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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筝笙-分卷阅读145

“不用,我和方军长亲自去。”
  在前往野战医院的路上,他问董处长:“现在医院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董处长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哽声道:“早在十多天前,我们预先准备的那些医用品就全没了,都是把死人的衣服撕开了,当绷带用,拿盐开水擦洗伤口……可是伤兵那么多,医务人员、伙夫又调到火线上去了,那么多伤员,没有医药,没有照料……军长,援军究竟什么时候才到啊?”
  “军长,援军究竟什么时候才到啊?”
  这个问题,在方才的作战会议上方军长没有回答,在董处长流泪询问的时候他没有回答,此刻,面对士兵们那一双双渴盼的眼,他更加说不出那违心的一句——“快了!”
  薄聿铮与他一同注视着这一群在战场上暂时保全了姓名的劫后余生者们,他们一个个都面色憔悴,双目深陷,军衣褴褛,血迹斑斑。
  他知道,此刻在他面前的,全是真正意义上的重伤患。
  火线病员匮缺,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阵地上,裹伤再战不下火线的官兵数不胜数,而医院里,很多人只要稍能行动,便又自动请求重上前线,勉力支持着这日渐危殆的战局。
  此刻,医院刚刚经历过敌机空袭,一片混乱狼藉,触目皆是惨状,很多伤兵没能躲过这一次劫难,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而幸存下来的人,都克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虽然这种激动因着最高指挥官的到来而平复了不少,但心底那一股股不知是怨、是恨、是茫然、是期待、是无悔、还是悲凉的感情,却怎么也憋不住。
  他们大多是最普通的士兵,虽然这段日子以来都知道有个薄将军在与第十军共进退,但毕竟没有太多接触的机会,而面对着他们一直追随如父如兄一样的军长,那一阵阵最真实的感情终是不受控制的宣泄了出来——
  ……
  “军长,没有饭吃,我们还可以吃槐树叶,芭蕉叶,可是子弹没了,手榴弹没了,可该怎么办啊?”
  “……军长,我,我都梦到过好多次和外围友军见面的场景了,我们一起手舞足蹈,把帽子抛上了天……就昨天晚上,我还梦见衡阳市民都回来了,他们围着我们,流着眼泪一个劲儿道谢……军长,究竟援军什么时候才来啊?我们还能不能打胜这一仗?”
  ……
  都是些流血不流泪的汉子,却都在那一刻,红了眼眶,有人甚至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军长,兄弟们死的太惨了啊,为什么援军还不来,不是说好了只要守两个星期吗?他们还是不是中国的军队?”
  这一个接一个无助又委屈的问题,如刀一样,狠狠剜进方军长早已沉重不堪的心中,他虽极力忍耐,却终究是克制不住,闭上眼睛,长长一叹,就那样落下泪来。
  而那些伤兵们看到自己的军长落泪,心内震动不已,有感动也有悲凉。
  那方军长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了下自己的情绪,对着一众伤兵颤声开口道,“兄弟们,其他人我管不了,我只知道,我第十军队兵都是毫洋的!我以你们为荣!这个国家以你们为荣!”
  伤员们的情绪一下子重新激动了起来,只是这种激动与先前的截然不同。
  几乎所有人都热泪盈眶,而在方军长与薄聿铮离开之后,每一个人都在说——
  “死了算了,为了国家,为了第十军。”
  走出了医院,见四周无人,方军长强忍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他看向薄聿铮“钧座,你和我说一句实话,依你的判断,我们还能不能等到援兵?”
  薄聿铮看着他,终是开口,“大概等不到了。”
  方军长眼中的光,慢慢的暗了下去,原本微微抬着的手也颓然垂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薄聿铮没有说话,而就在方军长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却听见他的声音随风传来——
  “本着我们的良心,走道哪里算哪里吧。”
  于是仍旧坚壁对峙,用血肉之躯筑成壕垒,抵挡着敌人一次又一次的疯狂的进攻。
  于是仍旧不肯言弃,有一墙,守一墙;有一壕,守一壕;有一坑,守一坑。
  不再问结果,不再问援军何时能至,只求能尽军人本分。
  每个人的心中都只生下了这最后的信念——衡阳能多守一刻是一刻,小鬼子能多杀一个算一个!”
  “钧座!天马山告急的电话!”
  军指挥部里所有人的心,都随着这一焦灼万分的嗓音,狠狠一沉。
  天马山,这是衡阳西郊的最后一个据点。
  一旦敌人越过天马山,前面就是市区,而且已经是大街了。
  在第十军伤亡如此惨重,精疲力竭的如今,对于巷战,虽然仍是在全力部署着,可毕竟谁也不敢寄托太大的希望在上面。
  而为了确保市区安全,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对于天马山这一处据点,他们用上了能用的所有兵力。
  可是现在,在市区布防远未部署完毕的现在,在天马山已宣告告急。
  天马山的守军,是由各连各班的残部抽调而成的,其中有不少是薄聿铮的随行警卫,此刻,他接过电话,电话那头一听到他的声音,立时急道——
  “少帅,敌人——”
  报告的话没能说完,电话那头一时声音全无,想是电话线已被敌人的炮弹炸断。
  薄聿铮将那已经失去作用的电话放下,走出了军指挥部。
  遥遥望去,天马山之上的天幕,已被战火染成了一片血红,轰隆隆的枪炮之声不绝于耳,连脚下的大地都在剧烈的颤抖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天崩地裂。
  并没有半分犹豫,他转身走进了军指挥部,一面自己裹上绑腿,一面对方军长开口道:“市区还没有布防完毕,天马山此刻不容有失,电话线断了,现在敌人的炮袭又那么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抢修得好,我必须去看看。”
  方军长闻言大急,脱口就道:“钧座!不行!你不能上去!”
  现在上去等于是送死啊!
  这句话,他默默的在心里念着,却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想到了此刻仍在天马山坚守的那些将士们。
  用血肉之躯来拼炮弹,谁都知道这是多么得不偿失的事情,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顶下去。
  死守,死守,除了死守还是死守,一旦天马山失,就也没有什么有利地势可资与敌抗衡了,而此刻巷战的部署,还远未完成!
  “钧座,”他咬了咬牙,”这里,第十军就都交给你了,我上去!”
  他说这便大步往外走去,却被薄聿铮一把拉住,他的神色严峻,语气亦是不容转圜,“天马山上大多是我的随行警卫,他们的情况我比你了解,而对第十军官兵的把握、对衡阳城的熟悉程度我都不如你,这两点又是巷战布防的关键,没什么好争的!”
  “可是钧座——”
  方军长还欲再说,薄聿铮却已断然打断了他——
  “不必再说,这是军令,你尽快安排,我会尽量为你争取时间。”
  一路疾行,火光与浓烟便是入目之所有,硫黄与血腥混杂的味道遍布空气,那爆炸的声浪,伴随着怒吼声、惨叫声和冲锋号吹响的声音越来越近,阵地上的官兵们见到他,皆是惊急到无以复加——
  “少帅?!你怎么上来了,这里太危险了,你快下去!”
  “下面有方军长,我的阵地现在在这里,跟你们在一起。”
  他的语意当中,并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也不再废话,径直拿起望远镜察看敌情。
  “现在什么情况?”
  他的部下皆是深知他的脾气,不敢再劝,也不敢耽误时间,立刻开口回报道:“我们的人已经不到三分之一了,鬼子的攻势还是一波接一波,少帅,天马山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说话间,日军的又一波攻势被拼死拦了下来,后撤了几里,正重新整顿以备片刻之后的再次冲锋。
  阵地上的官兵们筋疲力尽的稍喘了口气,却仍不敢放松,仍然牢牢握着手中的机枪和手榴弹。
  薄聿铮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写满疲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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