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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鸣鼎食-分卷阅读128

争风吃醋能有什么用处,即阻不住镇南王娶妻,也挡不住他纳妾,穆通知道表姐的性子刚强,自打那位新王妃进府,就三天两头的闹一场,要不是这样,王爷也不会特意让自己走这一趟。
明摆着的事情,她就是想不明白,若不是王爷还念着她生的长子,姑姑又是南丰国的公主,说不得一纸休书早休了她,任她自生自灭去了,穆通如今也不知道该劝她什么。
过了半响,杜若雪才道:
“你是从芷兰汀过来的,王爷去了”
穆通望着她叹口气:
“这里不是咱们南丰,即便你如何不愿意,新王妃已经进府,还是皇上赐婚,她是名正言顺的主母,你该给她几分面子的,我听说若按照大秦的礼法,侧室早晚还须到正室跟前请安立规矩的,你这样却是失礼在前,若是那新王妃拿了你的错,用家法处置你,你能如何”
杜若雪冷哼一声:
“就她,不是我瞧不起她,如今都进府一个多月了,内府里的事如今还掌在周蕙兰手里呢,她空有个王妃的名头罢了,若是她敢寻我的麻烦,便让她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穆通知道这位表姐历来执拗,劝了也是白劝,只说了几句,略坐了一会儿,便告辞出来,想着就回保和堂去,路过园子,远远的听见一阵丝竹声,大约是从芷兰汀那边传过来的,乐声隔着水有些飘飘渺渺的,却甚为清越,想来是宴席收了,唤了府里的乐师助兴。
心里头想着出府,脚下却不由自主的向芷兰汀走去,知道自己如今不合适再进去,便挑了一个近处湖石下的石凳坐了,远远的瞧着那边的灯火绚烂。自己也弄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心里不想就这样离开了。
过了半响,忽见从芷兰汀那边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渐次向自己这边走来,穆通忙向后一缩,躲在湖石中间的空洞里,那边由远及近传来巧兰的声音:
“姑娘,倒是没想到木头他表姐就是那位杜侧妃啊,这可真是巧”
接着是谢桥的声音:
“我听父亲说,这位杜侧妃是南丰国的人,很有些来历,现在想来我竟忽略了,穆岂不就是南丰国的国姓吗”
巧兰呀一声道:
“按姑娘说,那木头难不成是个皇子什么的,就他那傻大个的样儿,怎么看怎么不像呢”
说着咯咯咯笑了起来,过了片刻谢桥出声道:
“不管他是皇子还是庶民,横竖与咱们无干系,明日我便寻个借口,咱们还是尽早家去罢,我瞧着这里可不是情景的所在,久了,恐生出不必要的麻烦事来“
巧兰道嗯一声,主仆们的声音渐渐远了,穆通才从湖石后面出来,略停了片刻,才转身出了府去。
其实谢桥烦恼的并不是穆通,而是那位莫测的镇南王,他若有若无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充满了打量和审视,甚或有些别的什么东西,都是令人猜测不透的,论心机城府,谢桥自认再过一百年也不是历琮之的对手,似这样危险的人,还是远远躲开为上。
且王府里这摊浑水,最好能躲多远,躲多远,那位美丽圆滑,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的周侧妃,还有那位托病的杜侧妃,甚或那些个美丽妖娆的姬妾,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且逮着机会就会给玉兰一个小小的难堪,她不信以历琮之的精明瞧不出来,可他不动声色,才越发使得底下这群女人们更加放肆起来。
偏玉兰一幅木头样,眼里只有历琮之这个男人,以前竟没瞧出来,她原是这么个痴情的女子,痴情别人还罢了,偏偏痴情历琮之这么个薄情的男人,谢桥想到这些,都替玉兰头疼的慌,亏她还能高兴的起来。
若是她聪明,如今实在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历琮之身上,反正她郡主的地位在哪里摆着,即便历琮之心里如何不喜欢,也会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不至于太冷落了她去,但是私下授意别人为难她,却也极有可能。
谢桥按了按有些抽疼的额头,真是一团乱麻,巧月进来,拿开她手上的书道:
“天色不早了,姑娘早些睡下吧,晚上又吃了些酒,莫太劳神了”
谢桥点点头,因白日里睡的有点多,虽躺下,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些连七八糟的事情,过了不知多久,忽听外头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仿佛雨声。雨滴打在窗外的芭蕉上,更平添了几分萧瑟,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谢桥倒是渐渐的睡着了。
虽说落了半夜雨,第二日却仍然是个大晴天,谢桥估摸着昨夜历琮之没准会在玉兰轩留宿,便特意晚了些才过去,可是一进玉兰轩便知道,历琮之显然还没走,廊下有他随身的掌府官带着人恭敬的候着,待要回去,那位精明的掌府官已瞧见她了,可贸然进去也觉甚为不妥,便在廊下迟疑了一瞬。
这当口,门外的小丫头已经大声通传了,玉兰的声音跟着传了出来,带着明显的喜悦:
“妹妹进来吧”
谢桥微微叹口气,迈步走了进去,略略扫了一眼,历琮之和玉兰一左一右的坐在榻上,倒是甚为和谐,显然不过一晚上的功夫,玉兰脸上的幽怨之气便散了个个七七八八,眉梢眼角都荡漾喜悦和柔情。
谢桥硬着头皮行礼毕,略斟酌了言辞才道:
“妹妹来和姐姐说,父亲前几日便有些犯咳疾,跟前也没有个妥当的人,故此姐姐这里若无事,妹妹今日便先回去吧”
昨夜缠绵温存,使得玉兰今日心情极好,刚要开口应了,却不防边上王爷突然开口道:
“你一个女孩儿,也不是大夫,回去也无大用,昨个瞧见谢知府,气色却还好,想来无大碍,不如让寒清去府上瞧瞧,岂不比你回去更好,王妃远嫁云州来,身边也没个贴心说话的人,你便再留几日吧,不要急着回去”
玉兰以为是历琮之体贴自己,脸上顿时欢喜非常,露出一个笑容道:
“臣妾多谢王爷体恤,妹妹便再陪我几日吧,以后若你回京了,咱们姐妹想见面都难了”
谢桥只能点头应了,告辞出来,心里不禁有几分郁闷,一时拿不准历琮之这是什么意思,若说是体恤玉兰,她可不会傻得相信。
见她出去,历琮之吃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道:
“你们仿佛比那些亲姐妹还亲厚些”
玉兰道:
“以前一起读书说笑,倒是比别人和睦”
说着哧一声笑道:
“王爷别瞧着桥妹妹性子稳重,那时候数她最为淘气,主意也多,偏还爱看些乱七八糟的杂书,我记得那年不知从那里看来了一个做胭脂的方子,竟是非要试试不可”
说着不禁掩嘴笑了起来,历琮之挑挑眉道:
“倒是有趣,做出来没有”
玉兰:
“做是做出来了,如今我用的还是她后来给我的呢,倒是比那些供上的更好,只是却贵的离谱,那些花糟蹋了多少先不说,只里头兑的,都是这么大的南珠碾成的粉,真真暴殄天物,大约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后来便撩开手去了”
历琮之心说倒真像她做出来的事情,虽说见面次数不多,因为在普济寺里听了一月多的墙根,对她平日的性情也算知之甚详了,这小丫头是个挺能折腾的,日常中事事都要讲究精致合心意,即便烹个茶也要特特寻了好水才成,一点将就不得,想到此,不禁莞尔。
闲对弈谢桥暗心惊
何玉兰敏感的发现,自从谢桥留在王府以后,几乎每晚历琮之都会留在玉兰轩,甚至有时候中午也会过来午膳,下午在东厢的书房里批会儿公文,有时候兴致来时,会过来看她和谢桥对弈弹琴。
玉兰与棋艺上很是稀松,谢桥却正好相反,当初和祖父下棋,被祖父常赞布局周密,心思细腻,自己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实际上一直以来,自己可以说处处不如她,只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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