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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南枝-分卷阅读20

庆幸的是傅景之给她的这把匕首足够的锋利,而士兵的盔甲也是粗制滥造的。否则以她的力气,怕是没这么容易得手。
  也只是呆愣了一瞬间,她就又捡起地上沾了血的匕首,插入刀鞘,放入怀中。
  从前傅景之带着她去了两三趟马厩,旬着记忆里的方向,她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去了马场方向,又偷了一匹马冲了出来。
  马场在军营的外侧,待有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出了军营,直直去了山下。
  有两个士兵骑马追了出来,也被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冷箭射了个对穿。
  冷风带了冰雪,刮在脸上刀割一样的疼,但是她已经顾不上外界的因素,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变成了模糊竖影,她只想逃出去。
  直到马匹突然不受控,旬着哨声去了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枝枝大惊的抱着缰绳,惶恐的看着马匹很快停下。
  雪地里站了一个黑色衣衫的人,他冷声问道:“现在放在姑娘面前的有两条路,跟我走,或者那边是回县城的路。”
  跟着他去见六殿下,就会被带回京城,成为皇子贵妾。若是回县城,就会继续颠沛流离的生活。
  几乎是没有思考,枝枝道:“我要回去。”
  带着一股决绝的情绪,枝枝近乎崩溃的说:“殿下留我一人在营帐三天,为的就是混淆视听,让别人以为他还在营帐中。我做到了。如今我与殿下,可算两清?”
  似乎是没想到,一个闺中女子竟然这么快就猜到了事情的始终,还这么冷静的进行了讨价还价。冬至沉默了一刻,才用手指了一个方向道:“姑娘的话,我会一字不落的转告给殿下,姑娘走吧。”
  ー
  战场上,李牧急得吹胡子瞪眼,声音大的临时主帐都震了三震:“什么我派人烧了他的粮草,我看他就是寻了个事由,想翻脸了。”
  没多久,一个人急匆匆的从外面进入,跪地道:“将军,慕容烈的先锋军已经打到壶口了。”
  李牧气的拍桌子:“我们的先锋军呢?”
  那人回道:“被打退回来了。”
  “不争气的东西。”李牧怒气冲冲的骂道。
  小兵想争辩一下,又看了一眼陈副将,憋的退了回去。
  地图上被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叉,壶口变成了一个可攻可守的绝佳位置。若是他们想进军,便只能进入壶口,到时候就可以把他们包成口袋闷头打。
  就算打不过,壶口也是个防御佳地,撑十天半个月都不是问题,朝廷的军饷就要到了,就算耗也能把对方耗死。
  想到这些,李牧的脸色渐渐舒缓。
  陈副将看了一眼李牧,笑着说:“将军,我出去点兵去了。”
  “去吧。”李牧继续看着兵力布防图,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叫住了陈副将说:“陈兄的儿女说,很想陈兄,就等着陈兄凯旋,家人团聚了。”
  陈副将的脚步顿住,低着头沉声道:“末将也是如此希望。”
  说完,他大步去了外面。
  ー
  沐景园。
  战报通过飞鸽传书一封一封递过来,傅景之拆了以后,将鸽子放飞,问身旁的人道:“冬至回来了没?”
  听雪上前回道:“冬至大人还没回来。”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接过了递过来的茶水,朦胧的雾气散开,看不清楚他面前的神色。
  不多时,一个人冒着雪从外面回来,跪地道:“主子。”
  “回来了。”茶盖轻触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傅景之问道:“那边的事做的如何了?”
  秋至道:“南国的粮草被属下烧了一大半,如今南国太子正以为是李牧做的,派了大军也想偷袭朝廷送来的粮草和军饷。只是派来的人都是死士,没留下活口。”
  傅景之轻飘飘的说:“扣下来吧,城外找个地方,等我吩咐。”
  山上的粮草已经不剩一分了,只需要三天。三天后正是人心涣散的时候,李牧怎么造的反,他就让他怎么自食其果。
  秋至问道:“李将军这些年扣下来的粮草,都被偷卖了换成黄金了,这些黄金也已经被找到了。”
  朝廷每年都会发往边疆数十万两黄金,沿路都有押送使,到了边疆却有大部分都不翼而飞了。如此几十年攒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怪不得主将会起别的心思。
  “知道了。”傅景之听完,有几分心不在焉。
  谋划了两个月的一盘大戏,如今敲锣打鼓的上演了,他却发现有些索然无味了。
  在傅景之喝了两壶茶水之后,冬至终于回来了,只是他是只身一人的。
  听完了冬至的回话,傅景之不怒反笑:“好一个两清,真是算的十分明白了。”
  冬至问道:“殿下,可否需要属下去把人带回来。”
  傅景之将茶杯扔出了门外,刚乘过热水的茶杯落入寒冷的雪堆里,杯面上迅速生出裂纹,无声无息的慢慢裂成了碎片。
  “不用了,强扭的瓜又不甜,爷可没兴趣。”


第17章
  枝枝到甜水巷的时候,全身都冻得没有知觉了。
  下马后,马直接自己跑了,她也没有管。只记得当初和阿弟在杏花楼说话的时候,阿弟提起过他们住在甜水巷的最深处。
  她到巷尾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外出置买东西的陈母。
  陈母看到一个衣衫带血的人出现在自家门口,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可是仔细一看,这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儿,她赶紧叫了儿子出来帮忙把女儿扶了进去。
  整个过程中,枝枝都不发一言,直到陈母给她盖了被褥又出去以后,她才悄悄的流泪。
  合上门,陈父陈母表情凝重的坐在巴掌大的厅堂。
  陈父沉重的开口:“今天是怎么回事?”他粗黑的眉毛紧扭在一起,就像两团愁云。
  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只是签了活契去给人家帮忙的,如今一身是血的回来,哪个父母不心疼。
  陈母忧心忡忡的说:“方才我出去,就碰到了枝儿,她一句话都不说。方才我也看了,她身上的血迹不是自己的,应该是带的别人的血。”说着话,她再也忍不住小声的哭出声来:“也不知道她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就算是睡着了,她也不松开手中的匕首,看着让我这当娘的心揪着疼。”
  身上的血不是自己的就好,但是这也说明女儿遇到了多大的难事。一个女儿家,尤其是这样漂亮的人儿,能遇到什么事,几乎是可以想象的。
  “不管发生了什么,如果枝儿不说,别逼她。”陈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皱纹都深刻出来:“这孩子心事大,以前是我这个当爹的不济事,连累了孩子。如今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当初女儿为了给他治腿,把自己卖给了别人当丫头,陈父自暴自弃了许久。如今女儿回来了,他是舍不得让女儿再受半分委屈的。
  “你们带枝儿进来的时候,没被人看到吧。”陈父问道。
  陈母肯定的说:“我看了的,没有邻居看到。”
  陈父谨慎的说:“这几日,不管是谁打听,我们都要一口咬定,枝儿一直都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只是女儿家到了年纪了,这种战乱时候,不方便见外人。”
  “知道了,知道了。”陈母摸了两把泪,哽咽道:“家里还有半只鸡,我去炖上,枝儿醒过来能吃点是点。”
  别人不知道,陈瑾却是知道一些父母不知道的内幕的。思及那个尊贵无比的男人,再想想姐姐今日的状况,他的小脸上神色更加复杂了。
  陈父面色难看的在椅子上不知道想着什么,陈母去厨房忙碌。
  陈瑾一言不发的打开了内室的门,静静地守在姐姐的床边。
  枝枝浑浑噩噩的睡着,半梦半醒的时候记得自己已经回家了,但是又梦到了一个黑漆漆影子一样的怪物狞笑着扑到她身上。
  她用力的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浑身也用不上力气,就像一滩烂泥一样无力挣扎,绝望又压抑。
  陈瑾突然看起来姐姐的额头浮起细密的汗珠,嘴角被她自己狠狠的咬住出血,手心也紧紧的攥住,整个人都在小幅度的颤抖。
  他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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