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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户流年-分卷阅读111

孩子家最娇嫩,不能动不动便骂孩子。”横了谢老太爷一眼,谢四爷也没躲过去。这父子二人真是的,说自己的孩子笨。
  正说着话,棠年悠悠闲闲缓步而来,坐上羊车,意态安然,“头回坐羊车,极有趣。”素日坐马车也不觉得有什么,这坐上了羊车,怎么感觉自己好似更加雅致单薄,更有闲情逸致。难怪,羊儿确比马儿小巧。
  谢四爷执笔作画。流年凑过头去,他勾勒轮廓所用的线条如春蚕吐丝,又如春云浮空,流水行地,连绵不断、舒缓自然、非常匀和。衣服线条更是流畅而飘逸,优美生动。人物五官细致入微,尤其一双眼睛,非常传神。
  廖廖数笔,一名白皙飘逸的绝色少年跃然纸上,栩栩如生。流年入迷的看了好一会儿,捉住谢四爷的胳膊央求,“爹爹,您教给我!”太让人羡慕了。
  谢四爷不理她。她看见别人书法好,垂涎三尺,“教给我!”看见别人棋艺精湛,笔逐颜开,“我要学!”听见别人琴声优美,如醉如痴,“如果是我弹的该多好!”结果,哪一样老老实实练习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作画么,笔力劲健,风神顿爽,是从书法中来的。”谢老太爷可不忍心凉着小孙女,笑耐心教导,“诗书画印为一体,修养最不可忽略。小七从前不爱诗词,往后可要改改。”连诗都不读,怎么可能作好画?“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
  好复杂。流年暗暗算了笔账,敢情为了能画出幅好画,自己要诵读诗词,练习书法,揣摩绘画,还要会刻印!鲜红的油色打在水墨画上,更为出色。印章的风格,和画的风格要如出一脉,合谐美好,所谓的诗书画印四绝。
  “听祖父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流年娴熟的拍着马屁,“祖父,不能让您白白教导,小七这便彩衣娱衣。”回房去换上棠年的旧衣,打扮成了小小少年的模样出来,倒惹的众人都笑微微,“真俊!”
  流年神气活现的乘上羊车,装的云淡风轻、神情自若,“肌肤若冰雪,绰约若仙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吟诵起庄子的《逍遥游》,以神人自居。
  谢老太爷、谢老太太大乐,“小七最好看!”小七和玉郎、棠儿又不同,她年纪最小,格外苗条,格外细腻。小白羊拉着辆轻便小车,小车上坐着位小小少年,可是美,太美了。
  流年把祖父祖母哄的十分开怀。
  谢老太太才被小孙女逗的大笑了一场,第二天就来了糟心事:三太太打扮的花枝招展,手里捏着块珍珠锦帕,咯咯咯的笑着,“老太太,大喜大喜!”小七那身份,能说给国公府的嫡孙,多大的福气。这好事,自己可是当仁不让。
  谢老太太忍不住皱眉。老三媳妇越发没形儿了!这咯咯咯的笑声,跟母鸡似的,听的人难受至极。还有这身打扮,四十多岁的人穿的柳绿花红,一点不庄重,像什么样子。
  三太太兀自无知无觉,娇笑道:“老太太,媳妇是来跟您道喜的。您老人家不知道,这多亏得是绮儿嫁的好,咱们才结识了定海侯府这样富贵体面的人家……”说的唾沫横飞。国公府的嫡孙,宫中侍卫,年轻有为,这头亲事真是无可挑剔,老太太定会奖赏于我。即便老太太小气不赏,至少不会给我冷脸子瞧了吧。妯娌们面前,我脸面上也有些光辉。
  三太太正得意着,被谢老太太狠狠啐了一口,“呸!你当我孙女是什么?”谢家和威国公府素无来往,如今冷不丁儿的威国公府要给他家孙子说亲,你就不想想这其中的不对之处?越对小五小六说小七,你还觉得是好事?
  小七和小五小六同是谢家女儿。小六是嫡女,身份自然高贵。小五虽是庶出,父亲却是一部侍郎。三姐妹中身份最不起眼儿的,便是小七了。若说小七和小五小六有甚不同之处,只有一点:小七和含山郡主亲密,去年还受了圣上、太子、辽王的赏赐。
  我才过了十岁生辰的小孙女,说给个年已十八岁的老小子!年纪如此不相当,求亲如此冒昧,老三媳妇啊老三媳妇,你让我怎么说你。你肩膀上扛着的是个什么?是个脑子么。
  三太太被骂,十分茫然。这样的门弟,这样的身份,原想着老太太定是喜出望外,满口答应,谁知竟不是!怪不得自己从定海侯府出来时,绮儿专程遣丫头过来交代,“少奶奶跟您说过的话,千万要记得。”绮儿定是早就知道,这亲事不妥。
  三太太挨了通骂,灰溜溜回了北兵马司胡同。“这可怎么好,跟亲家夫人怎么交代?”三太太很是犯愁,晚间谢三爷破天荒的回了家,三太太跟见了救星似的,拉着他讨主意。
  “不必交代。”谢三爷目光阴森森的,话里也透着凉意,“你往后,见不到她了。”再让你出门见客,不定哪天,谢家会被你一股脑卖了!
  如今朝中形势扑朔迷离。太子名份虽立,也在行使抚军监国之责。辽王却也未曾就藩,圣上还派了他巡视河工,多有褒奖。宫中女眷饮宴,静孝真人位次在皇后之上。争斗在无声无息的展开,以致于南宁侯都要离京躲到辽东去。
  南宁侯是要躲是非。你这蠢女人,是要招惹是非!威国公府、定海侯府都是魏国公府姻亲,向来为太子所倚重,这时节选择跟威国公府联姻,无疑是表明态度,上了太子这条船。于是,谢家跟着卷入储位之争。
  这是要命的大事,你知不知道?谢家如何选择是一回事,你不明究底胡乱跟定海侯府瞎许诺瞎献殷勤又是一回事。说话做事全无章法,丝毫不知晓厉害,真真愚蠢之极。
  定海侯世子夫人镇静自若等着三太太的回信,却一直没等来。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圣上命南宁侯张雱和岳霆换防的口谕都下了,北兵马司胡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不愿意?不能够吧,多好一门亲事。定海侯世子夫人实在忍耐不住,差了两个婆子上门,满脸陪笑,“我们夫人问亲家太太好,特地打发我们两个来请安。”两个婆子有些不安,怎么连正主都不让见了,从头到尾只有管事的和嬷嬷?得知三太太“病了”,无法见客,两个婆子只好讪讪离去,回定海侯府复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婠婠扔了一个地雷
  先写到这儿,有可能会捉虫修改。晚上六点之前如果显示更新,一定是伪更。


☆、90第90章

  两个婆子惴惴不安的回了定海侯世子夫人,“亲家太太病着呢,不见客。虽是亲家太太病着,北兵马司胡同诸事依旧有条不紊,极有规矩。”仆役也好,侍女也好,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丝毫不见慌乱。
  定海侯世子夫人申氏沉吟片刻,命人把谢绮年唤了过来,“亲家太太病了,你虽出了阁,也该回去看望。跟亲家太太说,我问她好。还有上回托她打听的事,可如何了。”不管怎么着,总得给威国公府一个回话儿啊。
  谢绮年恭敬孝顺的一一答应。申氏又把长媳郁氏唤过来吩咐,“备几样珍贵药材、补品,再配两匹好料子,几样时鲜果子。”既是回娘家探病,总要有个探病的样子。药材补品,那是必不可少。
  谢绮年日禺时分出的定海侯府,日铺时分方回。新进门的媳妇儿,正是立规矩的时候,婆婆宽厚许你回娘家,也该有点眼色不是?这早晚才回府!郁氏打扮的彩绣辉煌,满面春风的侍立在申氏身边,见着谢绮年回的这般晚,眼波流转,粲然一笑。
  谁知申氏却很慈爱温和,并未露出愠色。谢绮年规规矩矩把回娘家的事从早到尾讲了一遍,“家母已是病的不能说话,大夫交代要静养……家中事务倒还稳妥,门户严谨。大伯母和四婶婶时常过来察看巡视,仆役侍女,俱不敢怠慢。”谢家兄弟友爱,虽说分了家,也要相互看顾。如今三房太太病了,大房、四房自然不能袖手。
  申氏听到“家母已是病的不能说话”,脸色一沉。谢家四太太滑不溜丢,根本不接话茬儿。三太太倒是傻呼呼的上赶着,偏偏又病了!难道这个大媒自己做不成?谢家一个庶出女孩儿,竟不愿许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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