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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我千秋-分卷阅读105

面的男人笑了一笑,又问:“何谓前烈?如何恢复?”
沈毓章答得更为坦荡:“天下一统,是为前烈。收复晋地,乃为恢复。”
男人不以他此言为怪,点头道:“将军胸有大志,欲法大平之世宗,令人敬佩。但谢某却以为,世宗之前烈,不在天下一统,而在四海清、兵乱平。世宗即位之初,并无出兵北戬、一统天下之志,是因其后北戬屡屡南犯,世宗不忍边地百姓久苦战火,才以倾国之兵力一举平灭北戬。世宗之所取,非天下一统之武功,而是安养百姓、力致太平。”
沈毓章则道:“谢将军所言,亦沈某常思之事。然为君者,当为子孙后代计。唯有天下一统、家国富强,方可葆百代平安、千秋不灭。”
男人沉吟,而后道:“将军几时听过,这世间有百代平安之宗族?将军又几时见过,这世间有千秋不灭之社稷?”
沈毓章沉默了。
他搁下酒盏,抬头盯住男人清明的双眼。
男人道:“谢某所望,不在千秋,而在当下。”
男人又道:“兵不被辱,民不苦战,无征无伐,干戈闭藏。能得这般之当下,即是谢某所念之千秋。”
第72章 柒拾贰
沈、英二人再回内殿时,英宇泽已醒。
六岁的男孩盘着两条小腿,坐在御榻上,一本正经地看着面前的父母。他见二人走近,皱了皱小眉头,开口问:“外面有事,为何不叫醒朕呢?”
过了年,他又长大了一岁。在帝位上坐了小半年,他已经大约知悉了身为一个皇帝需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才能够让父母放心、让辅臣欣慰。而只有当父母放心、辅臣欣慰时,他才能在可被接受并允许的范围内展露出些许不那么懂事的孩子气。
眼下他说的这句话,将之前有一回父亲对母亲说话时的神态与语气学得有模有样。
那回父亲在殿内午歇,因太过疲累,手里握着书卷便睡着了。后来兵部来人奏事,母亲因心疼父亲,没将他叫醒。事后父亲醒来,听闻兵部所禀之后,皱了皱眉,问了母亲一句:“外面有事,为何不叫醒我?”
待父亲离殿后,他悄悄询问母亲,父亲为何看上去像是有些生气。母亲温柔一笑,答他说:“你爹爹并非生气。国事为重,他恼自己因贪睡而误事,又认为自己没能替我分忧,故而才有这一问。”
他有些懵懂,但还是记住了,不可因贪睡而误国家大事,且要记得替母亲分忧。
因而在今夜,他学着父亲的口吻说出这句话,以显示自己明白国事比睡觉重要、且自己十分想要为母亲分忧。想必如此一来,父母听后,必定欣慰。
英宇泽乖巧地坐在榻上,等着双亲回应。
果然如他所望,英嘉央闻此面露微笑,轻声道:“皇帝如今愈发懂事了。倘有下回,本宫必定将皇帝叫醒,一道听臣子们议事。”
沈毓章亦颔首,像是在肯定他的这番表现。
见双亲这般反应,英宇泽努力按捺住心中的高兴,觉得眼下正是大好时机,他应该借机说出已在腹中藏了足足一个半月的话:
“朕如今已经长大了,夜里不用人陪寝。你二人今夜且宿去别处吧,不然,何时才能给朕生出妹妹来?”
……
当初满口叫爹爹陪着睡的小男孩,如今对妹妹的执念,早已胜过了他原本心心念念的、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爹爹。
步入西华宮东侧的暖阁内,沈毓章一思及此,便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一动不动地站定了,任英嘉央亲手替他宽衣。
他二人到底是“宿去别处”了。
但这并非是因儿子的无忌童言,而是因今夜所收得的那两道北境消息。
沈毓章之所持,之顾虑,之犹豫,在英嘉央跟前表露无遗。他与她相爱了这许多年,心意相通,骨血相连,他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瞒过她。
待宽外衫,沈毓章端坐于榻沿,毫无睡意。
他沉眉深思着,不察英嘉央挥退宫人,转身轻轻放下帐子,无声地坐在了他身旁。
一直到宫灯烧得暗了,沈毓章忽觉肩头一重。他侧首而顾,见英嘉央困意难当地将头磕上了他的肩。而她经这一磕,亦醒了过来,抬睫瞅向他,就对上他深藏怜爱的笑意。他那眼神,仿佛还当她是多年前在太后宫中的那个不更事的少女。
沈毓章揽住英嘉央的腰,让她顺力靠入自己的怀中。
“毓章。”
英嘉央叫了他一声。
他会意,应道:“方才,想起了一些年少时的事。”
年少时,在讲武堂中,裴穆清授课罢,叫诸学生们自行结对推演沙盘战局。卓少炎向来喜欢在此事上与他一较高下,那一回,二人战夺的便是国境以北的疆域。当时战罢,他盯着那由砂石勾勒出的起伏山峦与蜿蜒河道,说道:“大好河山,巍巍壮美,我辈何不立志收复之。”卓少炎听后,稚气未脱地笑了笑,回道:“我志与毓章兄同。须知,这片河山、国土、疆域——原本就是我大平的。”
那时候,竟没人上前去问他们一句:这片河山、国土、疆域——真的原本就是大平的?
这百年前,与三百八十年前,再与千年前,有何同,有何不同?
如今回首追昔,那一腔少年热血,犹未冷却。然今夕之所虑,又如何能为少年时的自己所知。
沈毓章再度低眼看了看英嘉央。
她没问他想起了年少时的什么事,只是静静地回望着他。她的目光平和、轻软,令他渐渐落定了一颗心。
他问说:“央央。今夜之事,你做何想法?”
她回答:“毓章。当年你一举登第武状元,是我阻挡了你北上报国之大志。今夜之事,你若想定了,不论是什么样的决策,我都信你、支持你。”
她坚定的温柔,给予他强有力的支撑,铺成他可回首的归路。
沈毓章握住了她的手。他抚摸着她的手指,然后紧紧收入掌心中,迟迟未语。
英嘉央看懂了他的情绪,不急亦不催。
这唾手可得的良机,对谁而言,都是难以决绝舍弃的巨大诱惑。
终于,他开了口:“少炎既调云麟军,必定有所图取。朝廷一日不见少炎所表,便一日不可轻易定策。”
……
顾易南下肆州递符调兵,然后未歇半刻地驰回戎州,不仅未辱命,更比预计的归期提前了整整四日。
而卓少炎已在戎州等着他。
得到顾易确认的消息后,她点了点头,没说话。在戎州的城头上,她转身远望,城外原野春草蔓蔓,有风起,无情地穿过她不含一丝温度的目光。
又三日,云麟军先锋人马驰入戎州境内。
阵头一面硕大的“江”字帅旗,旗下的年轻男人英武勇毅,因一路急行而满身风尘,却在靠近城下时放慢了前行的速度,一丝不苟地出令整肃军容,再翻下马背,率亲随前来叩城。
城门洞开。
卓少炎驭马出城,顾易紧随其后。
“卓帅。”
在她马下,江豫燃单膝着地,行军礼,称旧谓。
卓少炎将他打量一番,又抬眼看向他身后的数千军士与战马,多日来不见波澜的眼中终显隐约水色。
她垂目,道:“豫燃,你来了。”
江豫燃昂首,对上她的视线,点头道:“是,末将来了。”
……
人马没有入城,而是直接在城外十里处安营扎砦。
入夜后,卓少炎席地坐于帐外,怀中抱剑,在埋锅造饭烧的余炭前烘着手。江豫燃盘膝坐在她身旁,无声地活动了一下双肩和手臂。
她翻过手掌,问:“后军有多少人?”
“整五万。”
这个数字令她微微挑眉,扬起目光。
江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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