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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女配咸鱼了-分卷阅读35


  万般小心思霎时收敛,沈蔻哪敢怠慢,匆忙理裙出迎,在门口屏风处与江彻相遇。
  “拜见穆王爷。”少女敛裙施礼,姿态温顺。
  江彻的目光落在她眉间,“出神呢?”
  “想着那日的事有些后怕,也有些担忧罢了。”沈蔻低声说着,目光瞟向那食盒,忽然觉得有些腹饿。
  因着险些被劫走的惊险和对前路的担心,她这两日确实没什么胃口。加之月事将近,身体不适,满桌的菜摆上来,尝两口便觉得油腻,也没怎么吃饭。这会儿腹中空空,闻着熟悉的香味儿,倒有点嘴馋了。
  她于是侧身让开,明知故问道:“王爷拎的这是?”
  “刚带过来,热乎的。”
  江彻答得含糊,随手将食盒递过去。
  沈蔻欣然接到手里,到桌边掀开盒盖一瞧,最上头是一盘碧脆的清炒芦笋,炒得清淡,瞧着就很有食欲。她于是瞥了眼江彻,见那位径直走向书架,似欲挑一本打发空暇,便趁他不备,拿手捏了一段送进嘴里,果然嚼之爽脆,十分可口。
  她没忍住,唆尽指尖的汤汁。
  身后立时传来江彻的声音,“底下有筷箸。”
  沈蔻偷吃被抓,脊背微微一僵,脸上顿时有些发烫。不过美食在前,细枝末节无需太在意,遂厚着脸皮“嗯”了声,仿若无事地将那盘芦笋摆好,再取出底下的蟹粉虾仁豆腐和荷叶汤。最底下是香喷喷的米饭,热腾腾的粒粒分明,筷箸汤勺俱全。
  她逐个摆好,觑向江彻,“王爷用饭了吗?”
  “都是给你的。”
  江彻说着,手里拎了卷不知是哪里的地理志,行至桌边坐着翻看。
  沈蔻便盛了汤,先去尝豆腐——
  _0_bai_0_nen的豆腐香滑柔软,上头裹着蟹粉,里头埋一粒剥净抽线的虾仁,拿勺子送进嘴里,只觉鲜香软糯,恰到好处。
  不得不说,美味的食物确实有令人愉快之效,舌尖的满足踏实亦能平复心底惶惑。她连着尝了两三口,眉间积蓄的忧愁被驱散殆尽,欢喜之下,眼底便漾出笑意来,“果真还是王爷有手段,请得动九叔高徒。他这手艺当真是绝了!”
  “他这点手艺……你觉得很好?”
  江彻搁下书卷,随口问道。
  “当然很好!兴许比不上宫里的御厨们,用的食材也未必多名贵,但我敢说,这些食材送到他手里都是物尽其用,做出了最好的味道!”沈蔻搛了青脆芦笋入口,神情甚是餍足,“这话王爷都问好几回了,是真的好吃!不然,这会儿就尝尝?”
  她停箸觑他,急欲证实这出神入化的手艺。
  江彻唇角动了动,仍低头翻书。
  脑海里,却想起另外一幅遥远的画面。
  *
  雁门关外有座靖边寺,是将士们奋勇抗敌、戍边保民的见证。周遭岩壁峭拔、山路崎岖,历来都是北边极要紧的一处关隘,至今仍于绝顶处设关守城、戍卒防守。关隘往南则百姓安居,商贸往来,是迥异于塞北的富足景象。
  中有一户蔡姓人家,家底颇为殷实,祖孙四代同堂,有不少族亲外出闯荡。
  江彻就是在那里认识的蔡九叔。
  记忆的画面里,半百老者躺在古旧摇椅,剔着牙慢吞吞的教诲。
  “这世上不是谁都有家底吃山珍海味,也不是谁都闲情去说什么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咱们老百姓么,一日三餐过一辈子,吃的都是这些寻常菜色。能将它们做出最好的味道,就算不负食材。”
  “人托生时有高低贵贱,舌头却不分贵贱,最多有个偏好。菜是不是好吃,大家稍微尝尝,心里都能有数。”
  “平淡里头见真章。这些不起眼的食材做好了,未必就比那宫廷御膳差。”
  彼时黄昏薄暮,炊烟袅袅而上。
  巡查边地的江彻微服卸甲,坐在微胖懒散的老者跟前,听他闲侃这些年的见闻感慨。
  面前摆着大煮干丝,确实不逊御厨。
  繁忙军机之外,江彻难得有兴趣去探究吃食的做法,于国策兵法之外,去感受寻常人家在饮食起居中的乐趣。因着蔡九叔自年少时就游历四方,将天南海北的吃食都尝了个遍,江彻每尝以寻常军士的身份去讨教,倒添了不少旁门左道的技艺。
  只是没想到,如今会撞到了沈蔻手里。
  还能令她心心念念,夸赞不已。
  江彻瞧着她餍足的小表情,心中暗悦,神情却仍端然冷清,“明日随我去趟江州吧。”
  极随意的语气,似漫不经心。
  沈蔻却停住了筷箸,不甚确信地道:“王爷是说让我去江州?”见江彻颔首,她整个人都愣住了,“为何要我跟着去?”
  “办件事,带着你方便些。”
  “可是——”沈蔻下意识就想拒绝。毕竟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少女之身,跟江彻并非亲戚故交,如今她腆着脸住在王府别苑已是越矩,若随他南下办差,千里路途中就只她一位姑娘,又逢月事临近身体虚弱,着实有太多不便。
  更何况,私心里她不想离江彻太近。
  无论是因前世的教训,还是他阴鸷难测的性情。
  只不过如今她寄人篱下吃人嘴短,不好径直推辞,遂斟酌着道:“说起来实在惭愧,我除了摆弄笔杆写点戏文,旁的都不会做。若是贸然跟去了,恐怕未必帮得上忙,反而会添乱。王爷身边能人无数,不如另挑一位随行?”
  她抬眸勾唇,笑意拿捏得恰到好处。
  江彻端坐在椅中,仗着身高之利微微垂首时,深邃的眼底流露出稍许威压。
  “不如你举荐个人选?”
  沈蔻险些被他噎住。
  朝堂上的事都关乎国计民生,她连他去江州办什么差事都不知道,如何举荐?更何况,穆王府那般尊贵的地位,里头长史司马无不是人精,每双眼睛拎出来都如鹰鹫般锐利老道,哪轮得到她去指手画脚?
  江彻这样问,分明是在堵她的嘴。
  沈蔻答不上来,默默戳弄豆腐。
  时轻时重,像是心里怀了许多委屈,却敢怒不敢言,连撒气都不敢明目张胆。
  江彻终是叹了口气。
  “前日,就在这屋子里,你如何对本王说的?”他问。
  沈蔻懵然抬头,目露茫然。
  江彻屈了修长的食指轻扣桌案,善意提醒道:“说你身无所长,但只要我用得着,必会全力以赴地报答。照这样看来,所谓报答也只是敷衍之辞,倒是本王认真了。”
  “不不不!绝对不是敷衍!”沈蔻想起当时的情形,赶紧摆手解释道:“王爷施恩救护,我心里确实感激万分,绝非假话。”
  “那为何推辞?”
  “我……”沈蔻结巴着,左手藏在桌底下,暗暗揪扯衣袖。
  她觉得江彻的举动有些古怪。
  最早的时候,他以父亲的案子为由,诓骗她和母亲留在京城,白耽误了整月的时光。后来她跟母亲去舅舅家,这厮连夜骑马赶来,就那么明目张胆地将她劫走。过后又摆出美食当诱饵,借着彭王捣乱的机会,将她安顿在了王府边上。乃至如今,他将她安顿在王府别苑,又忽然起意带她南下。
  他难道不觉得累赘吗?
  须知前世她鬼迷心窍变着法儿往他跟前凑时,江彻总是一副不耐烦的冷淡态度,甚至有时会故意躲开,不乐意被她纠缠。
  如今却像是转了性,变着法将她留在身边。
  这态度实在太奇怪了!
  但这种话她不敢说。
  沈蔻咬唇沉吟,江彻也不急,就那么静静觑着他,剑眉之下双眸深邃如墨玉打磨的棋子。他的眼神却是灼然,似蕴无限深意,令沈蔻无端紧张,节节败退,纵然心里万般顾忌,最终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但凭王爷吩咐,沈蔻万死不辞。”
  江彻满意起身,眼底掠过笑意。
  “明日巳时启程,杨固会来接你。回京之后再送两顿美食,菜色你定。”他亲口许下好处。原本还想说,若行程凑巧,可安排她跟沈有望见一面。不过此事无从保证,且若此刻开口,这小姑娘怕是得心神不宁地折腾一路,遂未多说。
  沈蔻不知这心思,只暗自撇了撇嘴,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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