昭然前脚进门,屋里只听“嗖”的一声,烛台应声熄灭,武忠还道有人偷袭,扯着嗓子呼喝,“来人,来人……”
  屋顶上扑扑拉拉跳下十几个黑衣打扮的暗卫,一旁的树上也陆续有人跳下来,武忠还没抢进屋,湘函咯咯娇笑道:“没事儿,大家别惊慌,歆朝练习暗器,不留神打灭了蜡烛,你们各归各位吧!”
  秦昭然摸黑进屋,循着灯亮时那匆匆一眼的印象,准确的找到了小笛,捏着他的小手向自已怀里一带,却杀猪一般尖叫一声,武忠湘函小笛都吓了一跳,歆朝急忙晃亮火折,却见秦昭然急吮手指,小笛手里却握着根绣花针,湘函虽然知道自已站的远了,秦昭然离得小笛近,自然先去拉他的手,心里却难免像梗了什么,又酸又胀,好在秦昭然吮完手指,就着歆朝手里火折的亮光,握着小笛的手,带他起身走了几步,来到湘函身前,再握住湘函的手,“都这早晚了,怎么还不睡呢?是……外间太过吵闹吗?”
  小笛忧心忡忡的摇了摇头,“秦大哥……”说着眼皮一跳,忙改口道:“将军,外面出什么事了吗?你用过晚膳了?怎么不回来歇息呢?”
  湘函忙就手握着他手,“你别多心,田大人来府上提亲,将军有那许多事和他商讨……”
  小笛摇了摇头,“你们就别骗我了,我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晌午那会儿,歆朝晗茗说起什么香料相冲,你们每个人脸色都不对,将军,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昭然见他苦着小脸,不由爱意泛滥,捏着他的小下巴,在他脸上轻轻啃了一口,“便有天大的事,我也不放在心上,你这小笨蛋,心里生疑偏要故作镇定,”嘴唇慢慢滑到他耳朵边,声音压低,“我一见你苦着小脸的模样,就想……”他呼吸越来越重,小笛便是个傻子,也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由红了小脸,慢慢推开他,轻啐一口,秦昭然嬉皮笑脸,硬是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小笛,宝贝,明天……明天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湘函还在一旁站着,秦昭然说的如此放肆,小笛那脸红的简直能煎鸡蛋,颤微微的扯过湘函往他怀里一推,细声细气的掩饰,“你……你还是跟湘函大战……三百回合吧!”
  秦昭然哪能容他走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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