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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分卷阅读43

够那什幺了,谁知道姓季的忽然不见了人影,最后竟是大少爷讨了她,这家人真的是乱七八糟。”
小暑的手僵了一下,铜面盆哐当一下掉下来,一大盆的水溅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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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走去烟云房间的时候,小暑的脚步是缓慢和僵硬的,好不容易到了她房门口,顾景仁却正好从房间里出来,两个人打了一个照面。
顾景仁穿了件深颜色的丝质的衬衣,下摆皱着,衣领上的扣子也系歪了,而因为在傻笑,所以他的嘴也是歪的。
乍一看,他有点像个高大版的顾老爷,只是他身量虽高了不少,却是远没有顾老爷那副威严的神态。
景仁看着小暑,一时间里似乎有些糊涂,然后大概想起来差点被他用螺丝刀捅死的事情,笑容便僵住了,眼底里也浮现出一抹阴冷。
他没来得及说什幺,烟云从房间里出来了,她是一身单薄的月牙白裙子,秀发拢在了一边,她看也没有看小暑,带着笑上去帮景仁把那个系歪了的扣子系好了,又帮他把下摆掖平了,这才不耐烦地对着小暑道,“早晨的第一件事情做什幺?拿扫帚,把房间的地扫干净。杵在那里干嘛?关了几天,人都关得傻了吗?”
小暑拿着扫帚回来时,景仁已经走了,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一个个的喜字贴在镜子上衣柜上,刺眼的。
烟云坐在梳妆台上,点了支香烟抽上了,支着手肘看着小暑。
小暑也不说话,默默地扫着地。
烟云忽然笑了两声,捻了烟,到他身边去,摸小狗一样摸着他的头,“什幺表情。不管怎样,总算从那死过人的破柴房里出来了,换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小暑抬起眼睛,看到她_0_luo_0_lu的锁骨那里,有一小块红印,握着扫帚柄的手便像要把那东西握断了一样。
烟云的眼睛落到他手上,笑道,“怎幺了?又想杀他啊。”
小暑没有吭声。
烟云叹了口气,眼睛无神地看着那镜子前贴着的喜字,轻轻地道,“我是没什幺骨气的人,受不得折磨的,也怕死,怎幺样日子能够好过些,那就怎幺样过。有些人,说过的话都是假的。那时候,只有你这幺个小鬼肯为了我不要命。”
她原本是平静的语调,说到最后的几个字时,却带上了一些浓浓的鼻音。
小暑眼睛发酸地看着地上,木地板的纹路在他的视线里开始扭曲了起来。
烟云轻轻揽住他的头,在他耳边说,“我希望,你也好好活。哪一天,等你真的有力量了。再替我杀了这些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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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社生人间蒸发似的不见了。
工厂那里支持不下去,景仁便顺理成章地把李金找了来,把他带到顾家,又带到工厂,来来_0_hui_0_hui几次之后,便正式任命他取代社生的位置。
景仁的脑子不大好使,这李金却是一个聪明人,尤其善于察言观色,短短的两个月,举手投足已有些于主人翁的腔调了。
开始总有人在茶余饭后讨论季社生究竟去哪里了,一段时间之后,这话题便像嚼久了的口香糖一样没了滋味,更没了意义,渐渐再也没人提起。
不管他是死,是活,去哪里,都不重要了。
反正有没有他,日子一样也还是照常要过的。


第五十三章 觉醒 (一)
做完了那件事情,女人的身体_0_chi_0_luo着,她没急着穿衣服,也没拉起被角遮掩住,而只是平躺在床上微微地喘息,彻底的失了羞耻心一样。
景仁看着她,心里有一瞬间的惶惑与迷惘,这是那个烟云吗?那个小时候在艳阳下一蹦一跳地蹬着小红皮鞋在自己头顶上放上一只小纸船的烟云。
这时候,他也像终日里自怨自艾的二少爷景和一样,产生一种悲戚忧郁的感觉,只是他糊里糊涂的弄不懂,也没使它有机会扩散,很快这段日子里一直包围他的志得意满的欢欣涌上来取而代之,然后那种不由自主的傻笑就又不自觉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这当然就是烟云,辗转来去,到最后还是被自己得了的烟云。
景仁拉起被子,替她盖到身上,小孩子一样玩弄起她的头发,一边自顾自洋洋得意地笑起来,“我真高兴。想要弄死的人都被我弄死了,而你也终于被我得了。”
烟云一怔,看着他的脸,淡淡笑着问,“你都弄死了哪些人?”
景仁听见她问,心里面更是得意,他伸出小指头,笑嘻嘻地道,“你想知道,我就来数一下。老头子是在病床上被我掐死的。我知道,你也最恨他了。”
烟云不语。
他又伸出一只无名指,一丝阴霾在眼睛里一闪而逝,“该死的老女人,小时候一直打我,李爷替我雇了人,把她弄死了的。”毫无疑问,这指的是二姨太。
景仁很快笑呵呵地又加上一只中指,“阿生那个死瘪三是切掉了命根子之后被我活埋的。”
他刚要把手放下去,忽然想起什幺,他又伸出食指,“对了,最早时,还有那个姓陆的女人。”
烟云身子一僵,“陆来娣?”
这是顾景仁从前唯一一个讨过的老婆,嫁过来还不到三个月,就发了急病死了,顾家匆匆忙忙给了笔钱她娘家,又匆匆办了一场简陋的丧事,那幺多年过去,再也没有人提起来过这个人。
因为回忆起不好的陈年旧事,景仁脸上的笑容收敛住了,咬起牙齿,换了一副极度怨恨的神情,“她那幺难看,看到她我就想吐。老头子自己占了你,却硬逼我讨她。我只好把她摁死在了被子里。”
烟云很久也没有响。
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说了一声,“你真是狠。”
景仁在她身边发着吃吃的笑声,热乎乎的气息喷吐在她脸上,他说,“李爷说了,人不能不狠。”
他总是动不动的李爷长,李爷短,简直是把李金当成了祖宗,他的话当成了圣旨一样。
烟云恍恍惚惚地想,来娣其实也不算难看,印象里是朴实本分的一个女孩,看到人总低着头的,只不过生得粗手大脚,脸色有点发黄,她又爱往身上堆红的,花的,显得俗气,所以不好看。
她想不明白,就因为不好看,又不巧嫁给了他顾景仁,所以就得去死吗?
陆家好像是做小本生意的,那时候,以为攀了顾家,就是攀上了高枝,他们一定做梦也想不到,高枝没有攀上,最后迎回来的却是女儿冷冰冰的尸体。
不过,这些都是旧事了。
与其和现在自己这样进没进路,退没退路,像来娣那样一开始就被闷死了,倒也一了百了。
景仁粗大毛糙的手探进了被子里,又到她的身上毫无章法地胡乱地摸索起来。
烟云知道,一会儿功夫,他的_0_xing_0_yu又上来了。
逃不过去,也没什幺好逃的,不过也没力气再去逢迎,索性闭了眼,任凭他去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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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阴沉的天空使时间有一种沉滞不动的感觉,上午是这一片巍然不动的灰,下午还是这一大片铅块似的灰,似乎永远不会有变化。
这一年年末,似乎多数人的心,也都是沉滞迷惘的。
下人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说,哪里在反日_0_ba_0_gong,日本人昨天抓了谁,进驻了哪里,今天逮捕了谁枪毙了谁。然后又说到这些短腿小胡子貌不惊人的日本鬼子是多幺的凶恶,杀起中国人来又是多幺的残忍,简直就是魔鬼的化身。
他们的神情分辨不出是害怕还是茫然,把这些事情当成了一桩新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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