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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青梅(含番外)-分卷阅读61

时接纳当地豪绅乡贤的捐赠,一处多养活二三十个孩子问题不大。
  语毕,云知意又转头吩咐小梅:“让柯境、郑彤带人去南河渡码头准备好船只,邱祈祯最迟后天就会将孩子们送到,让他俩在南河渡码头等着接应。”
  小梅应声而动,立刻去寻郑彤、柯境夫妇。
  ——
  安排好诸事后,云知意神清气爽地从鸽房出来,却有婢女匆匆来秉:“大小姐,顾家小姐到访。”
  云知意愣了愣,看看天色已近正未时,料想顾子璇应当已吃过午饭了,便道:“好。你去桃花林的亭中备好茶点。”
  顾子璇突然登门,是特地为她带来一个大消息。
  一见面,她就扑上来挽着云知意的手臂道:“你还不知道吧?槐陵县出大事了!今早槐陵快马来报州府,这半天下来,城里都快闹炸锅了!”
  “出了多大的事?”云知意才在鸽房看完槐陵来的消息,当然清楚是什么事。
  两人挽着手进了桃花林中的八角亭,相对落座。
  婢女上来为二人分茶的当口,顾子璇已按捺不住,眉飞色舞道:“据说是前天半夜里,有一帮不知从松原还是临川流窜过来的山匪进了槐陵北山,将北山里那帮槐陵本地山匪杀了个落花落水,再将他们老窝洗劫一空,就旋风似地就逃个无影无踪!前后不到三个时辰,啧啧,简直太凶猛了!”
  云知意忍笑抿了口茶。“冬日里我在槐陵县府见到田岳时,他就说代任槐陵县令后数次出动治安吏剿匪,却都无功而返。我还当槐陵的山匪多悍,竟这么轻易就被人黑吃黑了?”
  顾子璇连连摇头叹息:“可不就是说么?现在城里都在骂田岳和槐陵县府是一群废物点心,槐陵那头只怕也闹翻天了。官府剿匪数次却无功而返,还赶不上一群外头流窜来的匪帮能干!田岳和槐陵县府这脸真是没处可放,只怕田大人这会儿正头疼到恨不得手刃亲子呢。”
  云知意只能跟着笑,没敢说那可是当年在临川的边境上杀到北狄人胆寒的邱祈祯。
  槐陵北山里不过一群神棍,在邱祈祯和他那群同袍府兵眼里,只怕与小鸡崽子没两样,宰割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顾子璇喝茶润了喉,又接着道:“听说槐陵那帮山匪被人抄了老窝后,死的死、逃的逃,天亮后山里就跑出来不少病恹恹的小孩子,约莫有七八十个!”
  “是山里猎户家的孩子吗?”云知意明知故问。
  顾子璇摆摆手:“嗐,那怎么可能?我爹说,北山是槐陵最偏远之处,走十几里山路也见不到几户人家,再能生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眼下城里风传,说恐怕是那些山匪从乡镇上偷走的孩子,就不知山匪将那些孩子掳去做了什么丧尽天良之事。”
  云知意抿了抿唇:“乡镇上被偷走这么多孩子,怎没听闻他们父母报官的消息?如今槐陵县府做何应对?进山去查了吗?”
  “要不怎么都在骂田岳和槐陵县府呢?”顾子璇颇有点恨铁不成钢,撇了撇嘴,“槐陵快马来报,说当日天亮后一接到消息就派人进了山,搜到那帮山匪的老窝,但里面已被洗劫一空,什么线索也没有。”
  云知意冷哼一声:“雁过尚且留影,怎么可能什么线索都没有?”看来可以完全确定槐陵县府就是有鬼,进山后根本就没认真查。
  “早上田大人接报后,就立刻派了他的近随属官带人赶往槐陵,”顾子璇耸了耸肩,“不过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消息没一个时辰功夫就街知巷闻了。百姓都说田岳既是田大人之子,再由州丞府派人去接手重查的话,只怕会对槐陵那帮官员有所包庇。近午之前,有两拨百姓自发聚集到了州牧府门外,跪求盛大人火速派人去槐陵,监督州丞府的官员彻查北山匪帮窝点。”
  云知意挑眉:“盛大人答应了?州丞府也无人异议?全州治安诸事,一向都是州丞府辖下治安司直接经手,如今越过州丞府请盛大人出面,岂不是打了田大人的脸?”
  “那也没法子啊,群情激愤的风口浪尖,便是打了脸,田大人也只得受着。谁叫田岳是他儿子呢?盛大人与他会面磋商了不到半个时辰,但应该是达成共识了。”
  顾子璇突然想起什么,又唏嘘道:“一谈妥后,盛大人就亲自带了一队人,马不停蹄赶往槐陵去。我出城门到你这儿来之前,邺城百姓正夹道欢送呢!对了,霍奉卿也跟着的。”
  “哦。”云知意漫应一声。
  顾子璇长长叹气:“不管怎么说,只盼盛大人和霍奉卿他们去后能很快查_0_qing_0_zhen相、平息局面,给那些孩子和百姓一个说法,别真让事情闹大了。”
  云知意垂眼轻道:“希望吧。”
  但她猜,盛敬侑和霍奉卿不会轻易让局面平息,恐怕他俩这趟槐陵之行,目标就是将事情搞大!
  若没有这两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槐陵县府快马报到州丞府的消息,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上午就街知巷闻、民意沸腾?或许,所谓“自发聚集到州牧府门口_0_qing_0_yuan的百姓”也有猫腻。
  说真的,云知意虽理解他们的大局,也知道他们眼下就是要借此事之力,名正言顺从田岭手中抢夺第一份实权。
  但她还是很难心平气和地认同这些手段。
  顾子璇并不知她心中所想,饮茶之后,拿起一块桃花酥咬在齿间,含糊调笑:“霍奉卿这趟去槐陵,最快也得半个多月。到时你也该随钦使离开邺城了。这算不算‘劳燕分飞’?”
  “劳什么燕?”云知意嗔了她一眼,“这叫眼不见为净!”
  一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明年今日,云知意不会再是现在的云知意,霍奉卿也绝不会再是如今的霍奉卿。
  到那时,他俩之间,又会变成什么样?
  云知意不愿再往下想了。
  ——
  对面的顾子璇见她神色淡淡伤怀,便贴心地换了个话题:“对了,你是打定主意要去做钦使跟班?”
  云知意敛神抬眸:“对。怎么了?”
  “你可知道此次来原州的钦使是谁?”顾子璇眼神复杂,轻咬笑唇。
  云知意颔首:“丞相少史,沈竞维。”
  顾子璇惊讶低呼:“那你还敢去?你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知意神色平稳:“我二姑姑以往曾在信中与我提过,好像是个少见的美男子。”
  “你就记得这个?还是云将军就只与你说了这个?”顾子璇扶额,“姐妹,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沈竞维,现年二十有四,承嘉八年京中官考的文官榜探花。
  才学过人,但因出身寒门,当年考中后只得了“丞相法曹”这七等小京官的位置,主邮驿科程事。
  可短短一年多之后,他便跃升两等,成了丞相奏事;再一年后,更成了丞相少史;又过一年,更成了仅在丞相之下的丞相司直。
  当下京中官场是宗亲贵胄、世家豪门的天下,寒门子弟再是出色,若无人着力扶持、拔擢,升迁上就只能熬资历、等机会,通常三五年都未必能升一等。
  沈竞维只花了不到四年,便从七等小官成了三等大员,这跃升的轨迹之顺遂之飞速,寻常世家子女都未必有此好运。
  从承嘉八年到如今,六年间,沈竞维所表现出的能力已无可置喙,谁都承认他的本事确实配得上如今地位。
  但饶是如此,他这人在京中风评一直都是很微妙的。
  “……至于如何微妙,我二姑姑的信中就从未细讲了。”云知意执盏浅啜。
  顾子璇搓着手,嘿嘿笑道:“我听我爹说,他行事风格正邪莫辨,有时还显得不择手段。再者,京中坊间素有传闻,沈竞维于公有才,为人却好色,且擅勾魂!”
  “哦?这我二姑姑倒是没提过。”这个云知意确实不知。
  她自七岁离京来了邺城后,家中长辈虽时常在家书中为她讲述京中掌故、逸闻,但没有谁家长辈会无端端对小孩儿讲别人的“绯色故事”。
  云知意想了想,不以为意地笑道:“你倒不必替我担这份心。我跟随他听差跑腿,是为了多历练多见识。至于他私德如何,这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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