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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京华-分卷阅读79

把谢骛清视同亲弟弟一般看待。那位小姐听闻昨夜弟媳妇留宿,一面高兴,一面担心谢骛清的腿伤有影响。但人家小夫妻多年分离,不好阻拦,于是拐着弯儿地嘱咐让接骨先生来检查检查。
  他坐到院子里,在树荫凉里,让接骨先生换过药。接骨先生细细摸过一回,安了心,低声笑着道:“听闻先生昨夜新婚,恭喜了。”
  谢骛清乍一被恭喜,先一愣,随即笑了,算是默认了。
  接骨先生走前,不放心地叮嘱着,虽是新婚,但还是养腿伤要紧。五十几岁的接骨先生,对着他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意味深长地连说数句“来日方长”,惹得谢骛清哭笑不得。
  “先生放心,我有分寸。”他道。
  “看得出,你是个谨慎的。”接骨先生又隐晦道。
  林骁送走接骨先生后,为他端来准备好的早餐。他喝了小半碗白粥,隔着竹帘子缝隙,见她没睡醒的意思,踏下心,让人腾空了厢房的木桌子,把公务挪到了隔壁。
  他一坐到厢房椅子上,发现大家喜气洋洋的。
  这是唯一一夜,他没睡好,大家反而跟着高兴快意的。
  谢骛清不大习惯下属们像看待新郎官一般的笑容,用钢笔敲了敲文件,让众人正经起来。有人顶着他的严肃目光,小声问:既是新婚了,喜糖总要有的。
  又有人说:跟着将军十来年,喜糖都不给吃,太不够意思。出生入死的,总要有个念想,有个盼头,沾沾喜气……
  谢骛清沉默地瞅着他们。
  最后,他一瞧林骁,林骁立刻记录在案:买喜糖。
  ***
  何未从裹了一夜汗的床单和枕头上清醒过来,浑身散了架似的。
  这滋味比当初学骑马,硬是骑着一匹成年战马从山顶颠簸到山脚下,还要折磨人。她想,这男人嘴上说老了,其实还是精神十足,就是常年战场上下来的……不一样。
  等心里腹诽够了,她摸到身上盖着的那件白衬衫。
  如此热的盛夏,薄薄的一层白布料被睡得半湿。她摸到领口的一颗纽扣松了,筹谋着稍后找针线缝缝牢……
  如此放空地想了会儿,她终于懒洋洋地穿上衣裳,下了床。
  没梳子,以手指凑合着梳起了长发。
  她在满院子的热闹里,掀开竹帘子,走出屋子。院子里到处是人,唯独谢骛清不在。
  王堇端着刚洗过的一盘葡萄过来,见到何未就笑着说:“有客人在戏楼找二小姐,少将军问了两句,自己去了。刚过去。”


第46章 烈酒醉繁花(3)
  戏楼包厢里端坐的,正是昨日来过的假日本人,他照旧穿着和服,和老太监一起等着。为盐号,这也算三顾茅庐了。
  因是祝小培连唱三日,此处成了这几日天津卫最热闹的一家戏楼。
  那太监听得惬意,翘着二郎腿,那假日本人心神不宁,手里捏着一串珠子,捻着……
  打破这一切的是一声声不轻不重的敲击声,像手杖落在木楼梯上。两人望向竹帘内挡着的内间,只见一个男人慢慢地、一步步走上楼梯,手撑着手杖,越过被撩起来的竹帘子。
  在身边人的帮助下,高背椅被搬正,他坐定,将手杖倚在一旁。
  他背靠上椅子,对竹帘子外说:“赵大人,久违了。”
  林骁见谢骛清开了口,上前卷起了竹帘子。
  乍一相对,对面的两人都得了失语症一般,盯着谢骛清。
  楼下的哄笑声,更将此处的安静衬出来。
  谢骛清是万年不变的军装内搭的白衬衫,不随时移,不随境变。
  “昨日……”那位赵大人慢慢地问。
  “昨日在此的,正是谢某人。”他看着他们。
  赵大人一时语塞,不知当如何开口,他在满清官场纵横数十载,匍匐于日本人膝下多年,都有生存之道,倒是见了这位传闻中落败的谢少将军,找不到寒暄的门路了。
  谢骛清打量对方的装扮:“如果我没记错,大人曾在山东任职过。”
  对方本就因为谢骛清突然出现,震惊失语,再被谢骛清如此一问,更是心里发寒,他不过见过谢骛清一面而已,谢骛清竟连他初入官场的经历都查了个清楚。
  “说起山东,我记起一桩旧恨,”谢骛清直接道,“1928年的济南,外交官蔡公时为保军民和日本人交涉被绑,被割去耳鼻舌,挖去双眼,为国捐躯。此事,大人应该知道?”
  那人被问得哑住。
  谢骛清又道:“那年,济南被日本人屠城,前后死伤军民一万七千余人。此事,大人也该清楚?”
  他又问那位赵大人:“吾心中有恨,不知大人心中有的又是什么?”
  谢骛清的几句话,让那位赵大人更是语塞,草草抱拳,离去,
  倒是那位太监,在走之前,特地来谢骛清面前规规整整地行了一个旧礼。
  太监为了济南的事,曾求主子出面说情,也因此事对倚靠日本人的主子失去了追随信念。他曾想复辟满洲国,为此奔走卖命,在这几年全想通了,复辟如此的满清,又有何用?
  太监站直身子,将灰色袍子理了理,正要走,被谢骛清叫住。谢骛清从白瓷盆里捞出一个浸着的冰桃子,递给那位老太监:“祝小培难得开三日的场,不如听一曲再走。”
  那老太监不好推辞,捧着桃子,落了座。他怀里像揣着个炭火盆,将桃子从冰握到热,都琢磨不出这位谢少将军的意思。半小时后,有个小厮跑上来,对着老太监耳语:“赵大人……被枪杀了,两条街外。”
  太监先是脸色转白,随即又是庆幸……捡回了一条命的庆幸。
  小厮轻声讲:因是在三不管,无警署来管。拉黄包车的本想把车丢下,舍不得车,找人帮忙将人倒在了路边,拉着车跑了。人晒在大日头下的妓院门外,被嫌破坏生意,寻隔壁赌场的人找了块布盖上,扔到了后巷子……
  老太监屏退小厮,心惊肉跳着,几次观察谢骛清,想看是否和他有关。
  不过天津这地方,势力交错,那位赵大人又是嚣张惯了……
  没多会儿,小厮再跑上来,低声讲:有江湖人在后巷子贴了一张写了罪状的纸,细数那人为日本关东军卖命的诸多罪状,人人得而诛之。
  这倒是事实,老太监想,迟早是有这一报的。
  来时是对影成双,回去却只剩了他一个,换做谁都受不住。老太监快将桃子握得烂熟了,腿都软得没法走动,靠坐在那儿,慢慢撕开桃子皮。
  何未上了楼,见老太监把一只桃子剥得水淋淋的,诧异地让人拿了湿毛巾。
  老太监见湿毛巾被递到眼前,仿佛被惊醒一般,仓促告辞,抱着桃子去了。
  何未挨着谢骛清坐了。
  “你特地过来,为帮我见他?”她好奇问。
  “见你睡得熟,不想让人吵你,”谢骛清说着,“什么时候醒的?”
  “没多久。”她探身过去,盯着谢骛清的衬衫领口瞧。
  谢骛清低头,见她摸着每颗纽扣的松紧。
  “本来要早来一会儿的,那件衬衫的纽扣松了,”何未自顾自说着,“就给你拆下来,重新钉了,全都重新缝了一遍。”
  “好像这两颗也不行了,”她抬头,瞧着他,“而且我刚才拆纽扣下来,不像是裁缝缝的,不会是你自己钉的吧?”
  他笑,算默认了。
  “手艺不行,”她瞥他,“不如我。”
  “从不知道你会做这些。”他笑。
  “过去是不会,现在都会了。”她笑。
  抚养斯年,她自来是亲力亲为,不靠着扣青均姜她们,学会做了全部的事。
  她又道:“二叔走后,我还想过,若能找到你的消息,我就去陪着你软禁。这些被斯年磨练出的手艺,就有用武之地了。”
  “二小姐若跟着我被软禁,就是我对不起何家了。”他也轻声说。
  两人这边没说完,林骁已脚步匆匆来了包厢:“来了一位贵客。”
  谢骛清自重获自由,见得贵客不计其数,能被林骁如此强调实属难得。他没开口,楼下,已有人抱着个小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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