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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青梅(含番外)-分卷阅读79

熟练的花样啊。
  在众人纷纷表决赞同的声音中,云知意也随大流,懒搭搭比量出举手赞同的姿势,眼角余光斜斜瞥向那个一脸冷漠正直的霍奉卿。
  这厮经过一年的摔打真是不得了,又狗又贼,可谓“狗贼”。
  ——
  除霍奉卿本人外,满座剩余十六人全员无异议,顺利通过霍奉卿的升迁提案。
  之后便开始探讨学政司在各地增设开蒙小塾、官医署新增官医书院之事。
  说巧也巧,今日代表学政司发声的人是陈琇。
  去年夏日官考后,陈琇最初得到的职位是州丞府记事官,算个不好不坏、不上不下的闲职。
  去年十月里,学政司章老向州丞田岭要了她去,提拔她任学政从事,交给她的第一桩要务便是这增设开蒙小塾的事。
  她为此已与官医署争辩大半年,游说各部也不是一次两次,却始终无果。
  别说州牧府为了官医署不会轻易松口,便是州丞府辖下各部对学政司这件事的态度都不统一。
  都是聪明人,各部又各有盘算与难处,在没有明确利益的前提下,谁都不想轻易表态树敌。
  可学政司算个清水衙门,陈琇自身又无筹码可与人达成利益置换,大半年的辛苦奔走自是枉然。
  学政司这事上辈子是由云知意经手主办的。
  当时她在去年底就已经强压着各方达成共识,此刻各地小塾已陆续在建。
  这辈子她出去了一年,此事就拖到眼下还处于各方拉锯阶段,实在让她不是滋味。
  她明白,不是陈琇不尽力,只是有些事,真就还得她云知意才能办到。
  当初曾有人在背后鄙视她做事总靠着家世人脉,可话得两面说。
  同样一件事,由她搬出云家声势狐假虎威来办,是真的比换陈琇单枪匹马四处碰壁更容易有结果啊。
  果不其然,在陈琇再次剖析广开蒙学的必要与长远好处后,官医署立刻激烈反对,并顺势强调开办官医书院的紧迫性。
  漕运司担心同时增加两笔长期开支会导致压缩漕运相关拨款,自是跳出来搅局,巴不得两项提案都不通过才好;
  连顾子璇都怕这支出会导致缩减军尉府粮草供应,虽未反对,但也未明确支持。
  大家各有立场与顾虑,意见无法统一,言来语往间嗓门慢慢大了起来。
  云知意被吵得心烦,两耳嗡嗡作响。
  她悄悄在桌面遮挡下摸出荷囊里的小竹筒,倒出一颗薄荷蜜丸,借着喝茶的动作遮掩,飞快塞进口中。
  主座上的霍奉卿约莫也被吵得受不住了,屈起长指不轻不重地叩响桌面,众人这才稍稍收声。
  官医署官员见机不可失,立刻抛出了集滢瘟疫的卷宗记档,以实例论证官家医者短缺的弊端,竭力说服众人支持在邺城开办一所专门的官医书院。
  其实,就算官医署的人有借机中饱私囊之心,这个提案本身也并没有错。
  当初集滢的事,若原州府有足够的官医人手,根本就不必耽误那么多时间、精力去与各城医家行会协商征用医者,也不必大老远跑去淮南府借医借药。
  若没这种种周折,去年在集滢还能再少死些人。
  广开蒙学教化普罗大众,功在千秋;增设官医书院则利在当代。
  两方各有各的道理,其余人等也各有各的偏向,议事厅内再起嘈杂,僵持不下,最终便都看向霍奉卿。
  就在他张口欲言时,陈琇没沉住气,急急扬声搬救兵:“云大人!”
  云知意本在漫不经心地揉额角,闻言不由地看向她:“嗯?”朋友,你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虽说她眼下坐的是州丞府第二把交椅,但州丞田岭将她推上这么重要的位置,主要是想让她牵头实施新政均田革新之事,其余事务上只需她做摆设充个人头而已。
  今日来之前田岭已暗示过:此次合议只需她旁听,不必过多插手学政司的事。
  田岭放任学政司点用明显无胜算的陈琇来提案此事,显然是不希望学政司得偿所愿。
  这倒霉姑娘,大概就是田岭在这件事上预备好的背黑锅人选了。
  她情急之下这一声唤,莫名其妙将本属于她自己的黑锅当众甩给了云知意。
  所有人都循着陈琇那一声看了过来,云知意若不说点什么,今日就下不来台。
  其实这事若要按她的法子来,很容易解决,保证简单、粗暴、快捷、高效。但那会让田岭暴跳如雷,她不能重蹈前世覆辙。
  云知意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借着茶水强行将口中那颗尚未化完的薄荷蜜丸囫囵吞下,脑中飞快转动。
  片刻后,她环视众人,徐徐道:“学政司这事,很重要;但官医署的事也箭在弦上。唔,钱粮署那边似乎一直没说话?”
  说穿了,无论最后通过的是哪一项提案,钱粮署的态度是关键,毕竟钱要从他们那里出来。
  众人顺着云知意这话,又纷纷看向钱粮署今日代表田岳。
  突然被推到风口浪尖,田岳先是愣了愣,旋即坦然苦笑:“不瞒云大人,我署已再三合计过,眼下州府财政盈余有限,着实无力同时支撑学政司与官医署两项诉求。”
  这回答四平八稳,两边不得罪,在某种层面上也是事实。
  云知意淡垂眼帘,舌尖抵了抵腮内,面无表情:“小田大人的意思是,若只支撑其中一项诉求,就是足够的,可对?”
  “若只一项,那勉强可以支撑。”田岳紧张地干咳了两下,答话很有技巧地留了含糊余地。
  云知意颔首,敷衍笑道:“既如此,那我投学政司一票。”
  陈琇失望又无助地皱紧了眉头。
  她以为,就算云知意不能提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好法子,也至少会帮着尽力说服在座众人支持学政司。
  结果云知意只是轻描淡写地表达了个人偏向而已。
  场面再度陷入胶着,霍奉卿便宣布合议暂停,稍事休息。
  大家三三两两行出去议事厅,各寻隐秘角落去单独开小会了。
  陈琇孤零零坐在原位。顾子璇约她一道出去吹风,她沉默摇头,落寞地耷拉着脑袋。
  霍奉卿先看了陈琇一眼,再淡淡轻瞪云知意:“云大人,烦请借一步说话。”
  ——
  霍奉卿处理公务的书房就在这院旁边,穿过一道雕花拱门就到了。
  两人前后脚迈进书房,霍奉卿立刻反手将门掩上。
  云知意倏地旋身,抬肘横在他颈间,凶巴巴将人抵退两步靠到了门板上:“霍大人这是怜香惜玉,找我兴师问罪来了?”
  霍奉卿任她挟制,背靠门板,眼底神情无辜又纵容:“我即便怜香惜玉,那对象也是你,何来兴师问罪之说?”
  “那你看陈琇一眼再瞪我是什么意思?”云知意冷眼睨着他,两腮忿忿微鼓。
  霍奉卿懵了片刻,随即笑如春山雪融:“原来,你方才偷吃的竟不是蜜丸。”
  “啊?”这下换云知意懵了,“是蜜丸啊。”
  他将横在自己喉间的那条纤细手臂挪开,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记,舌尖轻轻扫过她的唇。
  然后,重新将她手臂抬回来横在自己喉间,望天回味片刻,唇畔笑意促狭:“酸的,不可能是蜜丸。”
  被戳穿心事的同时还被吃了嫩豆腐,云知意双倍恼羞成怒,烫着脸使了点力。
  喉间受到些许压迫,这使霍奉卿呼吸不畅,艰难咳嗽两声后,笑着告饶。
  “别闹,别闹。叫你过来是想提醒你,不要贸然插手此事。田岭就没打算让学政司将这事办成,你今日若强出头,待将来均田革新之事完成,田岭必对你卸磨杀驴。”
  他再有心眼也不至于能掐会算,无法确保在云知意完成均田革新之前扳倒田岭。
  他不能放任云知意将自己置于可能的危机之中。
  “你才是驴呢,”云知意嗔他一眼,手上松了些,“我哪里插手了?没看见陈琇失望成那副样子?”
  霍奉卿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地捏住她的脸颊:“攀扯别人做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你?你方才指着田岳问钱粮署意见,不是打算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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