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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痕-分卷阅读20

人计。”
  宋书想了想,“美人计是说夫差和西施的;最后一个亡国自刎一个被沉了江,这个比喻不好。”
  “这么惨吗?”
  在所有背诵相关的科目里从来不学无术的某人枕着手,没心没肺地感叹,“不过美人计么,也算死得其所了。”
  晃了两圈他又突然停住,皱眉问:“那谁先死的?”
  “吴王夫差。”
  秦楼眉头一松,“这还差不多。”
  “……?”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女孩儿停下画笔,转回头看他,乌黑的瞳里盛着点茫然。
  显然连宋书这一次也没听懂秦楼这句话的逻辑。
  秦楼并不解释,只坐在楼梯扶手上,笑得恣肆。
  “你以后可一定要死在我后面啊,小蚌壳。”
  尽管没懂,宋书沉默两秒后,还是慢慢点了点头。
  “好。”
  “……”
  秦楼笑意淡下去,垂了眼。
  不然没有你的世界,我不知道我一个人怎么活,要有多绝望多难过。


第14章
  2010年三月的第一个周末,傍晚。宋书坐着秦家的车回到和母亲白颂、表妹栾巧倾共居的住处。
  从年初之后,她和秦楼开始准备八月份的SAT考试。秦梁在家里请了专门的辅导老师,宋书每个周末都会去秦家和秦楼一起上课,这周也不例外。
  到家时已经接近7点,宋书开门之后发现玄关处搁着一双女士高跟鞋和一双男士皮鞋。
  这让宋书有点意外。
  “姐,你可总算回来了。”栾巧倾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今天姨妈提前回来了。”
  “嗯,还有别人吗?”
  “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你爸今天竟然也来了!”
  宋书摘下背包的动作停顿了下,她淡声道:“他不是我爸。”
  “啊,我太意外了没注意措辞……”栾巧倾懊恼地敲敲自己脑袋,“不过我搬来两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过来啊。他这是怎么了,不怕他老婆孩子吃醋了啊?”
  宋书沉默两秒,“作业做完了吗?”
  “嘎?”栾巧倾笑容一僵。
  “……”
  “没、没做完。”
  “……”
  “行行行,姐你可别这样看我了,我这就去做还不行嘛。”
  栾巧倾咕咕哝哝地回了房间。
  宋书在客厅里独自坐了一会儿。
  书房和客厅只有一墙之隔,家里没有特别做隔音。起初里面的说话声还很难听见,随着后面两人的语气逐渐激烈,宋书在客厅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了。
  “……你才接手总公司多久,凭什么就说eag的商业模式有问题?!”
  “问题一目了然,到底出在哪儿,我不相信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白颂,你少阴阳怪气——别以为老爷子把管理权交给你你就高枕无忧、可以对我们随便发号施令了,我告诉你,这在我这儿行不通!”
  “好。你不承认eag的商业模式问题没关系,那我问你,eag的主营是什么?”
  “当然是沉香!”
  “那沉香树想要结香,生长周期有多长?”
  “生长周期?差不多……五六年吧。”
  “五六年?eag对外宣传称自己是沉香业的顶尖公司,所产沉香均为业内最优品质序列——最优品质序列的沉香至少也要10年甚至是20年的生长周期,五六年能结香的只可能是最普通的沉香!”
  “……我、我又不是产品经理,我怎么可能这么了解种植相关的东西?”
  “好,那我再问你。eag初创距今不过三年,最劣质的沉香恐怕都没有生产出来——也就是说完全无法从销售获得现金流,那你们公司支撑运营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
  这一次在长久的沉默后,宋书再听到的宋成均的声音已经弱下底气。
  “自然就是……融资嘛。eag有这样好的产业前景,不少做PE(私募股权投资)的都很看好我们公司的发展。”
  “是看好eag,还是看在秦氏集团的面子上?”
  “这也没什么区别。”
  “商场无兄弟,他们肯投这么多钱进来,真就只为了面子这么简单?”
  “不、不然呢?”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没有调查过eag给投资人的利益承诺?在那样高的承诺下,你们的商业模式却完全不足够负担。换句话说,你们一直是靠新一轮投资者的本金来偿还原有投资者的利息——你这是在拉着全公司一起走钢丝!”
  “……”
  宋成均的语气彻底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乞求。
  “白颂,你给我一点时间……最新一批的沉香已经就要进入销售阶段了,资金上的空缺我很快就能填补。你不能在这个时候断我的后路啊,不然我就完了!秦家、老爷子还有大家都会受到牵连!”
  “你也知道你会拉着公司遭殃?”
  “我知错了,我已经后悔了白颂——你放心,真的,第二季度前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报告,好吗?你再相信我这一次——就算、就算是看在宋书的面子上呢?我毕竟是她的爸爸啊!”
  “……”
  书房里的声音在那些哀求后彻底低了下去。
  两分钟后,书房的门打开。
  白颂站在门口,“宋成均,这是我最后一次以私人名义警告你,如果第二季度前你还没办法把这个巨额的资金空缺填补上,那你别怪我不再替你遮瞒。”
  “好,好,你放心,我一定!”
  “我有一通视频会议要开,不送你了,你走吧。”
  “好,我自己走。”
  房门重新关合。
  几秒后,宋成均阴沉着脸从走廊里出来。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无声地坐在沙发上的宋书。
  宋成均强挤出一个笑容。
  “小书,爸爸今天——”
  “出去时关好门。”
  宋书起身,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宋成均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最后还是讪讪离开了。
  ——
  六月初,高中毕业季。
  在学生们或是欢欣鼓舞或是怅然若失的气氛里,秦梁给秦楼和宋书制定的毕业后就安排订婚的计划,却被迫中止了。原因只有一个——
  月初,秦梁就病重入院了。
  也是直到此时无法隐瞒,秦家的家庭医生才对这些晚辈说出实话:秦老先生早在去年年底就已经诊断出肝细胞性肝癌,期间一直在进行保守的药物治疗。
  按照秦梁本人的意思,这才一直隐瞒着所有人。
  得知这个消息,秦家里炸了锅。秦扶君在父亲床旁连着哭了几天,终于被忍无可忍的秦梁赶了出去。
  秦楼和宋书则一起被叫进房间。
  他们进去的时候,家里跟秦梁年纪差不多大的家庭医生正在嘀嘀咕咕地说什么,秦老先生不耐烦地板着脸,显然是被絮叨得不轻。
  一见秦楼和宋书进来,病床上的老人这才勉强露出点笑。
  “你们过来吧。”
  宋书听话,按着老先生的意思坐到床旁的椅子上,秦楼皱着眉站着,秦梁也没再管他。
  闲聊两句后,秦梁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因为我的病,把你们俩订婚的事情给耽误了。”
  秦楼从秦梁生病以后就没见过笑脸,此时皱着眉:“你也知道,那还不赶紧好起来?”
  “……”
  家庭医生见惯了这些日子来嘘寒问暖的那些晚辈泪眼滂沱的嘴脸,头一次碰上秦楼这个探病态度,不由抬起头看了少年一眼。
  然后他转回来。
  “你们秦家的男丁是不是祖传的不会说人话?”
  秦楼没表情,秦梁瞪了自己这个老朋友一眼。
  医生也不介意,自顾自奚落:“我之前就说别拖、别拖,早点去M国排上移植的肝源就能早点看他孙子抱重孙子——你这爷爷就是不信。非说万一移植出了问题,他没看着孙子订婚就走了,下去见列祖列宗也没脸……现在舒服了吧?人家小年轻好好的订婚都让你给搅了。”
  秦梁脸色随着老友的话越来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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