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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天怨地舍不得怨你-分卷阅读13

,凌嘉嘉拚命忍住哽咽,只有她知道这些玉饰并不是花银两买来的,而是季清儒亲手雕制的。

放弃真爱,选择被呵护与怜惜。

她错了吗?



砰!

紧握的拳猛力捶在树干上,坚实的柏树应声折断,偷偷蹑随在后的惜惜不禁吓了一大跳。以为他不在意,没有任何怨怼,原来是隐藏在平静的面具底下。

「为什么?为什么?」季清儒痛心的低喃。「我不够爱你吗?不够怜你吗?为什么要变心?为什么?」

「是我哪里作错了吗?」他喃喃自问。「是我不应该想要给你惊喜,瞒着你我费了多少心思亲手为你雕琢玉饰、雕琢玉像,所以你感觉不到我的心意吗?该死,我为何这般愚蠢,既然无法陪伴你,就该清清楚楚让你明了我的心意,应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为你所做的一切,这样你就不会……」

「会!她还是会变节!」忍不住了,惜惜跳出来大吼。

明明不是他的错,为何他要自责?这太不公平了!

「我告诉过她了,我告诉过她你为她花费了多少心思,告诉过她你为她做了多少,但是她说她只想要你陪伴在她身边,她不在乎什么心意,只想要人时时刻刻呵护她呀!」

「她……」季清儒怔楞地看着她。「都知道?」

「知道!」惜惜用力点头。「统统都知道!」

「但是……」季清儒依然怔忡。「她不在乎?」

「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啦!而是她宁愿你陪在她身边,比起这点,你为她所做的那些就不是很重要了。」

「是吗?她不在乎?」季清儒喃喃低吟,「她只要我陪在她身边,其他全都不重要……」他踉跄转身。「是吗?是这样吗?无论我怎么做都没用吗?她只要一个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的人……」

望着踉跄消失于夜色中的颀长身影,惜惜低咒不已,却无可奈何。

心病无药医呀!



夜近三更,惜惜却怎么也睡不着,坐立不安的上床躺下,又下床踱步,再回床上躺个片刻,又跳下床走来走去,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套上外衣便飞身出小楼,飞身出绿烟苑,飞身向水烟苑。

她老觉得有什么不对,心头忐忑地,担心某人会出什么状况……

唉~~果然!

只见季清儒一摊烂泥似的醉倒在鱼池旁,酒壶沉在鱼池底,看样子明儿个这池子里的鱼全都要害宿醉头痛的毛病了。

幸好她有搬动伤者、病患,甚至死猫、死狗、死人的经验,很快就把季清儒拖到寝室里头去睡,然后又回绿烟苑去拿了一颗药丸过来给他吃下。

看他可怜,就恩赐他一颗解酒药吧!

可是这种情形并不是只有一夜,而是夜夜。

每夜,惜惜都要跑到水烟苑去找「尸体」,有时候是在书房,有时候是在假山洞里,有时候是在茅房,有时候是在树上,有时候是在寝室……啊,运气真好,只要把他从地上搬到床上去就好了……

然后白天,他走出水烟苑去努力扮演没事人,强迫自己面对凌嘉嘉作出无所谓的面具给大家看。她则忙着制作更多的解酒药,一边告诉自己:她并没有破坏自己的规矩,他只是喝醉了,不是生病或受伤。

可笑的是,他始终不知道是她把他搬到床上去的,总以为是仆佣去整理水烟苑时顺手把他丢上床,他唯一的疑惑是:

为什么他一次也没有过宿醉头痛?



这夜,初雪落下来了。

惜惜立刻冲向水烟苑,担心季清儒会睡在雪地里,没想到他不但没躺在庭院里让雪淹没,甚至还没有醉瘫。

可是这样更糟糕。

抱着酒瓮──进步了,居然用酒瓮喝起酒来了,季清儒眯着两眼努力要看清眼前的景象。

「你们……是谁?」

你们?惜惜错愕地左右看看。哪里来的「们」?

正想扭头看看后面是不是跟来了什么孤魂野鬼,蓦又听见一声响亮的物体倒地声,扭一半的头立刻转回去,旋即忍俊不住失笑。

那家伙居然坐到地上去,因为醉到抱不起酒瓮,所以干脆把脑袋伸进酒瓮里去学狗喝水,又吸又舔的啧啧有声。

「你是狗是不是?」惜惜赶紧过去把他的脑袋抓起来,免得他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淹死在酒瓮里了。「拜托,你今天不用喝得那么醉吧?上床去睡了啦!让我轻松一天行不行?」

「你们……说什么?」好奇怪,为什么三个人一起开口,却只有一个声音?

又你们!

惜惜摇着头把他拖上床,刚替他盖好被子,突然被他一把抓到怀里去抱住。

「为什么,嘉嘉,为什么你不能体谅我……」

喂喂喂,她又不是那个愚蠢的懦弱女人,别抓错人好不好!

「……二十年的感情,竟然禁不住几年的聚少离多;痴心的爱恋,竟然敌不过几句甜言蜜语……」

早就跟他说那女人是软弱的废物了嘛!

「……我不是畜生,能不理会上官家的恩情吗?也是娘坚决不许我在大哥之前成亲,娘的身子不好,我能忤逆她吗?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谁能挽回……」

他娘亲是另一个软弱的废物!

「……这般痛苦,这份空虚,究竟该如何排解……」他哽咽了。

听他痛怀的低诉,惊见他竟然落下她以为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也不太适合出现在他身上的泪水,没来由的,惜惜心头突然泛起一阵酸,胸口随之升起一股奇异的抽痛,这种感觉是陌生的,是令人心神激荡的,更教人无法自已地涌出了满怀温柔,并怜惜地揽住他的脑袋,放软了声音抚慰他。

「别急,慢慢来,我师傅说的,时间是这种心伤最好的疗药,总有一天你会释怀的。」

她呢喃着、安慰着,然后,他睡着了,就睡在她胸脯上。

她停止了呢喃,呆呆睇视着枕在她胸前的脑袋,披头散发,眼眶湿润,还打呼,她傻傻的问自己:

发生了什么事?



不到半个月,季清儒又出门了。

既然上官宇靖已经得到了凌嘉嘉,上官鸿自然不再需要设计逼他离开上官府,但是他自己想离开,想远离这个令他痛苦的环境。

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惜惜暗忖,因为这种想法,心头感到非常郁闷,他才离去一天,她就讶异地发现自己居然很想念他;再过几天,她更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在打听他在哪里,好像有一股难以理解的冲动在逼她去寻找他。

她是怎么了?

只不过温柔地抱着他的脑袋,让他枕在她胸前安稳地沉睡了几夜,为何就能让她如此惦念?

那种陌生的心酸和心痛又是什么?

为何一天比一天更沉重地压在她心头上,让她一日比一日更喘不过气来?

她究竟是怎么了?



「惜惜姑娘,您最近怎都不出苑了?」害她都没得玩。

「不想出去,不行吗?」烦躁得要死,搞不好一出去就先毒死整个上官府里的人也说不定,那就对季清儒不太好交代了。

「为什么?」难不成主子又想苦守寒窑十八年了?

「你问那么多干么?月事来了,不行吗?」惜惜没好气地随口胡诌。

「月事?」瑞香吃惊地喃喃道。「来了一个月还没结束?」那早该流血致死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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