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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妃的护夫日常-分卷阅读23

再看向季淮,见他长睫轻垂,未有苏醒迹象。她动作很轻地自榻上坐起,而后小心翼翼地从榻尾下来,披上外裳后向帐外走去。
  撩开帐帘的那刻,谢书又看了眼季淮,确认他仍旧未醒,这才放心离开。
  孰不知,在她放下帐帘之后,榻上本该沉睡的青年,缓缓睁开双眼,漆黑的眸色一片清明。
  *
  今夜的星月被云层遮挡,天色格外黑。
  谢书沿着记忆的方向缓缓走去,她步伐很轻,然夜色太静,依旧有鞋底踩在草地上的窸窣之声,于是谢书下意识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走到季召的帐门口,深吸一口气,而后调整面部表情,让自己看着神情悲伤一些,便抬脚进去。
  季召帐内的光线稍稍明亮,谢书一眼便将榻上的人看清。
  那人盖着锦被,无法看到手,然看着他颈上的伤痕和惨白的面色,以及他在睡梦中都狠狠皱着的眉,最后谢书注视着他额上的细汗。
  断了一臂,他定是疼极了,只是不知……谢书定定看着,背着灯光她的眸色灰暗,似有一片荒原。
  前世被斩首的父亲,被诛杀的殿下,还有被他亲手将剑尖刺入胸口的她。不知与他们相比,谁更疼?
  想着谢书轻弯起唇,颊上梨涡似含着蜜,眼底却凝着霜。她缓缓蹲下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季召,手指使力一恰大腿,眼中便盈起雾来。
  她唤着:“季召。”而后又唤:“阿召……”
  季召在疼意中醒来,听见女孩带着哭腔的唤声,他有些艰难地睁开双眼,便见女孩蹲在自己榻边,泪盈于睫,眼角微红,漂亮的杏眸全是雾蒙蒙的水汽,她看着似是难过到了极点。
  恍惚是在做梦,季召的思绪不大清明。
  女孩还在唤:“阿召,你疼不疼啊?一定很疼地对不对?”她说着,似神手想要碰他,然最后又怕碰疼了他,缩回手,漂亮的大眼睛无措地看着季召,而后终于颗颗泪珠从_0_bai_0_nen的腮边滑落,哭得梨花带雨。
  约莫是疼得厉害,季召的脑子更不清明,他恍惚觉得女孩这幅模样眼熟,似在何处见过。
  而后他终于忆起来,在她未嫁入东宫前,季召见过数次,还有那声‘阿召’,以往四年一直萦绕耳畔。
  她总是希望自己与他人不同,所以不愿唤他安王,想在称呼上与他人区分。季召不喜听,但为了稳住她,最终由她唤了,然不知何时起,她不再唤阿召,唤起了‘王爷’。
  季召又想了想,想起来了。在那夜,皇帝下赐婚圣旨给将军府,而后女孩来寻他。
  她哭着来的,哭时的模样与此刻一般,无声而惹人怜爱,然季召冷心冷情,当时所感只觉烦躁,却还得忍着不耐哄她。
  他让她莫要抗旨,让她嫁给太子,还让她做自己内应,最后他对她说:“阿书,事成之后,本王定不负你。”
  女孩听后瞪大双眼,以往清澈明亮的双眼,映着那刻的月色,只剩破碎的光。光影中滚珠滑落,她无声流着泪,哭得哽咽,却仍然努力弯唇笑回:“我知道了,王爷。”
  自那以后,她再未唤过季召阿召。再见面,不知是否是为了避嫌,她的眸光也再未落到季召身上,眼里的光也再未为他亮起。
  每次季召见她,都觉得她既熟悉又陌生,他的心底隐隐有股说不上的异样,直到此刻,再次见到她这幅模样,那股异样才终于散去。
  这才对,还是那个蠢姑娘。
  他扯了扯嘴角,想要说什么,谢书又开了口:“你怎么会受伤呢?”
  说着她似又要哭了:“林中为何会有熊,而且当时那么多人,怎么就只攻击你,上天为何如此不公……”
  谢书忽难以忍受般将脑袋放到膝上。其实是她哭不出来了,大腿也掐得好疼,只能借此挡住面色,努力保持哭腔道:“怎就让你受这般苦楚?呜呜呜呜呜……”
  季召本因疼痛精神不济,又半夜被吵醒,听她一通哭,神经更加衰弱,一时未发现有何不对。
  他其实已对谢书产生怀疑,然此时实在没精力思考,听完这一番话,怀疑莫名消散些不说,还下意识顺着她道:“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事已至此,哭有何用?”
  微顿后,他轻闭双眼,声音微弱地补充:“只要你莫有二心,继续在东宫助我,即便上苍让我失去左臂,也不能磨损我的半分意志。”
  谢书闻言,埋在膝间的眼角轻抽一下,她没有什么表情地想着。不怪此人前世险成大事,身体残缺不见消沉,竟还想着成事。生命力忒过顽强。
  然她抬起头时,还是软着声音道:“好。只要阿召你好好的,我什么都愿意做。”
  季召疲惫地点头:“夜已深,回去吧,莫要季淮发现。”
  “好。”谢书弯了下唇,她起身时心想,的确得快些回去,不能让殿下知道她半夜出来看季召。
  她不想让季淮误会。
  然谢书不知——夜风中,季淮静静立在帐外,许久。


第25章 猜测 “对不起,殿下,阿书错了…阿书……
  季淮睡眠浅,早在谢书翻身时,他便有了感知,之后谢书起身离开,复又看了他两次,他都有感觉到。
  谢书出帐不久,他后随之而至,眼见着她进了季召大帐。他静立帐外,亲耳听见谢书的一番哭诉,听她关心季召,唤季召阿召,为季召抱不公。
  听着听着,他的眸色渐与这夜色一般黑。
  “好。只要阿召你好好的,我什么都愿意做。”女孩的声音又甜又软,似藏着暖阳的花蜜,然入季淮耳,只余寒冰刺骨冷意。
  那冷意传到四肢百骸,连带他眸中也凝起冰霜。听着他看向远方夜色,忽勾唇一笑,笑容褪去常日温和,妖异中暗含肃杀之气,
  终于,帐中传来脚步声,季淮缓缓收了笑,旋身隐到暗处。
  帐帘被撩开,女孩侧身自帐中走出,她抬起头。
  借着帐中灯火,可见那张娇美的容颜全无泪迹,眸中也无半分哀色,相反她神色平静,眸色中隐有季淮从未见过的寒凉与恨意。
  女孩抬脚离开,身影渐渐远去。
  青年注视着那道挺直纤细的背影,夜风袭来,刹那间心头巨浪滔天——
  *
  谢书回到帐中时,心绪已经平静,她动作很轻地撩开帐帘,抬眸瞥了一眼,见榻上青年仍在安睡,不禁心下一松。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榻边,脱去外衣,而后继续小心翼翼地绕过季淮,向榻里边爬去。
  爬到一半,季淮忽侧了下头,谢书心头一跳,下意识停住动作,屏住呼吸,而后僵硬侧首看去。
  青年睡颜安静,谢书方松口气,继续轻手轻脚地朝里爬去,哪知才爬一步,一只手很随意地打来,正好拂过谢书双手。
  她没稳住,隔着锦被,身体直直地砸在季淮肚腹之上。
  身下一片柔软,明明隔着衣衫和锦被,谢书却仍好似能感受到青年身上的温度。
  完了,谢书心想。她僵硬地趴在季淮身上,一动不动。直到有只温热的手,沿着她的脸颊轻轻抚过,而被抚过的肌肤寸寸发烫。
  她在黑暗中无措地大睁着双眼,加速跳动的心,恍惚要蹦出嗓子眼。
  而后终于,季淮开口:“阿书?”
  他似是方醒,嗓音比清醒时低沉喑哑些,穿过夜色传入谢书耳中,让人莫名耳热。
  她没敢抬头,下意识将脸颊向下,却恰好压进他没挪开的手心中。感知到脸颊上的温凉,谢书微怔,她本欲挪开,然挪到一半忽而停下,就那般僵在他手心里。
  这套动作下来,不禁让季淮觉得手心里有只正在撒娇的猫儿。
  乖巧,温顺,惹人怜爱。
  他不禁低低笑开,声音清明许多,道:“撒什么娇?莫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谢书听出他话中的调笑之意,然心底还是一紧,她连忙摇头,声音有些闷:“没。”
  季淮又笑了,他将手从她脸下抽出,随手移到谢书后颈轻捻一下,轻柔的动作像是在给猫儿顺毛。
  “阿书去哪儿了?”
  谢书缩了下后颈,声音小小地答:“臣妾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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