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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戾的他怀里撒个娇-分卷阅读16

向警察解释情况。
  柔和的夕阳光铺在她的脸上,她额头渗满了汗珠,刘海也湿润了,黏黏糊糊地沾在耳侧。
  看到谢随的时候,她停下了比划,紧蹙的小眉头骤然松懈下来,俨然是松了一大口气。
  谢随这么多年没进过局子,这次算是阴沟里翻了船,不过…好歹捡回一条命。
  警察按着谢随的脑袋,让他坐进警车里,谢随并没有轻易就范,凶狠地吼了声:“别碰老子!”
  他冲寂白扬了扬下颌,喊了声:“过来。”
  寂白连忙朝他跑过去,还没开口,谢随侧了侧身——
  “钥匙,左边裤兜里,自己摸。”


第12章 丢琴
  寂白也被带进了警局,作为目击证人,做笔录。
  “是那些人,我亲眼看到他们拿刀要…要伤害他!”
  “他是无辜的,是受害者。”
  “嗯嗯,警察叔叔,你们一定不要放过坏人。”
  “他是我同学,唔…他平时表现,很好的。”
  在寂白刚说出“很好的”三个字,隔壁审讯室传来谢随暴躁的声音——
  “还要我说多少遍,没有父母,都他妈死了!”
  做笔录的女警官嘴角抽了抽:“他表现很好?”
  寂白吞吞吐吐地解释:“就…脾气不好,其他都很好。”
  做完笔录已经是晚上七点,女警官温柔地拍了拍寂白的肩膀:“同学,你今天及时报警的做法很正确,没事了,快回家吃晚饭吧。”
  寂白连忙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能走?”
  “他的问题比较严重,等他父母过来领人吧。”
  寂白点了点头,背着书包走出了警局。
  但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马路对面的水饺铺点了盘韭菜馅儿水饺,边吃边等着谢随。
  即便谢随打死不肯开口透露父母信息,但这世界上就没有警察叔叔查不到的事,他们了解到谢随的父亲早年进了局子,判的是终身牢狱。
  母亲还在,不过已经改嫁了。
  警察当下便联系了她。
  很快,谢随的母亲程女士急匆匆赶到警局,办理了手续,将人领了出来。
  程女士看上去很年轻,五官与谢随有七八分相似,模样非常漂亮,是个美人坯子。
  仿佛是见不得光,程女士将谢随领到狭窄潮湿的泥巷子里,细长的指尖戳了戳他硬梆梆的胸膛:“我早就已经说过了,桥归桥路归路,你都已经快成年了,还要害我到什么时候!”
  谢随冷着脸,没有说话。
  寂白坐在马路对面的饺子铺,探头朝小巷望去,小巷幽暗,他的身影笼罩在阴影中,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轮廓。
  他伸手摸烟,程女士一把将烟盒打翻在地:“我先生的家庭对我嫁过人的事非常敏感,婆婆让我跟你断干净,如果不是还有你弟弟,我的日子真的不好过,求求你了,别再找我了,就当我没有生过你吧!”
  谢随依旧没有讲话,程女士又从古驰的手包里摸出一沓钱塞进他兜里:“要钱是吧,全都给你,只要你别害我了。”
  他的脊梁曲成了紧绷的弓,突然,他将那些钱扬天洒了出去,嗓音阴冷地喃出了一个字——
  “滚。”
  他转身,侧脸从阴影中出来,眼底带着刻骨的恨意。
  红艳艳的票子漫天纷飞。
  “小王八蛋!你怎么不去死!”
  女人的咒骂声回荡在空寂的巷子里:“你死了对大家都好!”
  谢随头也没回,走出了巷子。
  寂白拎着一盒打包的水饺,站在马路对面的斑马线旁,抬头望着他。
  路边的霓虹灯闪了闪,她白皙的脸上落下一片灯影,照着她细密卷翘的睫毛。
  她刚要向前迈出脚,这时,红灯亮了,停在斑马线前的车辆启动,她踟蹰了一下,迈出的脚又收了回去,焦急地等待着红绿灯。
  谢随没有过马路,他面无表情地转身,沿着街道另一边走去。
  寂白见他离开,也连忙顺着他的方向走去,隔着一条川流不息的公路,她追着他的身影,眼神迫切,仿佛是生怕他走丢了。
  到了十字路口,谢随想也没想便右拐了,而马路上有护栏,寂白也没有办法直接穿行,等她匆匆忙忙过了天桥到达马路另一边的时候,谢随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寂白站在路口,轻柔地叹了声,从包里摸出那只银色带粉毛的情趣手铐,还有钥匙串。
  ……
  幽暗的_0_che_0_ku,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机油的味道,这种略带着某种绣质的味道几乎构成了谢随生命的全部。
  穿过_0_che_0_ku,院子里有有一栋破败的出租搂,他走上发霉的楼道,站在单元门前,摸了摸口袋。
  口袋空空如也。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寂白的小白头像跃出屏幕——
  “谢随,刚刚你走太快了,我没追上,钥匙还在我这里,我给你送过来吗。”
  原来,她刚刚迫切地想要追上他,只是想把钥匙还给他。
  谢随鼻息间发出一声轻嗤,没有回信息,收了手机,下楼,进了边上一家通宵营业的网吧。
  寂白独自走在街上,迟迟等不来他的信息。
  她太了解谢随的性子,不想搭理你的时候,就绝不会多和你说一个字。
  寂白不再耽搁,径直回了家。
  谢随甚少提及自己的家庭,以至于寂白几乎就本能地以为他从始至终就是一个人。
  可他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刚刚从他和那位女士的争执中,寂白了解到,谢随的父亲应是犯事入狱了,母亲改嫁,以她现在的姿容和精神状态,应该嫁得很不错,对方家庭对谢随的存在很忌讳。因此,母亲也不想认这个儿子。
  他宛如行走在城市边缘的孤魂野鬼,无家可归,阴暗而孤独。
  寂白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月光,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重生这一世,她想着最好远离谢随,偏执的疼爱很多时候往往会酿成巨大的悲剧,寂白不愿意自己和他再遭受伤害。
  哪怕说她自私、无情,都好。
  谁说爱情一定要轰轰烈烈、生生死死,她只想拥有温馨平凡的人生,这没有错。
  早上七点,谢随从网吧出来,身上的衣服有些皱了,眼角也明显带着倦意,冷漠的眸子越发显得轻狂不羁。
  网吧通宵一宿,枪下亡魂无数,他烦躁的心情已经驱散了大半。
  走到教室门口,他发现寂白早已经等在了阳台边。
  她穿着干净松敞的蓝白校服,扎着高翘的马尾,晨风轻拂,鬓间几缕碎发晃动,撩着她白皙通透的耳垂。
  她漆黑的眸子专注地凝望着楼下,不知道是在等谁。
  谢随从她身畔经过,漫不经心吹了声口哨。
  寂白听到熟悉的口哨声,连忙叫住他:“谢随,等一下。”
  谢随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寂白放下自己的书包,笨拙地在里面捞了半晌,终于把他的钥匙串摸了出来。
  “这个。”
  她将钥匙还给他。
  他嘴角清浅地扬了扬,伸手去接。
  寂白注意到,他手背白皙,指尖细瘦而颀长,掌心却生了茧,纹路复杂,一道突兀的断痕刺破了生命线,在命中戛然而止…
  掌心纹路已经昭示了他未来坎坷的命途。
  然而唯一不同的是,寂白。
  她将钥匙小心翼翼地放回到他的手上。
  谢随低头看着手里的钥匙,钥匙扣上,挂了一个彩色的小配饰,那是一个凶巴巴的小狗吊坠,小狗蹲坐着,瞪着眼,呲牙咧嘴吓唬人。
  “干嘛给我这个?”
  他拎着小狗吊坠打量,觉得挺幼稚,戴在钥匙上可能会显得娘炮。
  “我觉得它凶起来跟你很像。”
  谢随怔了怔,反应过来:“骂老子像狗,信不信揍你。”
  寂白像是生怕挨揍似的,脚底一抹油,跑掉了。
  谢随望着卡通吊坠看了很久,嘴角情不自禁地扬了起来,心里酿起了几丝甜意。
  他将钥匙串小心翼翼放回包里,心满意足地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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