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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攻略-分卷阅读9

心血,几代韩氏先祖的心血,还有她至爱的家人。
  眼前的一切一切,她都无法心甘情愿拱手于人。
  再艰难,她也要守住它。
  还有,父亲。
  若疑窦为真,她无论如何也要为父亲报仇雪恨的。
  ……
  冷风拂过,青丝撩动,初雪般的面庞清冷一片,自临行前祭奠父亲之后,韩菀情绪一直都不高。
  穆寒跨马,紧紧拱卫着辎车。
  他就在韩菀一侧,很清晰看到她洁白颜面上的神色。他顿了顿,有心宽慰,但他觉得这是逾越,又拙嘴笨舌不知说什么。
  犹豫了一下,他最后还是低声说:“郎君化险为夷,此番北上,又有二郎主一同前往,主君在天有灵,也必会欣慰。”
  有些笨拙的安慰,难得他主动说话,还说了这么老长一句。
  韩菀不禁一笑,问他:“你伤可好?”
  这一路颠簸的。
  “谢主子关怀,卑职无事。”
  韩菀看了两眼,看他挺轻松的,这一路跟车走不快,应也不怕。
  她叮嘱:“若后头吃力,你切记不可逞强,到后面的车歇上一歇。”
  行囊的车腾空半架,她特地吩咐紧跟辎车后,就是预备给他休息用的。
  “谢主子!”
  嘴上应了,穆寒却打定主意不去,外头不太平,他无论如何都要牢守左右的。
  他也不觉吃力。
  ……
  入夜时分,抵达定好的驿舍。
  这驿舍是提前预定的,一整排三座腾空出来,府卫分头检查,确认无误,即请主子们下车安歇。
  没什么好说的,一日赶路筋骨疲乏,说了几句,各自回房梳洗,吹灯睡下。
  穆寒亲自巡察了整座客舍一遍,这才折返换药。
  坐在正房门前的石阶上,拨弄一下手心的玉瓶,小小玉瓶握得久了,触手温暖。
  阿亚扯紧麻布绷带,利索给他打了个结,“主子真好!”说着摸摸自己结痂的伤口。
  是的。
  能进韩家,又被主子所救,是一生最幸运的事。
  他唯有竭尽全力,守卫主子,为主子解忧。
  穆寒活动一下肩背,松紧合适,他拉起衣襟扣上腰带,吩咐阿亚:“你领人巡视上半夜,仔细些!”
  “是!”
  孤月高悬,无垠的藏蓝天幕下,驿舍檐脊高低起伏,隐没在漆黑的夜色中。
  穆寒按剑,亲自守在韩菀屋门外。
  他不亲自守着不放心。
  夜色沉沉,冷风飒飒,黑暗中庭院植木一阵阵摇摆。穆寒无声站在黑暗处,高大健硕的身躯如山岳,又如同一头蛰伏在夜色中的健壮猎豹,肌理分明,流线十足,无声潜伏守卫。
  韩菀倒嘱咐过他休息,但他没有,他不困,习惯了,以往跟韩父出门也会有戍夜。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断留心院墙内外。
  只不曾想,庭院无事,屋里却出了状况。
  守了一个多时辰,三更过半,穆寒忽听房内“哐当”一声巨响,陶瓦重重落地。
  韩菀入寝,床头小几惯会摆一个陶瓷茶壶。
  他一惊。
  “砰”一声巨响,两扇门板倏一个来回,穆寒情急下重重一踹,破门冲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摸下巴,让穆寒同学住进去好不好呢?
  哈哈哈中午好呀,给你们一个大大的么么啾!明天见啦宝宝们~(づ ̄3 ̄)づ
  最后还要感谢“柳君邪”扔的地雷×3,比心心~


第7章
  韩菀在做噩梦。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死亡的滋味太不好受,尤其是淹死。
  滂沱大雨,她惊慌在漆黑的密林奔逃,身后追兵越来越近。
  毫无征兆,她把她临死前一切都重新经历了一遍,重重的喘息,狠狠一脚踹中胸腹,一刹剧烈痛楚,她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黄浊的河水顷刻淹没口鼻,呛进她的肺腑,她痛苦挣扎着,很短暂却又异常漫长,她尝到泥沙混杂血腥的味道,混乱的呛灌,长久的窒息痛苦,肺叶仿佛要爆炸开一般。
  韩菀拼命挣动手脚,“哐当”一声骤响,陶壶重重掼落在地。
  紧接着“砰”一声大响,房门被穆寒重重踹了开来,几个大步,他就冲至内间床前。
  情急之下,他直接一手撩起纱帐,黑暗中韩菀喘息急重,满头满脸的大汗,面露痛苦。
  “主子,主子!”
  穆寒一俯身扶起韩菀,双目敏锐扫视床榻上下,是魇住了,可一上手,却发现她汗水淋漓湿透寝衣,身躯在微微颤栗。
  他大急,情急之下顾不上冒犯,俯身一手揽着她的肩背,另一手轻拍:“主子,您醒醒!醒醒!”
  韩菀这才惊醒了。
  她俯身重重喘着,穆寒回身沉声令冲进的诸卫退下,人声交谈,她才渐渐回过神来。
  “穆寒?”
  捂着心脏,怦怦急促狂跳,穆寒一手托着她的肩背,端陶杯凑近她唇边,“主子。”
  半盏冷茶喝了进去,韩菀心跳这才慢慢平复,抬头环视,半晌:“没事,我做了个噩梦。”
  她声音有些哑,不过那双澄澈的桃花目已恢复清明,绷紧的情绪一放,穆寒这才发现自己竟直接跪坐在主子的床榻上。
  他正半拥着她。
  月光皎洁,自槛窗投在床前,韩菀大汗淋漓寝衣湿透,青丝凌乱,缠在身上脸上,还有他的手上。
  隔着薄薄一层濡湿的寝衣,他指尖清晰感受到底下柔腻,沁凉沁凉的,他掌心有如火烧。
  穆寒“蹬蹬蹬”连退三步,伏跪在地:“请主子恕罪!”
  他暗哑的声音变得急促,失去了平日的沉稳冷静。
  “……”
  韩菀慢半拍才明白,“非常之时,非常行事,你何罪之有?”
  她没在意,虽是寝衣,该遮都遮得好好的,“快起来吧。”
  她感觉很疲惫,温声:“我没事,你回去睡吧。”
  “莫守了,人多得很。”
  日子还长,总不能天天熬足一宿,他身上还有伤。
  她明显受梦魇影响精神头不大好,穆寒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身,不再让她多耗心神。
  这时,乳母女婢已闻声急慌赶至,问明梦魇松口气,乳母赶紧指挥张罗。
  灯燃起来了,韩菀:“快去吧。”
  穆寒顿了顿,见乳母上前搀扶,女婢捧着热气腾腾的热水进门,迟疑一下,他还是退了出去。
  “不过是个梦罢了。”
  韩菀展开双臂,让侍女替她解下汗湿衣衫,她叮嘱:“动静小些,勿告诉阿娘。”
  乳母想着离家不适应,女郎还小,也是有的,因此也不疑,忙应诺了。
  小心伺候主子沐浴盥洗了,换上新的衾枕,再搀扶主子躺下,这才放下帐子吹了灯,退了出去。
  一出去,却被穆寒吓了一跳。
  “主子如何了?”
  穆寒站在门侧,庑廊投下一片暗影,他立在暗影中,一侧头,对上一双浅褐莹莹的异色瞳仁,乳母温媪险些把心都吓出来。
  连连拍了几下心口,她说:“主子已睡下了。”
  穆寒奴隶出身,却无人敢轻慢,温媪看了他一眼,又说:“主子命婢子说,轮值即可,让穆卫回去歇息。”
  韩菀原话是,要是穆寒还在,务必让他快些回去休息。
  穆寒无法再推脱,他点了点头。
  临去前,他往正房望了眼。
  正房已吹了灯,菱花窗黑黢黢一片。
  ……
  外面细碎的声响一阵,安静了。
  韩菀却没睡着。
  热水一激,消了神疲,却也没了困意。
  她下半夜都没再睡着。
  次日起来脸色不大好,如玉兰遇霜雪,神色萎靡不振,韩菀不得不用脂粉遮掩一番。
  可穆寒第一眼就看出来。
  “主子?”他蹙眉。
  “走困而已,没事。”
  韩菀笑着安慰他:“别担心。”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继续往北行进一天,再宿驿舍,第二天夜里,韩菀又做了同一个梦。
  汗水淋漓,重喘吁吁,不过她特地让把陶壶拿走,以免又给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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