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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上)-分卷阅读15

触怒他。
  她何苦如此?
  她不笨,可却固执,可却骄傲。
  即使为还人情,她可以为孔红玉再绣一只香袋,他却不该将她日以继夜为他而制的香袋,轻易给了别人。
  她知道她傻,为这点不愿而惹他不快,可她无法漠视他如此轻易随便,将她的心意与心血当做是礼馈赠予人。
  就因为她是奴,他是主,主愿舍,奴不能怨。
  这上下尊卑的现实刺痛她的心,他要她坦露真实性情,可他却从无一刻忘记她是奴的事实。
  如今,他冷情待她。这也好,她得偿所愿,安心做个奴。
  “贝勒爷怎么了?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这会儿怎么冷冷淡淡的?好似对您的丫头不满?”织心未走远,孔红玉便开口问。
  闻言,他低笑,邪扬的声调不高不低。“一个奴才罢了,岂能挑动主子的心绪?”他淡冷道。
  织心僵住,她的脚步仍走著,心窝却刺痛著,视野蓦然模糊……
  “可方才红玉问贝勒爷,您让这个‘奴才’读书画画,这还不够特别吗?”孔红玉再问,眼神有意无意,瞟过不远处织心背影。
  “特别?”雍竣薄唇勾起一抹笑痕,邪肆低笑。“倘若这叫特别,那么我待你如此,你岂不应该以身相许了?”
  红玉瞬间红了脸。“贝勒爷,您说话轻浮了!”
  两人间暧昧气氛浮动,孔红玉内心狂喜,因雍竣虽则阴沉俊美,待她却从未如此挑情……
  非但孔红玉情生意动,雍竣露骨的挑情,纵使未尝男女情事的织心也能心知肚明。
  她加快脚步,不愿再听男女调笑,匆匆离开了后园。
  
  福晋好不容易盼到雍竣,脸上焦急仍形于色。
  “额娘。”雍竣跨进四喜斋,见亲娘立于院落前等候,不免意外。
  “你怎么现在才到?我等你许久了,跟我进来吧!”福晋转身回屋,后方丫头绿荷亦步亦趋。
  “额娘有事?”进屋后,雍竣笑问。
  “没事不能找你吗?”福晋怨怪。“那孔姑娘把你都占满了,这些日你尽是陪孔姑娘,把你额娘抛在脑后了!”
  “额娘吃孔姑娘醋了?”他似笑非笑。
  “你是我怀胎十月所生,我岂会吃那小姑娘的醋!”福晋啐道。
  雍竣低笑。
  “不过,”福晋话锋一转。“你阿玛就快回府了,他回府若见你带闺女进府,恐怕要大大生气一番。”
  “额娘放心,阿玛回府之前,红玉就会离府。”他淡道。
  “即便如此,我还要问你意欲何为?”
  雍竣挑眉,诡魅一笑。“额娘此话难明。”
  “你岂会不懂!”福晋眯眼。“你把一个闺女带回府,莫道府内下人做何感想,要是传出,京城多所王府贝勒,你要你阿玛出门如何酬对?”
  他咧嘴。“孩儿竟不知,京城贝勒,还有规矩后生。”
  福晋啐一声。“你晓得,我指的,是她汉女身分!”
  雍竣鹰隼的眼微眯。“那便如何?”
  “满汉不通婚。你平日任情态意,我都可眼不见为净,就拿你十五岁时要了八岁的织心,额娘也依你,可就这老祖宗规矩你得守著,不得放肆!”
  雍竣敛眼沉凝,未置一词。
  “如何?”见他不答,福晋逼问。
  “织心也是汉女,如此动人美女随侍在侧,额娘不怕我将织心收房?”冷眸一敛,他突然道出此言。
  福晋愣住,睁眼间:“你,想将织心收房?”
  雍竣咧嘴,邪意一笑。“额娘不允?”
  一时间,福晋答不出话。
  她眉头紧皱,厘不清此刻矛盾心情。“你真想要织心?”
  雍竣淡眼,笑转阴沉。“倘若,我要她,额娘不允?”再问一遍。
  福晋噤声,半晌目光直凝她的儿,若有所思。“织心那孩儿是讨我喜爱的,一个水灵玉琢的可人儿,清秀灵透、人间仙骨。如今织心已成年,出落得越发玲珑标致,娇艳绝色,莫怪你要她。”
  雍竣不说话,邪魅的眼教人猜不透他心思。
  福晋淡眼慢声道:“府中家人,仅收为妾,不足为外人道,王爷未必不允。”
  这话,便是福晋允了。
  雍竣冷魅的俊颜无色,他不喜不惊,似福晋的允诺与他毫无相干。
  “怎么?你不是要她吗?”他淡冷的神色,反而惹起福晋疑惑。
  雍竣撇嘴,无声沉笑。“可要,也可不要。”
  福晋糊涂了,她向来弄不懂长子诡谲的心思,所以焦虑。“不管你要织心不要,就是不能要那孔姑娘。”福晋警告。
  雍竣冷眸含笑,一迳沉默。
  福晋低喟。“记著额娘的话,要不,你阿玛第一不饶你。”她没辙,只能抬出王爷,如此叮咛。
  不知为何,雍竣虽未当面答应她,可福晋对孔红玉已无芥蒂,她忽然感觉,孔红玉并不是个威胁。然而织心……
  较之孔红玉,雍竣对织心,似乎才有真正的兴味。

  第七章

  孔红玉离京这日,雍竣并未随行。
  因回京数日他陪伴她四处闲游,故此需留京城,为处理百箱运回京畿货物发落商号事宜。
  雍竣截断茶帮京沪生意,带回几箱金龙雀舌、及几十箱苏绣珍品,消息传出,一时京城贵胄争相至隶属巴王府之富记商号采购,不过数日,雀舌上品与苏绣珍品已抢购一空。
  孔红玉此趟先离京也有正事在身,雍竣于南行之时早与票帮联手,将京城贵胄购货钱票,由京城银号汇兑至晋商乔家银号,再透过早先安置妥当的杭州据点,由孔家出面下杀货价,再以汇兑的大批银子以低价购得当地珍品物资,以补京城需索之不足,更与船帮及挑夫帮联结,海陆一并,将干货与湿货分头批送进京。
  孔家与雍竣联手,蒙收实利,只要卖个脸面做的是无本生意,除了雍竣令女子多情的男人味外,孔红玉想揽住雍竣的心,也因这番现实的考量。
  京城商帮势力,再没有比此番南北联结还要更大的了!
  其中雍竣便是个关键人物,以当朝贵胄身分,他已能畅行无阻,再论行商手段,更无人能出其右。
  其中,娄阳贝勒便是闻讯而来的贵客之一,然引起他兴趣的并非货物,而是人。
  “我记得,带回货物没有马匹,我也不贩马市生意,娄阳贝勒何故来访,令人百思不解。”这话,雍竣说得冷淡。
  娄阳笑得狂放。“娄阳虽在行贩马,可也有茶庄与丝绸生意,乃至天下生意无一不能与!大贝勒睿智无俦,绝不至于百思不解。”他话中有话。
  雍竣冷笑。“那么娄阳贝勒此番造访,所为何为?想谈什么生意?”
  “上回那桩生意,大贝勒考虑得如何?”娄阳忽然提及。
  “娄阳贝勒说的,是哪桩生意?”他敛眼问。
  “京城马市,在下可与大贝勒,共享其利。”娄阳答得豪迈。
  雍竣沉声冷笑。“莫非连女人,娄阳贝勒也能共享?”
  闻言,娄阳脸色一沉。
  雍竣忽然话锋一转。“大贝勒的提议,我已问过织心,但她毫无离府念头,我爱莫能助。”
  娄阳眯眼,沉声道:“织心姑娘不是贷物,确是不该将织心姑娘与生意相提并论。”
  雍竣邪意一笑,冷凉道:“娄阳贝勒改变主意了?”
  “倘若大贝勒能够成全,就算娄阳欠你一个人情!”
  雍竣冶眸矜淡。“刚才我已说过,她没有离府的打算。”
  “织心姑娘若愿意,我将花轿迎娶,纳为侧室。”他道。
  这是最好的安置了。
  娄阳贝勒为京城贵胄,一般平民女子,绝无可能嫁入元王府为娄阳侧室。
  然他竟然松口,愿为织心破例。
  “烦请大贝勒为娄阳传话,即便只是如此,就算娄阳欠大贝勒一个恩情。”娄阳冷眼沉声道。
  雍竣淡著眼,眼色阴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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