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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女配咸鱼了-分卷阅读14

”他问道。
  魏成勒马停车,颇和气地道:“草民姓魏,奉了主子的安排,护送我家夫人和姑娘去亲戚家,因事出紧急,不得不深夜赶路。若是扰了官爷,还请见谅。”
  杨固颔首,命人燃了火把,就着如丝雨幕打量那辆马车。
  探清楚沈蔻母女俩的去向后,他便带着江彻连夜追来,途中其实遇见过好几拨人了,可惜都没见着沈蔻的踪影。而至于眼前这辆,赶车的男人虽作马夫打扮,态度客气,腰间却是绷紧的,如同拉满了蓄势待发的劲弓,显然身手不差。
  亦可见车中坐的人有点身份。
  杨固回过头,以目光请示。
  江彻微抬了抬下巴。
  杨固会意,颇客气地抱拳道:“衙门办差,找两个要紧的人,夜里赶路的马车都得盘查。烦请阁下掀开帘子让我们瞧瞧,若不是我们找的,只管各自赶路,算是在下无礼叨扰了。”
  魏成警惕道:“官爷可有令牌?”
  杨固立时掏出令牌递过去。
  魏成背靠着襄平侯府,焉能认不出上头的徽记?
  若来人是心存不轨的宵小之辈,他即便独自难以支撑,亦可放谢无相的哨箭求救,哪怕是动手打起来,定也能撑到援兵赶来。但来人是穆王府的官差,且深夜疾追,似有要事在办,等闲没必要起争执。
  遂靠向车帘,低声道:“夫人,见吗?”
  里头沈蔻与钟氏面面相觑。
  两回都被杨固拦路,这事儿实在蹊跷,不过穆王府是国之栋梁,钟氏信得过,遂探出半个身子向杨固道:“有劳杨大人连夜奔波,车里坐着的只有我和小女。”绣帘掀起的那一瞬,燃烧的火把将雨幕和车厢照得通明。
  江彻趁机望进去,就见少女端坐在内,青丝披散,眉目如画。
  一瞬间,江彻觉得他的性命保住了。
  紧绷的心神稍稍松懈之余,就连那股能将脑袋撕碎的痛感都似缓和了那么一丢丢,遂向钟氏道:“沈蔻呢?请她出来,我有话同她说。”
  沈蔻避无可避,探出半个身子。
  雨似乎下得大了。
  唰唰地落在道旁柳叶间,夜风里渐渐急促。
  江彻脑袋昏重剧痛,整个人困得快要精神错乱,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沈蔻眉眼之间,冒雨催马靠近。男人自幼习武,练得身段挺拔劲瘦,这会儿湿透的衣裳紧贴在身上,将劲瘦腰腹和胸膛轮廓勾勒得分明。
  而那张脸虽无端添了憔悴,发间雨珠滚落眉心时,却愈显得双眸深邃幽泓。
  揣着一副铁石心肠,当真是糟蹋了这好皮相。
  沈蔻暗中腹诽,不敢多看他,只垂眸道:“王爷找我有什么事?”
  江彻干燥的唇抿了抿,有点难以启齿。
  上回将她连哄带骗地留在京城,已是强人所难,如今再想糊弄,着实令人不齿。
  但他别无选择。
  身在皇家,生来就享着旁人难以企及的尊贵荣华,自然也有许多重担扛在肩上,譬如朝政之清明,江山之安危,皆责无旁贷。他自少年时便投身沙场,早已习惯了夙兴夜寐的忙碌,昼夜相连的奔波。
  江彻以为他也算得上钢筋铁骨了,盲目的自信却被这趟办差击得粉碎。
  忙碌奔波之后连夜噩梦无眠,起初还能靠浓茶提神,到了如今却是大罗神仙都没办法。他强撑着一口气,忍着每回张口说话时都能将脑袋胀裂成碎片的疼痛追过来,脑海里只有两个念头——
  看她一眼,得以安眠续命。
  与沈蔻认真商议个将她留在身边的长久之计,让他付出什么都成。
  江彻立于雨中,疾驰后太阳穴嗡嗡作响,一颗心擂鼓似的乱跳,困得都快出现幻觉了。躬身凑近时,他的身体晃了晃,昏重的脑袋几乎磕在车厢上,落在沈蔻耳边的声音也哑得不像话,“你连夜出城,是有十万火急的事?”
  倒也……不算十万火急。
  沈蔻摸不准他为何冒雨追来,看他这仿佛喝多了头重脚轻的样子,却觉得事有蹊跷。迟疑了下,还是没撒谎,只低声道:“不算十万火急。”
  “那就好。”江彻似松了口气。
  而后,他猛地伸臂搂住沈蔻的腰身,铁索般牢牢扣住。他的力道极大,仿佛只是轻轻一勾,沈蔻整个人便似飘叶一般,被揽着侧扑向他怀里。
  下一瞬,骏马疾驰而出。
  江彻右手执缰,左臂勾着她在马背上转身抬腿,令她稳稳骑在他的身前。
  风卷着雨丝扑面而来,如同针尖冰凉,他撑起披风将沈蔻裹住,稳稳护在怀里。
  从头到尾,不过几息而已。
  魏成打死都没想到威名赫赫的穆王爷竟会当众抢人,想扑过去救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疾驰而去,连同沈蔻的惊呼声都被风雨消弭。
  周遭有片刻安静,各自目瞪口呆。
  还是钟氏最先反应过来,大怒道:“这是做什么!蔻儿她是个姑娘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说话间提了裙摆冲下车厢,似要凭两条腿追上去。
  吓得杨固忙翻身下马,半跪在地抱拳道:“夫人息怒,沈姑娘绝对不会有事。”
  官道上尽是泥水,他这一跪毫不迟疑。
  钟氏又惊又怒,伸手指着黑漆漆的远处,恨声道:“好歹是个王爷,怎么二话不说就抢人?这算怎么回事!”
  “夫人息怒,息怒。”杨固赶紧安抚。
  他也没想到江彻会来这手。
  但以江彻久经沙场、稳重老练的行事,百姓于他而言是要用鲜血和性命护在身后的,绝不会无缘无故强抢民女、欺压弱小。且近来江彻夜夜不眠,日渐消瘦,神魂都快被收走了,回京后赶着去见沈蔻,又连夜追来,想必是有缘故的。
  但这是隐情,杨固岂会乱说?
  遂半跪在雨夜泥地里,仰头肃然道:“今日事发突然,王爷有许多事不便细说,但杨某以性命保证,他绝不会伤沈姑娘分毫。夫人若有急事,杨某可派人星夜护送,任凭驱使,绝不怠慢半分。等夫人办完事回京城,定会将沈姑娘完璧归赵。”
  钟氏怒“哼”了声。
  人都被带走了,她还能驱使杨固追回来不成?
  *
  越来越密的夜雨里,江彻抱着沈蔻一路疾驰,直到途经一家客栈时才勒马停驻。
  客栈不算大,雨夜里灯烛昏黑。
  他翻身下马扣开了门,转身朝沈蔻伸出手,是要扶她下马的意思。
  沈蔻视若无睹,自己溜下马背。
  踩到湿滑的地面时,被裙子紧紧裹住的腿有些发软,脚下打滑,险些摔倒。
  她怕拽着马镫竭力站稳,垂了脑袋暗暗骂他——
  好端端的坐在马车上却被人忽然劫走,这已经够让人惊慌了,江彻这人还是个莽夫,一路上风驰电掣,像是被虎狼追着一般。他是马技娴熟稳如泰山,却颠得她提心吊胆,生怕漆黑夜里稍有不慎栽下去,摔个骨断手折。
  好在如今平安落地了。
  沈蔻吐了口气,紧绷的精神一旦松懈,便觉得后背湿腻腻难受得很。方才疾驰时她被江彻兜在怀里,背后有男人的体温取暖,还没觉得如何。此刻浑身湿透,被寒凉夜风一吹,只觉冰凉透骨,如逢深秋。
  她捂住鼻子,软软的打了个喷嚏。
  江彻闻声回头,看到她躲寒小鸡似的缩在那里,双臂抱胸,湿衣贴身,楚楚可怜。他有些无奈地掀起门帘,朝她招手道:“别傻站着,进来躲雨。”
  沈蔻暗里翻个白眼,随他进门。
  然而那满脸的怨念和不情愿,以及雨中玲珑有致的身姿,都还是清晰落入江彻的眼底。那一瞬,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翻涌而出,画面里她香肩半露,星眸如水,在雾气氤氲的浴桶中帘帐半遮,望着他欲语还休。
  那般冲击,仿佛一记重锤砸在濒临散架的脑袋上。
  江彻扶着门框,差点疼晕过去。
  好在多年自持克制练出的理智足够强大,还有那么一丢丢在管事。
  他强忍剧痛,撑开披风挡住她淋雨后的玲珑身姿,向店家吩咐道:“要两间上等空房,尽快送热水进去。给她找一套干净衣裳,将这身洗了熨干,再熬两碗姜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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