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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入怀-分卷阅读22

绳给她编发,一边叨叨着她的不解,“主子,你说三公主既然这般喜欢顾世子,皇上为何不干脆随了她的心愿,就算顾世子活不了两年了,三公主至少可以也能过几年快乐日子。”
  昭昭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忽而想起了昨夜同岳千翎站在廊下时的谈话。
  她原本期待的反应,岳千翎却并没有给她。
  片刻后她才轻轻张了薄唇:“谁知道呢?”
  编好了头发,昭昭让贺岚进来,递给他刚写好的笺子,“你去隔壁传个口信,便说我想同顾世子见上一面。对了,别走正门。”大抵今日刚听了三公主的心事,她一时竟有些心虚,不想同顾淮牵扯颇多。但她又疑惑,她又不是心中有愧,为何又要心虚呢?
  可她有些话,是要同顾淮当面说说。
  贺岚点了头,他没有子桑羽那般敏感,若是子桑羽在此,定会立刻开口阻拦,可惜贺岚立马就出了郡主府,从院墙上翻进了顾家别院的后院里……
  与飞廉四目相对。
  飞廉立刻警铃大作,他自然是认得贺岚,还颇有几分心虚。
  贺岚原是做好了会打一场的准备,见飞廉握着刀待在原地没动,他忙道:“想必你就是飞廉小兄弟,我非贼人,我是隔壁郡主府之人,郡主差我来给顾世子传个口信,这是我家郡主的亲笔。”
  飞廉见他竟知道自己是谁,颇为尴尬的挠了挠头,方带着他去了。
  飞廉做了亏心事儿,路上忍不住问了,“你怎么知道我是飞廉?”
  “你同子桑统领形容的一样。”贺岚知道他是顾淮亲信,便直接开口道。
  飞廉一惊,那个子桑羽果真是不可小觑。
  他领着贺岚见过顾淮,等贺岚一走,飞廉才道:“主子,郡主果真猜出来了昨日我们出了手。”
  顾淮看了他一眼,“这有何奇怪。”
  昨日隔壁去往北镇抚司报案时,顾淮便明白他们帮忙抓了那黑衣人,不过是多此一举。他原是想要提醒邻居,有人在窥视还是小心为上,不想邻居只是做局会做到那般地步。
  飞廉抬头看了顾淮好几眼,方小心翼翼地问:“主子,您真要在那日见郡主?”
  好巧不巧,隔壁郡主竟约了大少爷忌日那日同顾淮相见。
  飞廉原想提醒,却没想到顾淮答应了。
  顾淮的目光已经重新落在刚写好的祭文之上。
  他一年比一年不知该如何同深埋六尺之下的那个人说话,祭文上寥寥数语,便是他这一年所有心事。
  飞廉不再扰他,出门专心准备起了祭祀一事。
  又过两日,一辆不起眼的青釉小车离开了郡主府,驶向出城的方向。
  子桑采第三次撩开帘子朝外头看,不解道:“主子,你说顾世子为何约咱们到那种地方相见?”这条路怎么看都是荒僻得很,再往前走,她好像还瞧见了孤坟。
  “去了不就知道了。”昭昭也想不明白,顾淮总不能是为了同她避嫌才选了这样一处地方。
  昭昭心中一动,“你那日同我讲过顾世子之事,你可还记得顾世子的那位兄长是何时去世的?”
  子桑采努力的回想了片刻,“婢子也不记得具体时日了,只记得顾家大少爷是因为冬日里落水,方才没了性命。”那日宫女们简直是事无巨细的将顾世子的故事同她说了一遍,而她向来出了昭昭的事,别的事也记不住多久。
  昭昭微怔,可不就是这个时候,看着窗外景致愈发清冷荒凉,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等车夫将马车停下,“主子,咱们到了清茗草舍了。”
  昭昭走下马车,看见那处挂着清茗草舍四个字的简陋小院,还有小院旁的一片松柏,她开了口,“阿采,你将那件素色披风取给我。”
  子桑采虽不解,却也照做。
  等昭昭换上披风,将衣裙遮住,方叩了院门。
  院中只有一位老婆婆,见了她来,忙道:“贵人请进屋稍坐,少爷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回来。”
  昭昭抿了抿唇,她都已经来了此地,也没道理佯装不知,“阿婆,您替我指个路吧,我也想去……”
  “上一炷香。”


第20章 天地广阔 你将真心给了别人,别人却并……
  冬天总是与清冷孤寂这样的词有了联系。
  四面被雪覆盖,只这一处浮雪扫去,露出孤坟一座,坟前连墓碑都未设,一缕青烟自坟前徐徐向上飘远。
  坟前静静伫立一人,着一身素衣,他许是身体不好,肌肤带着点儿病态的苍白,一身素衣衬得更甚。
  他不言不语站在坟前已经许久,铜盆中的纸钱一点点儿被火卷噬,黄色火焰逐渐熄灭,最后只剩下一盆黑色灰烬里,红色火星子倒映在他瞳孔中,明明灭灭。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缓地脚步声,终于让他转了身。
  昭昭止住了脚步,看着眼前人,还有那座无碑坟墓。
  眼前人不曾言语,那双天生就含笑的深情眼,此刻竟叫她觉出了其中浮起了一丝茫然,许是眼前人不知她为何会突然出现。
  她想,她是出现的太过唐突。
  可是她既然已经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就算与墓主平生素未谋面,也算有缘,点上一炷香也算是全了这份缘。
  她捂住嘴轻轻咳了一声,方走上前去,她微微抬头,看向眼前比她高上半头的人,“我是想来上炷香。”
  眼前人微怔,随后唇边浮起点点笑意,侧身让过,“好。”
  昭昭便蹲下,就着香烛的火光将三支香点燃……
  早夭之人,进不得祖坟,只孤零零葬在这一片山野之间,想想埋于此地之人也是寂寞的很。逝去之人长眠此地,活着的人见着此情此景,又该是何种心情呢?
  她静默了片刻,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对方却开了口,“多谢你来看他。”
  她便偏头看向身旁人,对方神色早已不见悲伤之意,一片清明。
  昭昭抿了抿唇,“抱歉,我不知今日是你兄长忌日。”她但凡多打听一二,就能换其它日子同顾淮相见。
  顾淮温和一笑,“无妨,年年都只有我来看他,今年多了一个人来看他,想必他也很高兴。”
  他刚说完这话,坟前青烟袅袅,忽而轻风吹过,青烟就顺着风儿打了个转儿。
  顾淮弯了弯嘴角,笑意却很快又淡去。
  “顾世子节哀……”
  昭昭手指轻轻抓着披风摩挲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人的话,却在看见顾淮平静神情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忽而就明了,眼前这个人,已经在此经历过十一年,同墓中人阴阳相隔的日子。
  这世上,死人不能复生,只有活人会一直重复着与对方的共同回忆。
  那些安慰人的话语,在此刻好像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没有半点用,甚至算得上是戳人心窝。
  她同顾淮的关系,也还没有随意到揭人伤心事的份上。
  果不其然,顾淮闻言浅笑道:“他已经离世多年,我也快要忘了他长什么模样。”
  双生子,长相一模一样,就代表着,时时刻刻能想着这本该同他一起长大的,血脉相连的男孩,每一年,每一日会长成什么模样。
  那如何能忘呢?
  顾淮微微垂下眼,看向她温和问道:“郡主,换个地方说话?”
  昭昭点了点头,随着他的脚步缓缓离开此地。
  这里远离人烟,一眼望去,是望不到尽头的冰天雪地,倒有些天地广大,渺渺无尽之意。
  这倒是个好地方。
  昭昭偏头看了一眼顾淮,心想大抵就是因为这个地方天地辽阔,所以他才会选择让兄长埋葬于此。
  二人走回了清茗草舍,子桑采已经帮着阿婆在院中准备好了茶炉,炉火升起,便是在冰天雪地里,露天而坐也无妨。
  见他们进来,便退到一旁,留出地方让他们二人说话。
  二人坐下,皆默契的不提方才之事。
  顾淮煮了茶,茶叶入水之后,便逐渐舒展身姿,展露出它曾在茶树枝头时的碧绿生机。在冬季里,到算是难得的一点儿鲜艳之色。
  昭昭捧着茶杯,轻抿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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