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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分卷阅读122

“或许是吧,觉得留不久了,我知道他对Frank夸下海口,恐怕没想到业务会那么难做。他给自己铺后路,是不会告诉Betty的。”

“但万万没想到这么点小事会被小女孩拍,没想到小女孩喜欢你,把证据送到你面前。”见夏看着他,“你很幸运。”

Simon用咖啡代酒,和陈见夏碰了一下,“不是我幸运,是我应该谢谢你。你让我忍一忍,Jim留不久。我当时太急躁了。”

“Serena会怎么样?”

见夏问完便看到Simon疑惑的眼神:“不必这么假惺惺,Jen,刚刚在会议室,要不是你把她拖下水,她打定主意一个字都不讲,让你和Jim他们对峙攀咬,你不是很清楚吗?”

陈见夏笑容灿烂:“说得好像你没打算把我拖下水一样。”

“因为我相信你做得到。事实证明我猜对了啊,Jen,我说过你很强大。”

见夏恍惚。明亮的日光照出空气中飘动的浮尘,反而让她觉得不真实。过去的十年仿佛一闪而逝,最近每一天却都清晰如浮尘,昨天差不多这个时候,她还在李燃的怀里大哭,说自己很不好。

现在面色如常地接受另一个人评价,你很强大。

她沉默了。

Simon也知道自己的花言巧语有些牵强,转移了话题:“与其担心Serena不如考虑你自己,你想暂时停职,还是争取N+2的赔偿金?”

“我听说我们有先例,最多可以拿到2N+2。”

“拿最多的那个是仓库主管,加班险些猝死,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那取个中间值咯,我想要比N+2多一点点。停职才是开玩笑,一个星期,猎头可以找到十个Data Mining做得比我好的,停职?”

“你的情况不一样,”Simon难得真诚,“你需要的是钱吗?我如果没记错,你的服务期还有一年就到了,不准备拿身份了吗?”

见夏不语。

她当然需要钱,只是她从不跟Simon聊这些。而Simon所讲的,也正是她的心结。

“你已经在国内很久了,要重新回到新加坡的公司,没那么容易,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离开吗?”

Simon以为见夏被说服了,他心情不错,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见夏告诉Simon,按道理,自己现在还在休假,她准备晚上就回家。

Simon愣了一下,但他从不问她的家事,只是说,Frank那边,我会尽力帮你周旋。

“谢谢。”她不信。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周旋失败了,你有Plan B吗?”Simon自问自答,“应该有的吧,我记得你前段时间去参加了MBA的面试。”

陈见夏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纸杯轻飘飘倒在了桌面上。

“我人生一直都在执行Plan B。”

除了给俞丹下跪那一次,她在每个分岔口走的都是给自己留的后路,走到南辕北辙。

七十
红白
陈见夏隔着语音电话听见了大海的声音。

“你又冲浪呢?”她问,“不方便说话我就晚点打给你。”

“说吧,我正收拾东西准备撤了,”温淼声音欢快,“今天没风,海还没我浪呢。”

见夏无语。

“我想问你一件事。”

温淼语气忽然变了:“那你得赶紧!”

“又怎么了?”

“起风了,我再看看,可能要来浪了。”

“一会儿再浪!”陈见夏喊完连忙降低音量,淮海路人潮熙攘,好几个人回头看她。

“那我赶紧问,你_0_S_0_M2服务期内去纽约读Master是怎么申请下来的?两年多吧?罚你违约金了吗?”

“这位姐你到底要问几遍啊,当年我就跟你讲过,每次打电话都问这事儿,你是坡村教育部卧底吧?就想罚我这条漏网之鱼对吧?我不会上钩的!”

“再跟我说最后一遍,”陈见夏叹气,“我这次可能真用得上,一定记住。”

温淼本来正跟朋友嘻嘻哈哈,听到这里,说,你等会儿。

过了一会儿,电话另一端安静了许多。

温淼语气正经了许多:“出什么事儿了?你……我算算,你不就差一年了吗?”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温淼清清嗓子,“我正式回答你,你这次记清楚了——没人管。”

轮到见夏傻眼了:“没人管?”

“对啊,当时选拔的时候说得吓人,毕业之后不工作满六年这不行那不许的,其实根本没人管,他们就当是你自己放弃了。_0_yi_0_min局巴不得少几个人排队呢。你以为咱们这些留学生有多珍稀啊,现在来读研工作的那么多人,_0_S_0_M计划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以前可能还想着做吸引_0_yi_0_min的长期计划,现在不缺人,教育部懒得从你兜里把奖学金往回要了。”

“你当年,好像,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温淼笑了。

“唉,这不是这几年慢慢懂了一点国际形势嘛,而且万一他们翻脸不认人呢,我也不能到处跟人宣传说不用把服务期当回事,该跑路就跑路,回来还能续——这样不好吧?”

陈见夏知道他此前防着她,但一点埋怨的情绪都没有。他现在肯和她讲实话,已经远远超出他们实际的交情了。

虽然见夏与他时隔一年通话依然熟络又随便,不需寒暄,但那是温淼自带的本事,不是她的。

温淼是南洋理工的,因为高二就参加了_0_S_0_M2项目,所以比陈见夏早一年上大学,严格意义上算她学长。NUS(新加坡国立大学)和NTU(南洋理工)两校留学生经常举办以学生公寓为参赛单元的乒乓球友谊赛,温淼是见夏大学入学那年的男单冠军。

据振华其他在国立大学读书的人说,刚去新加坡读预科时候,温淼有两句知名口头禅,第一句是,你是振华的?第二句是,你认识余周周吗?

后来乒乓球赛认识了陈见夏,果然问了这两句。

再后来,听说他交过很多女朋友,这个人天生招人喜欢,倒也不出见夏意料。或许是被女朋友揍多了,也或许是年少时光淡褪,再也没听他问起过余周周。

“所以,你现在是续上了,不怕讲实话了?”

温淼嘿嘿笑,算是默认了。

“那你到底是想问跑的事儿还是问续的事儿呢?”他问道。

简单却犀利的问题。陈见夏自己也不知道。

许久之后,她说,如果能续,我再跑。

陈见夏回到住处,打开空调,蜷在出风口,借着那一点点暖意给自己列待办事项清单。

房子是付三押一,她上个月刚交过房租,后两个月可以先放置,临走前用超市买的防尘罩把电器、床、沙发和洗漱用品架铺好。说不准爸妈还要住到上海看病,没必要更没精力为了两个月房租而挂出去当二房东。

公司这件丢人的泄密事件波及甚广,牵扯到整个新管理层,Frank自己脸上挂不住,陈见夏无法预测未来将会面临什么,但Betty自身难保,HR部门动荡客观上可以帮她拖延时间。

反正只有七周。

破空调怎么吹都只能温暖出风口正下方几平方米的范围,陈见夏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它。

那么努力,却那么没有用。

她订的是最早的航班,反正也睡不好,越早的越便宜。

四点就要起床了,凌晨一点陈见夏还是没睡着,她翻来覆去,打开和李燃的短信页面,一共五条信息,看来看去。

其实只想说两句话。

“你在做什么?”

“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在对话框打了删删了打,最后放弃了。

其实也可以问爸爸的病情,这明明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无论是用生死攸关的事情来开启暧昧对话,还是用旧情分逼迫李燃帮她寻找肝移植人脉,都不是她想做的,偏偏这两件事本来就密不可分。

也难怪他说她还是很矫情。或许应该把Simon的照片设成手机锁屏图,看一眼便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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