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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分卷阅读32

了。”

  “那个人……长得什么样?”

  葛冬摇了摇头:“还是别说了。”

  “为什么?”

  “说了你们会害怕。”

  “你不说出来我更害怕!”

  葛冬看了看姜春梅,过了半天才低声说:“他的眼珠红红的,就要鼓出来了。舌头耷拉着,都快舔到胸脯了。还有,他的脚尖朝下,直直地垂着,像跳芭蕾舞的一样。他的身子太长了,骨头都脱节了,已经不像人。一双胳膊张得大大的,好像正在扑过来……”

  晓晓紧紧抓住了姜春梅的手。

  停了停,葛冬又说:“那棵树上,还刻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姚三文之墓’。”

  尹学军叨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姚三文……”

  姜春梅突然说:“葛冬,你穿的是谁的衣服?”

  尹学军这才注意到葛冬穿的是一件墨绿色上衣,一条黑趟绒裤子。他猛地朝后退了一步。     

  葛冬嘻嘻地笑起来。

  姜春梅急切地问:“你说呀,这是谁的衣服?”

  尹学军死死盯着她,说:“穿在一个死人身上,风吹雨淋,不是浪费了吗?”

  姜春梅说:“你快脱下来!”

  葛冬说:“我穿着不合身吗?”

  姜春梅生气了,大声说:“你不脱,我再也不理你了!”

  葛冬说:“好了,我脱。”他慢腾腾地脱下那身衣服,使劲一甩,扔进了路旁的山沟里,然后说:“走吧!”

  四个人顺着山道朝凤黄县城走。

  天已经黑下来,风有些凉。山道上很静,只有几双脚板磨擦沙石路面的声音。葛冬和尹学军走在中间,姜春梅走在葛冬旁边,晓晓走在尹学军旁边。除了葛冬,另外三个人的脸色都很白。

  晓晓又说:“我早就感到今天不对头……”

  三个人都停下来,转头看她。这是她在隧道那一端说了一半又咽回去的话。

  “你们看,上午我们来的时候,在隧道里,葛冬突然唱起了京剧,什么‘不该把兄吊起来’;到了那个山坡上,春梅又朗诵诗,说什么‘太阳的脸吊在半空中’;后来,葛冬又讲他叔叔走钢丝摔下来,被吊在了半空中……”

  姜春梅说:“这些事就是挺蹊跷。”

  她们说话的时候,葛冬总是不时地看尹学军的眼睛。尹学军敏感地说:“你总看_0_wo_0_gan什么?”

  葛冬欲言又止。尹学军追问:“到底有什么事?”

  葛冬终于说:“我说出来你别害怕……”

  尹学军紧紧盯着他,不说话了。

  “你可能不知道,老辈有一个说法——所有吊死的人,都会变成恶鬼,他们上吊时垫脚用的凳子、砖块、石头,千万碰不得,否则他们的阴魂就会追随你,一直把你缠死。”

  “你什么意思?”

  “刚才我到山坡上观察了一下——那棵树下的草很高,很荒,有一堆石头,肯定是上吊的人事先捡来的,他把那些石头高高地垒起来,踩着它们,把脖子伸进了树上的绳套里……我发现,最上面的那块石头不见了。”

  “你是说……”

  “那块从山坡上滚下来的石头,就是那个上吊的人死前蹬开的石头。”

  尹学军的脊梁骨一下就凉了——刚才他摸了它!

  晓晓和姜春梅都看他。姜春梅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不安地问葛冬:“我没有碰着它吧?”

  葛冬摇摇头。

  此时,尹学军万念俱灰。

  晓晓小声说:“学军,别想了,不会有什么事……”

  葛冬也说:“是的,不会有什么事,那只是一种迷信说法。我们走吧。”

  四个人继续朝回走。

  那个黑洞洞的隧道已经消隐在沉沉的夜色里,看不见了。低处,红红绿绿的灯火闪烁起来。

  尹学军突然停下来,对葛冬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守山人,对不对?”     

  姜春梅和晓晓看了看尹学军,又看了看葛冬,不知道什么意思。

  葛冬毫不掩饰地说:“是的。本来,我想回去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比如手表之类,可是什么都没有,我就把他的衣服扒下来了。”

  姜春梅皱了皱眉。

  尹学军想了想说:“咱们得报案。”

  葛冬似乎不愿意和警察打交道,他说:“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尹学军说:“不,我们四个一起去。”

  葛冬没有坚持。

  他们回到县城,直接来到了公安局刑警大队。只有一个警察值班,他认真做了笔录,然后打电话又叫来了两个警察。警察希望几个学生能给他们带路。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终于,葛冬说:“我一个人去吧。”

  葛冬和警察钻进了一辆警车,漂亮的警灯闪烁起来,同时拉响了警笛,开走了。

  尹学军和两个女孩站了一会儿,姜春梅说:“我们回去吧。”

  尹学军说:“回去吧。”

  从公安局到美术学校不太远,一路上,尹学军始终没说话。

  晓晓隔着姜春梅,小心地看了看尹学军的脸色。在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脸色很难看。

  三个人回到学校,走进了宿舍楼。男生宿舍在三楼,女生宿舍在一楼。已经熄灯了,楼道里一片黑暗。

  姜春梅说:“用不用我俩陪你上去?”

  尹学军犹豫了一下,说:“不用。”

  然后,他一个人朝楼上爬去。

  这是一座旧楼,只有十几个住校生,显得很空旷。他轻轻走上二楼,朝两旁戒备地看了看,楼道黑糊糊的,尽头的两扇窗子渗进黯淡的夜光。

  他继续朝上爬。到了三楼,他首先朝左边看了看,楼道空荡荡的,没有什么。接着,他又朝右边看了看,头皮一下就炸了——靠近窗子的地方,模模糊糊好像高高地悬挂着一个人,纹丝不动,正冷冷逼视着他。

  他惊叫一声,一头撞开了宿舍的门。靠门的孟胜利被他吓了一跳——已经熄灯了,房间里黑糊糊的,他在蚊帐里大声问:“谁?”

  “我,尹学军!”

  “怎么了?”

  “楼道里吊着一个人!”

  孟胜利愣住了。另一个叫张古的男生在靠窗的蚊帐里说:“那是我晾的衣服。”

  尹学军软软地靠在了墙上。

  这时候,他发现屋里的晾衣绳上也挂着一身衣服,它吊在半空中,黑糊糊,轻飘飘,越看越阴森。

  他站直了身子,小心地绕过它,摸黑钻进蚊帐,在床上躺下来。他没有脱衣服。

  孟胜利和张古很快都睡着了,发出一粗一细的鼾声。隔壁的水房有滴水的声音。尹学军睡不着。在失眠状态下,强行闭上眼睛是一种体力劳动。他一睁开眼就能看见那身挂着的衣服——那是一身西装,看上去,就像一个人高高地吊在那里,他没有脑袋,没有双手和双脚。

  尹学军猛地坐起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穿墨绿色上衣黑趟绒裤子的葛冬是葛冬吗?     

  第二天晚上,孟胜利和张古到隔壁去打牌,只剩下尹学军一个人了。

  早晨,尹学军对孟胜利和张古讲述了昨天的经历,并且叮嘱他们,从此,谁也不要在房间里挂衣服。那身西装是孟胜利的,他把它摘下去了。

  此时,尹学军躺在床上,凝视天花板上那盏苍白的吊灯。

  他知道,那个上吊的人已经跟他回来了。他那长长的身子就附在悬挂的衣服上,衣服摘了,它就附在那个吊灯上……

  突然,有人敲门,他一下就坐起来:“谁?”

  “我。”是姜春梅。

  “你有事吗?”

  “葛冬来了。”

  “他来干什么?”尹学军警觉地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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