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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宿敌成亲了-分卷阅读26

见天日,当地知府派人清点遗址废墟,初步估计典籍完善者仅存三千卷。
  大同府的折子一递到应天府,霎时引起了儒生们的巨大轰动,尤其是国子监。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一批古籍的出土对一国文脉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些圣人遗训、前人言论宛如无价之宝,皆是后世考据教化的命脉所在。
  然而挖掘遗址的士兵皆为莽夫,不懂得如何保养那些久埋地底一触即碎的文物,临洮府的陆云笙陆老已经率_0_di_0_zi先行一步前去清理卷宗。这些珍贵的典籍谁人先行整理上报,谁人就是头功,冯祭酒自然不甘落后,打算派遣几名通晓经史的学生前去协助陆老,将有研读价值的书卷清理出来,运回应天府研究。
  十一月初七,冯祭酒初步定了前去收拢古籍的名单。苻离和魏惊鸿文武兼备,天资奇秀,自然在名单之内;程温家境贫寒,此番成功运回典籍可赏银十两,故而他也在名单内;邬眠雪告假回沧州探望病重的母亲,因沧州与大同府接近,便也与之随行;另外还有季平、季悬两兄弟,及太子钦点的锦衣卫高手二人护送前行。
  姜颜本不在随行名单之内,但听说陆老已从临洮赶往大同府,她想着可以顺便去拜谒陆老,以答谢他的举荐之恩,于是毛遂自荐向冯祭酒报了名。
  冯祭酒顾及她是个姑娘家,原是不同意,但姜颜拿出了母亲的家书,又言及一路上可以同邬眠雪作伴,祭酒这才勉强应允,让她随行北上。
  一行人计划沿着京杭大运河走水路北上,于是渡口辞行那日,苻离见到一身少年打扮的姜颜背着简单行李前来报道,惊讶之余又有些生气。
  “我不过出行一月你也要跟来,简直胡闹!”苻离握紧手中的长剑站在船头,拧着眉道,“你可知路途遥远,北方有多动乱?”
  姜颜上了船,拿出怀中由冯祭酒亲自落章的文书和令牌给苻离看,好笑道:“谁跟你来了?我是顺道去拜见陆老爷子……喏,祭酒大人亲自应允的呢。”
  不知哪句话刺到了他,苻离听了非但不开心,反而脸色更黑了。
  “行了,既是祭酒大人派来的,想必也自有她的用处。”负责护送的是锦衣卫蔡千户,因时常教国子学骑射,故而与学生们都很熟了,爽朗道,“进去坐好,开船了!”
  苻离淡漠的眼睛望着姜颜,半晌才冷声一声:“若是出了事,我可不会管你。”说罢,便扭头钻入楼船船舱中。
  这艘楼船并非战船,只有三楼,一楼是过道和货仓,二楼是宴饮厅堂,三楼是六七间卧房。
  倒是邬眠雪见了姜颜十分开心,两个女孩儿挨在一起叽叽喳喳话着家常,魏惊鸿时不时插科打诨,姜颜和邬眠雪便捂嘴笑得东倒西歪,船内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
  可到了夜里,姜颜却遭了殃。
  她晕船了,吐得厉害。
  夜深人静,唯有水声哗哗,波光月影。江岸黑皴皴的一片,不见一点灯火,大家都睡着了,摇曳的红灯笼下,姜颜独自穿着单薄的衣裳趴在三楼过道的护栏边,用牛皮囊中的清水漱口。
  江上的风冰冷刺骨,楼船摇摇晃晃,忽的一歪,姜颜猛地抓住栏杆稳住身子,颠簸之中又感到胃中翻涌。她忙捂着胃部蹲下身,试图捱过这一阵不适。
  正蹙眉硬挺,忽的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用指按压鸠尾穴,可缓解晕船。”
  这声音在万籁俱静的时候突然响起,还真有些吓人。姜颜猛地起身回头,见到是苻离,她舒了一口气,靠在栏杆上有气无力道:“苻大公子,你也睡不着么?”
  苻离白裳皂靴,裹着一件鸦青色的披风,面容在灯笼烛光的浸润下更显精致俊美。他扫过姜颜泛白的面容,缓步走来,道:“你吐得那么大声,我如何睡得着。”
  姜颜一怔,随即虚弱一笑:“那真是抱歉,我也不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苻离(得意洋洋):“我的阿颜,一刻也离不开我,太不矜持了!”
  几天后的苻离:“………………………………………”


第24章
  星辰黯淡,风吹动船帆呼呼直响,月光投射在江面上,被浪花劈成细碎的银光。黛蓝的夜空笼罩四野,唯有桅杆下的几盏灯笼投下晕黄的光,如轻纱披在姜颜和苻离的身上。
  半晌,苻离向前两步,提醒她:“按压鸠尾穴,在这里……”说着,他抬起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指了指姜颜肋下的位置。
  姜颜‘噢’了声,顺着他的指引屈指揉了揉鸠尾穴,不稍片刻果然舒适了些许。她笑了声,抬眸看着苻离道:“果然有用,多谢……”
  一句话还未说完,疾风卷起巨浪拍来,船身微晃,姜颜一个不稳朝前扑去,刚巧扑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中,然后她清楚地感受到那具身子的肌肉瞬间绷紧,猛然僵硬。
  鼻子被硬实的胸膛磕得生疼,泪意瞬间涌上来,姜颜捂着鼻子抬头,撞见了苻离微微瞪大的眼眸。他的眸子里跳动着江面粼粼的波光,有着望不见底的深邃。
  眼见着苻离的身体越发僵硬,姜颜歉意地笑笑,谁料刚站直身子,又一个浪拍来,甲板晃动,颠簸中姜颜再次朝前扑去,不得不用手抓住苻离的衣襟以保持平衡。苻离猝不及防被她撞得后退半步,下意识抬臂环住姜颜的腰肢,两人严丝合缝地抱在一起,如同环玉契合。
  掌心下的纤腰盈盈一握,带着些许温热的体温,那热度仿佛顺着他的指腹攀爬,一路烧到了心窝。苻离拧眉,垂头望着姜颜清澈的眉眼,眸中有莫名的光芒闪动,几乎是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早算计好了的是不是?”
  姜颜:“?”
  苻离手臂环得更紧了些,深吸一口气道:“投怀送抱,未免也太不矜持了。”
  “……”姜颜缓缓眯起眼睛:“那你倒是放手啊!”
  苻离选择性失聪。
  姜颜攥着苻离的衣襟,回神后才发觉衣裳里似乎藏着个硬块,刚巧被她攥在手里。她下意识垂下眼,想要瞧一瞧他藏在衣襟里的硬块到底是何物。
  可惜天黑,她还未看清,苻离却是略微慌乱地松开了她,后退一步整理好被抓乱的披风和衣襟,而后将青缨绳严严实实地遮盖好。他侧着头望着栏杆外浩渺如墨的江水,从姜颜的角度,可以看到他一只微红的耳尖。
  下一刻,苻离长臂一伸,将一只扁嘴的白玉瓷瓶递到她面前,也不看她,只扭头望着黑漆漆的远方,留给她一个俊美的侧颜,淡淡道:“若还是晕得厉害,便含上一片。”
  见姜颜没动,他似是不耐,一把拉起姜颜的手,将药瓶强行塞入她掌心。被风吹了许久,姜颜的指尖有些冷,苻离眉头一皱,想了想,单手解下鸦青色的斗篷迎风一罩……
  姜颜‘哎呀’一声轻呼,只来得及看到一片暗色从头顶罩下,接着视线被遮挡,温暖柔软的布料将她兜头笼罩在其中,黑暗伴随着冷冽的松木香袭来,那是熟悉的、属于苻离身上的味道。
  “苻大公子,你这是作甚?”姜颜伸手扒拉了许久,才将那件宽大的斗篷从头上扒拉下来,视线清明,可甲板上却没有了苻离的身影,唯有几盏残灯轻晃,光影交错,怀中披风裹着沉甸甸的暖意,驱散所有严寒。
  第二日清晨,苻离一打开门,便发现门口的蓝布垫子上整齐地叠放着自己昨晚的披风,抖开一看,披风显然熨烫过了,又重新熏了香,很是干爽。
  ……
  一行人走了五日的水路到达顺天府,稍作休整便换了骏马加急赶往大同府。大概是照顾两个女孩儿,中途苻离自掏腰包雇了马车,让姜颜和邬眠雪乘坐马车前行,倒免去了她们不少苦头。
  第八日黄昏抵达大同府。城墙之下,漫漫黄沙,奇装异服,边境的粗犷气息扑面而来,长河落日,总让人想起一人一马浪迹天涯的单刀侠客。
  府衙前,两名锦衣卫翻身下马,一手按着腰间的雁翎刀,一手执着令牌昭告府门守卫:“锦衣卫办事,速请大同知府来见!”
  很快,一身朱红官袍的大同知府滚着肥胖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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