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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喜-分卷阅读118

,她便明白他日后肯定要再上战场的,自然不能再对他说“害怕”。可心里记挂、担忧的人就又多了一个。她一时便又沉默下来。
谢景言看她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又将话题岔开来,“你说想‘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前一件我已经明白了。却不知日后出行,你想去哪些地方?”
雁 卿闻言才回过神来——她的出行计划大都是同元徵一道商定的,此刻难免也有些惘然。然而初心未改,她便告诉谢景言,“凡我没见过的都想去见识。”实则她是想 去游学,遍访天下名师,还要去瞻仰凭吊前贤留下的痕迹——先要将太史公走过的路走一遍,沿途还要去看司马相如琴台、扬雄读书台、诸葛草庐、严子陵之富春 江、会稽兰亭、谢安石之东山……当然也一定要去听一听华亭鹤唳,尝一尝莼羹鲈脍。她一样样掰着手指数给谢景言听……心里有什么也渐渐清晰起来。
实则她同谢景言很像,喜欢的都是烟火红尘,繁华世间。可同元徵定下的行程却似乎颇为出世,好像不经意就将热闹浮华的都邑,与人交际沟通的场合给避开了……
不过她随即也想起,元徵确实是不大爱热闹的。自幼她和元徵一道玩,真就只是陪他——元徵甚至都不大喜欢她当面提起旁人来。早些年她不执着于同元徵一道去,似乎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她忽就意识到,因为她喜欢元徵,所以很多事她都有意无意的忽视了。其实不是她不了解元徵或是元徵变了……只是她无意中忽视了元徵身上她不喜欢的地方。她希望元徵同她想象的一样完美,元徵做不到,她便大失所望。所以太夫人才说,她没那么喜欢元徵吗?
雁卿神思一时又发散开了。然而因一直设计筹备游学,倒是不必思索便能继续说下去。
待她说完了,谢景言也恍然大悟一般,“你说的这些果然都值得去看……该说人生一世,不见识见识这些反而惋惜了。”
“对啊……”雁卿便也暂时将心事抛开,答道,“不过这些也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也未必能成行。”
谢景言很能理解——这世道女孩子终归是不自由的。然而……
“能成行。”他依旧想给雁卿这么一个保证。
雁卿倒是愣了一下,再次讶异的望向他。谢景言便又说,“能成行。”
雁卿确实是有排除万难也要去的决心。不过自年后太夫人频频生病,她才意识到何以古人要说“父母在,不远游”,此是其一。渐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也开始意识到女人还有嫁人,嫁人后生儿育女、辅佐丈夫、打理家事诸多责任……此是其二。
“三哥哥不觉着我很自私,不安分吗……”
这 一回轮到谢景言讶异了,随即他便忍不住笑起来。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再度认真的望着雁卿的眼睛,“你先头说到太史公,他可自私、不安分?”雁卿忙摇头,谢景 言便道,“何以他游历便不是自私不安分,你去游历便是自私不安分了?……你要办的书院包罗万象,自然自己也要遍览万象才能做到。”
雁卿也是想了好一会儿。她去游历也是为了学业精进,广罗天下“道”与“技”,日后开书院才更宏阔。虽不曾对人说过,可年幼时读书见“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一语,她便已暗下决心。只不过太史公学究天人古今,可成一家之言。她愚钝不成才,就只好办书院以期来者。
若承认她是自私的,显然太史公也是。可是……男人与女人是不同的。
雁卿也不明白有什么不同,凭什么不同,可她知道现实就是男人与女人不同。譬如太史公弱冠之后去游历,彼时他必也有父母要奉养,有妻儿要照料。可他去游学千载之下都无人非议,都目为伟业。然而若他的妻子去,妇德上被诟病也就罢了,必还会有人说她抛家弃子、不负责任。
她阿爹、三叔做的事,她阿娘都能做到,可也都不能做。她阿娘明明还有很多事想做,却依旧要功成身退、相夫教子。楼姑姑更是一败涂地,众叛亲离。
雁卿虽固守本心,却也明白自己很可能一事无成、声名狼藉。
可谢三哥哥……他明白她的想法,并且视为理所当然。
雁卿望着谢景言,心里欢喜,又有一种奇异的温暖——怎么说,她以往所说都是自说自话,以往所乐都是自得其乐。不论是月娘、鹤哥儿还是元徵,他们都是她最亲近的人,甚至元徵还想同她一道上路,但她做这些事的初心,他们其实都不明白。
可谢景言明白。
雁卿忽就能体会到,钟子期说破俞伯牙的高山流水时,俞伯牙究竟是怎样的心境。
雁卿就有许多话想同谢景言说,可所有的话都挤在嘴边,到最后说出来的就只是,“……我一定会去的。”
谢景言便笑着点了点头,片刻后他又说,“若有幸,当与你同行。”
雁卿几乎就要兴冲冲的点头,可随即想到元徵,便如凉水浇下来,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她是想与谢景言同行的,尤其此刻才受了谢景言的鼓励,知道三哥哥与她志同道合。可是,她会和元徵一道上路,而元徵不喜欢谢景言。
雁卿就有些懵。她隐约就记起来,三叔曾对她说元徵和谢景言她只能选一个。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事,可细究起来又糊里糊涂的。
不过她总还明白,这确实是个二选一的场合。她愧疚又着急——其实她一直渴望能有这么一个人,她能同他说一些事,他明白她的心。而现在那个人出现了,她却要扇他一巴掌将他赶走。
雁卿埋下头,只觉得自己都快要哭出来了……如果她说“不行”,三哥哥会不会讨厌她?
她久不作答,谢景言也就明白了些什么,“你约了旁人同行?”
雁卿忙点头,“嗯……”
谢景言便沉默了片刻——他自然能猜到她约的是谁。
失望自然有,生气也有。不过说到底……他也是早知道雁卿喜欢元徵的。
“那便算了。”他就说。
兄妹二人并肩往慈寿堂去。谢景言心中也略烦乱,毕竟雁卿对元徵有好感是一回事,私下有约定又是另一回事……
他脚下不经意便走得快。雁卿跟不上他的脚步,几次快步追上来,可要说话时就又落后了。
绕过小轩湖便是一条曲径,前头有郁郁葱葱的草木。穿过草木便能望见慈寿堂了。那时就不能再说这些话了。
雁卿便在那重重花木之间抬手拉住了谢景言的手腕。
“下次可不可以?”
谢景言静静的望着她。
雁卿很着急,“我去两次,三哥哥——”
谢景言便想,她果然不明白,一道出游意味着什么。
然而雁卿抬起头,露出一双湿润的黑眼睛,焦急的、用那种几乎哭出来的目光望着他,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分明是既要七哥也不想被三哥哥疏远……谢景言也只有叹息。
他对她不单单有喜欢,也还有像对小妹妹一样的爱护和不忍之心。是看不得她这样难过的表情的。
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对她说“不行”。
虽然很想逼着她就在此刻做二选一,但是在她根本就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又有什么意思?也只徒然让她更慌乱迷惑罢了。
他还是希望她能水到渠成的意识到些什么,抛开承诺的束缚,认清自己的心。那时的喜欢,才是真的喜欢。
……恐怕要等很久吧。
谢景言就无奈的笑着叹了口气,抬手轻轻的弹了她的额头,“你哪里有这么多时日可以去走第二回?”雁卿自然明白,她茫然的望着谢景言,不知道谢景言是不是生她的气了。谢景言便又道,“虽然你唤我三哥哥,可我其实并不是你家的三哥哥。我姓谢,而你姓赵……你可明白?”
雁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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