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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鬟酥腰-分卷阅读16

等望见他与庄丞相极其相似的眼睛后,又叹了好大一口气,她低声道:“若是你父亲在就好了。”
  庄怀菁的声音传了进来:“总会回来的,母亲不要乱担心。”
  泉云撩开圆润珠帘,庄怀菁穿淡青罗裙,后边丫鬟手里端漆木托盘,有一碗热乎的糕点和桂花酸梅汤。庄鸿轩转过头,叫了声菁姐姐。
  庄夫人忙问:“菁儿,归筑说你有事同我说,和你父亲有关吗?”
  床榻的帷幔用金钩挂起,刻玉兰花脚踏上摆双绣鞋,庄鸿轩坐在床前的四足圆凳,衣着干净。
  “轩儿今日可有好好读书?”庄怀菁岔开话题,走过去,“厨房备了桂花酸梅汤,正用凉水浸着,要不要去尝尝味道?”
  庄夫人愣了愣,开口道:“轩儿先去吃饭,稍后再过来给母亲念书听。”
  庄鸿轩年纪虽小,但也听出她们有事要说,点头把书放在一旁,随泉云下去。
  雕花窗牖打开透气,屋内的盆景吊兰也换上新的,丫鬟将肉羹放在床头小桌旁,福礼下去。
  “好消息。”
  庄夫人急问:“是什么?”
  “临师兄有门路,他去见了父亲。”庄怀菁坐在床榻旁,径直从袖口拿出个玉扳指,放在她手中,“临师兄说,人还好,只是消瘦了些,父亲还让临师兄告诉我们,他很快就会回来。”
  庄夫人手心颤抖,潸然泪下,这是她送给庄丞相的,曾经磕碰出一条狭小的细缝,他没舍得换,已经有二十多年。
  “他到底干了什么?怎么会惹上这种大事!”庄夫人眼泪直流,“都告诉他要安分守己了!”
  庄怀菁道:“母亲相信他,父亲不会做那些事的,要不然也不会对临师兄说那种话。”
  “他肯定是做事被发现,所以惹恼了陛下。”庄夫人握着玉扳指放在胸口,声音里带哭腔,“总不听我话,还什么人情?”
  雨落在屋檐上,发出滴答的响声,脊兽挺|立。
  庄怀菁愣怔。
  庄丞相也说过相同的话,欠人情?欠谁的人情?莫不是与前朝有关?
  庄怀菁没好问出口,只是抱住庄夫人,轻轻拍她的背,垂下纤弯的睫毛,说道:“母亲好好养身子,万一父亲回来,见您这般憔悴,该心疼了。”
  庄丞相对赵姨娘和孙姨娘一向不上心,她有记忆以来,便没见他去她们房里歇息,也不亲近庄苑和庄月。母亲性子强势,但太脆弱了。
  她没和庄丞相细说庄夫人的事,也不打算和庄夫人说他在牢狱中的情形,说出来不过是平白增添忧虑。
  庄夫人许久没听到庄丞相的消息,今天见到这玉扳指,情绪一时失控,哭得晕了过去,怎么也叫不醒,吓得庄怀菁连忙派人叫大夫。
  大夫急匆匆赶过来,诊脉之后,摇头道没事,庄夫人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对身子好。
  庄怀菁松了口气,睡过去也好,不用再扯太多谎——她只是个被拒在东宫外的人,所有事情,都是临师兄告诉的。
  庄夫人睡了过去,庄怀菁和庄鸿轩便不再打扰,屋内留了好些个丫鬟伺候,庄鸿轩随庄怀菁去了溱纭院,问她发生了什么。
  “日后你便知道了,”庄怀菁坐在红木圆桌旁,抿了口茶,“若有人行迹不对,切莫打草惊蛇,来告诉我。”
  庄鸿轩趴在桌上,双腿摇晃,抬起头疑惑问:“菁姐姐?”
  庄怀菁轻轻放下手中茶杯,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你是家中唯一的嫡子,所以大家都让着你,但这事过了之后,你肩上也总该有些担子了,姐姐帮不了你。”
  她身上已经有屈|辱的污点。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狗血俗套梗,看懂了的可以帮看不懂的解释一下,因为已经有人猜对了
二皇子知道的是庄怀菁一个妹妹不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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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连成密密麻麻的雨帘,庄鸿轩晚上怕打雷,不想回去,最后歇在了庄怀菁的院子里。
  天色漆黑一片,烛光随风轻轻摇动,庄怀菁坐在罗汉床上,披件丝绸外衣,身子倚小几,指尖葱白,正在翻看从庄丞相书房中拿出的那本无名游记。
  她书房里有摹本,从前便看过不少次,从未发现有可疑的地方,现在再看,同样只觉普普通通。她揉了揉眉心,心道自己想得太多。
  庄怀菁合上这本书,慢慢倒了杯热茶,回想庄丞相说的话。
  如果董赋是颗棋子,那幕后人又是谁?她缓缓抿口香茶,心思回转,太子?还是柳贵妃?抑或是某个不知身份的?
  个个似乎都能牵扯上,又好似没有关联。
  庄怀菁放下茶杯,心乱如剪不断的丝线,揉了揉额头,不再细想,朝外叫了声归筑。
  归筑端盆热水进来,里边有条干净的巾帕,她让内室的丫鬟下去,上前道:“夜深天凉,小姐该歇息了。”
  庄怀菁腰身纤细,雪脯鼓鼓,扶着床沿缓缓站起身问:“轩儿睡了吗?”
  “小少爷睡得熟,奴婢出来的时候,他还在说梦话。”
  庄怀菁笑了笑,把手中的茶杯放在刻如意纹小几上,走回自己床榻边,道:“派人看着他。”
  “奴婢让两个丫鬟在旁守着。”
  归筑将盆放在面盆架,热气腾上,又踮脚放下金钩帷幔,挡住视线。她上前帮庄怀菁解下外衣,挂在黄花梨木架子。
  庄怀菁踩着雕花脚踏,叹气道:“他年纪要是再大些,就好了。”
  至少能开始抗事。
  归筑解|开庄怀菁单衣的系带,将单衣轻挂在架子上,白裤踩在玉|足下,她长发及腰,身上的红|痕尚未完全消退。
  庄怀菁从小的被娇着养大的,太子肃然规正,在男|女之事上却不像常人,十足的精|力耗在她身上,如力气巨大的蛮牛,庄怀菁能站稳已经算不错。
  她轻轻趴在锦被上,腰线柔腻,归筑拧干热帕子,为她擦|拭身子,敷热有淤青的地方,柔|软的雪脯上还隐隐能看出男人的指印。
  归筑手抹药膏,叹声道:“若是孙珩公子还在就好了,他那般聪明,总能想出法子,绝不会让小姐去做这种事。”
  软枕上的绣兰花,绣工精美,以假乱真。
  庄怀菁缓缓睁开双眼,眼眸微垂。这个名字,她已经许久没听人提起。
  孙珩是孙太傅的嫡长子。
  陶临风虽是太傅徒弟,但只在孙家待过一段时间,他和她性子合得来,关系一直很好。陶临风为达目的,常有不择手段的倾向,便连她勾|引太子的做法,他也没有过多反对。
  但孙珩不一样,他比庄怀菁大上几岁,读圣贤书,行善人事,往日里是最宠庄怀菁的人。
  倘若他还活着,确实是不会让她做这些事。
  只可惜好人不长命。
  屋外的雨似乎小了一些,烛灯摇动,暖黄的灯光驱散黑影,淡色帷幔遮床帘,庄怀菁开口道:“我有些乏了。”
  “小姐?”
  庄怀菁微屈起雪白的双腿,坐在柔软的锦被上,长发遮住雪脯的润|红,淡声道:“今天便这样吧,明日母亲还会找我,得早些睡。”
  归筑犹豫应声是。
  庄怀菁穿回里衣,纤细的手指慢慢系上系带,丝绸衣角盖住身子,垂下的眸眼里看不清情绪。
  ……
  太子样貌生得极好,仪表堂堂,双眸色淡,若非性子偏冷,事务又太忙,腾不出时间,该是不少京中贵女的梦中人。
  他眼里容不了不合心意的东西,罚得极重,甚至能伤筋动骨,所以凝水涧中女子大多都不敢冒犯,奏乐的乐伶每次上画舫,手都吓得发抖,下来后又像捡条命样,背后一身冷汗。
  二皇子却不太一样。
  他自幼宫中长大,是众人巴结的对象,男孩女孩都愿意和他玩。他向来又是来者不拒,同谁都能称兄道弟,对待女子也同样体贴,自然大方。
  独独在庄怀菁面前,时常拘谨,话都不会说,庄怀菁觉着不对,总是离他远远的。
  太子说二皇子今天可能会来相府,语气十分平静,而他怎么清楚这种事,庄怀菁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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