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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兄如父-分卷阅读40

风送来初秋的气息,李名秋感觉有点热,脱了外衣。

水元拉着他手说:“你去念书,放假一定要回来看我呀,过几天就回来。”

李名秋心说,他恐怕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了,却也只能安慰水元说:“我会尽量。”

水元觉得挺不自在的,李名秋要出去,自从爸妈死了李名秋还没有一个人出去过,水元捏着他手指,有点委屈:“我要想你的。”

李名秋说:“去外面找人玩,不要惹事,不要跟人打架吵嘴,要早点回家,不要老是玩,想要什么跟姑父说。”

水元说:“你姑父很凶的,我怕他。”

李名秋道:“那跟你玲姐姐说。”

水元知道李名秋现在跟张玲的关系不一样了。张玲现在是她的准嫂子,对于这个新的身份,她感到又有点紧张又有点心跳,具体是怎么样的,她也说不清楚。



李名秋当初是怎样坐上汽车,坐上火车,离开清源县,十年之后的李元已经是不太有记忆了,她只隐约的记得自己哭的很厉害。然而李名秋是怎么回来的,她大概一生也忘不掉,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她见到李名秋的时候,只知道他两手空空。他在一个深夜里回了家,水元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大半夜的,不知道是谁,以为是邻居,便去开门,就看见李名秋。

他的短头发被雪水打湿了,衣服上也全是雪,脸色冻的惨白,眉眼黑的瘆人。她一打开门,他就僵硬的走了进来。

然后他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李元吓坏了,连忙去扶他。然而他太重了,压根就扶不动,她用了浑身的劲儿也扶不动。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他弄到床上去的,又怎么给他脱了衣服。

他身穿着一件非常厚的军绿色大衣,手上空空的,没有一件行李。他躺在床上,水元翻他的衣服,找到一块旧手帕,好几张废弃的火车票。水元发现他还不是直接从北京搭火车回来的,而是一段一段的,转了好几次车。除此之外他的衣兜里空无一物,没有一毛钱。

当时的李元才十一二岁,就是有些震惊和不解,想不到太多,只怀疑他是遇到了坏人。十多年后再回想起那一幕,她就能一点一点的在脑中想象那个画面。他身无分文,坐了四天五夜的火车,这期间可能没有吃任何东西,可能吃喝了一点水吃过两个馒头。然后下了火车是夜晚,火车站那夜晚没有汽车,他从那里一直走到了清源县,又走回了家。

他的胶鞋底子已经磨烂了,进了水,他的脚被泡的褶皱发白,像死人脚。

李元自始至终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李名秋什么都不说。他一直都是那种性格,心思很多,从来不会跟任何人说,李元有时候对他都感觉有点怵。

李名秋在万众瞩目中离开清源县去了北京,又在离毕业只有半年的时候,狼狈了逃了回来,没有带一件行李,也没有拿到他应该得到的毕业文凭。他也没就近去张佩林家,而是回了自己家。

那会大概是一九六七年。

李元请了假,日日守在床前,给他煮饭,熬药。李元后来心想,她对李名秋的心思是什么时候生的呢?她是什么时候长大的呢?大概就是那个时候。

李名秋昏睡不醒,李元替他脱衣服,擦身。不能不脱,因为他身上衣服太脏了,外衣全部湿透了,里面的衣服也湿,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洗了,非常脏,连下身短裤都非常脏。李名秋一直是非常讲究,非常爱干净的人,李元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把衣服穿的这么脏。

她看到了李名秋的裸体。

她才多大啊,十一二岁,小姑娘,懵懵懂懂,刚懂一点男女之别,刚知道害羞。可是对李名秋,也不晓得是怎么的,她有点害羞,但是并不紧张,她很从容,因为李名秋不是别人,是她哥哥。

让她最吃惊的地方是,她看见李名秋_0_xia_0_ti有毛。这让她感到大为震撼,她一直以为只有女人那里长毛,男人不长。

她小时候经常跟李名秋睡,怎么不知道他有毛呢?竟然没有一点印象。

李元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发育了,胸部的位置鼓囊囊的,下边开始长毛。她跟若有的女孩子一样,开始关注自己的身体变化,并对这感到惊喜和羞耻。同时她也爱上了打扮,放弃了剪了七八年的短头发,假兮兮的留起了长头发。

李名秋有两年没见到他了,尽管时常会写信。信里的水元,和他记忆中的小女孩一模一样,所以等到他真正见到水元,心中充满了一种陌生之感。她长的跟张萍真的太像了,一样的小脸蛋,桃花眼睛,小酒窝,带着一股天然的媚。她的个子已经有一米六五,非常高。

李名秋心里感觉怪怪的。

过了好几天,李元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了出来。她心里是非常高兴,因为李名秋在家,她连书也不想去念了,这天晚上,她跟李名秋说起这事。李名秋也没什么态度,就神态疲倦地说,再怎么样,把这最后两年初中念完吧。

李元本来早就不想念书了。她念不好,成绩差,念书就是白浪费钱,现在李名秋又回来了,反正她就是不想再回学校去,借着李名秋生病的借口逃学。

牛不喝水,李名秋也不能强按头。他生病,也缺钱,水元不念就不念了,正少给他添负担。李名秋于是也没有催她回学校,随便她自己想怎么办。

李名秋这场病生的够久。

他回了林江村,李元对外人说,都说他是生了重病,没法再继续读书,只好回家来养病。外人听了,都感到十分惋惜。问他还会不会回北京,李元含糊说不知道,过些日子再说。不过随着几个月过去,李名秋一直病没好,所以大家也都知道,他估计是不会回北京了。

乡上的书记来家里了一趟,问候了一下李名秋的病情,并且问他工作的打算,让他病好之后到乡上去工作。

李名秋感谢并答应了。

这段时间,李名秋家里还算是挺热闹的。尽管家里穷的一颗米都没有,不过他到底是个大学生,整个清源县都是数的着的,尽管是没念到毕业吧,但这地方连初中生出来都算知识分子了,所以李名秋的前途还是挺不错的,至少连乡上的干部都来家里看他,让他去工作。

舅舅家给他们送了米粮,蔬菜,熟人亲戚也送了些农村里常见的红薯,萝卜,土豆,白菜之类,堆了一屋。

空闲的时候,李元到山里去挖草药,挖了晒干,送到收购站去,换一点粮票,或者跟村里女人进山打松子。念书对李元来说是折磨,又无趣又枯燥,她就喜欢在家干家务活,没事上山去挖挖草药,打打松子,捡捡柴,自由自在开心。

李元回家来了,背着背篓,背篓里装着草药。她把草药摊在院子石板地上,欢欢喜喜的铺开,笑的别提多开心。

李名秋立在门边,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又看到了张萍。是年轻时的张萍,嫁给李建民之前的张萍,青春活泼的少女,穿着碎花长裙子,美丽动人。嫁给李建民之后的张萍,在李名秋眼里就变成了一个庸俗的妇人,好像一块洁净的玉石沾染了污秽,再也不曾美过。

现在,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李名秋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水元察觉他的目光,有些茫然抬起头来。

他的眼神冷漠,没有一丝感情。李元被这样的目光吓的有点心里发抖,那目光感觉好像李名秋在恨她,要杀了她。

李名秋自然不可能恨她杀她的,她知道那只是自己的错觉。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种错觉则没有细想,她笑着叫了一声:“哥。”拍了拍手上的泥站起来。

李名秋没理她,收回目光,转身回屋里去了。李元的笑容僵在脸上。

李名秋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整理自己的思考,回想先前发生的种种。

那件事是怎么发生的呢?

他现在也觉得那段经历像是做梦,他躺在带着一点潮湿的霉味的被褥里,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考上过大学,离开过。

他将宿舍门关上,坐在自己的床位上看书,看的是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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