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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摄政王的心尖宠-分卷阅读13

牢牢记住,回去再试着调配。
  殊不知那厢余光早已看见轻翕的鼻翼,眉心适然轻舒,脚下向左靠近一寸。
  云裳顿时屏住呼吸,宛若一只奓毛的幼猫。
  偷偷瞧去,容九还在专注地研究架上那款荼蘼面脂,应是……注意不到她的小动作吧。
  她这才放心,又不露痕迹地轻吸几口。
  此木香淡于沉檀,仔细辨别,又似有一丝初熟豆蔻的清苦之香,若以黎明露水调合……云裳想得正入神,身边的黑影又向这边挪近一步。
  云裳没当回事,随之退了一步保持距离,没想到紧接着这人再移一步,直接把云裳挤回了之前的墙角。
  “??”
  男人分明还目不转睛地盯着柜架,仿佛只是在挑选货品——如果云裳没发现最角落那瓶玫瑰露上落着一层浮灰的话。
  好了,合理怀疑这人是故意的,不需要证据。
  云裳凭着先前发病时受他庇护的印象,原以为他是个正派人,顶多面无表情时有些唬人,可到了这会儿,已经完全不懂对方何意。
  正欲开口避声嫌疑,忽听街衢传来整齐而吃重的胄履之声。
  下一刻,只来得及看清容九皱眉的云裳被揽入一个怀抱。
  蔻木香扑天盖地。
  不容质疑的大手压着云裳的后脑按在自己肩头,容裔以自身为盾,背对半掩的大门,以及门外阵列齐整的紫衣军与他们手里拉满的弓弦。
  “放肆。”
  云裳感受到震动的胸腔带来的不怒自威,自己那句未出口的“放肆”,就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一门之外,隶属婉太后的紫衣先锋校尉孟汾阳按刀高声道:“奉太后娘娘懿旨,请尊驾移步毓璋宫。”
  多日不朝,屡召不见,太后这是坐不住也等不起了,不惜用这种恫吓的方式掩盖自己的恐惧。容裔没转身,脸上露出残忍的快意,“我若是不去?”
  紫衣军唯听太后之命,面对摄政王亦不退却,孟汾阳按在刀柄上的手缓而稳地转动,“那么,恕末将失礼,恐怕要押着您去了。”
  云裳内心惊悚,容九是犯了什么事惹到太后娘娘,竟劳动紫衣军倾巢而出抓人?想要抬头,被落在头顶的手一把按了回去,额头又撞上坚实的肩膀。
  “大人……”心跳快得不正常,有别于心疾的那种痛,是一种莫知由来的慌张。
  “不妨事。”说完这三个字,容裔慢慢松开她,深邃的目光定定望了她一眼,转身走向大门。
  木门洞开的刹那,明亮的阳光勾勒出一个郁黑而颀挑的轮廓,继而没入翩展双广袖。上百□□齐齐对准容裔面门。
  容裔剑目眯紧。
  不过他什么也没做,而是转身帮小姑娘严实地关好店门,随口道:“闹出这么大动静不封街,肆意滋扰平民只为下本王颜面,紫衣军的规矩,越发好了。”
  他撩起眼皮,看着站在最前头紧盯他一举一动的孟汾阳,懒懒开口:“不是押我吗?走吧。”
  ·
  被留在胭脂铺内的华云裳,呆呆地思索突来的变故,左右想不通太后究竟为何要抓大公主府的人,再者,召外男入毓璋宫似也不合规矩……
  直至宋金苔带人回来,奇怪地在发呆的云裳眼前晃了晃,云裳福至心灵,如遭雷击地盯着阿宋,“原来话本上的故事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宋金苔一头雾水:“阿裳你怎么了?”
  阿裳受到了来自现实的震憾……
  阿裳没想到堂堂太后娘娘竟真的会和公主抢面首……
  阿裳,想静静。
  看容九的样子不像个逆来顺受的,他方才也不是那么情愿,真到了宫里,不会出事吧……
  “你方才回来时可在街上瞧见什么?”云裳魂游天外地问。
  “不曾啊。”宋金苔话音未落,一道不客气的声音插.进来:“喂,你看我丑到你了吗?”
  云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阿宋身边除了韶白和窃蓝,竟还跟着白皎皎,这下换作她吃疑:这两个冤家对头怎会一道回来?
  而且这种奇奇怪怪的打招呼方式,都是认真的么……
  紧接着,白皎皎又丢出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喂,你不会真是长芸师太吧?”
  听了韶白解释才明白,原来她们几人到宋玉痕店里时,正巧白皎皎带丫头在那处挑布料,冤家路窄,习惯性先呛了宋金苔几句。
  宋金苔自然气不过,知道白皎皎最在意品香宴上吃瘪的尴尬事,于是搬出云裳这尊大佛,把她的本事吹上了天去。
  云裳无奈地瞧一眼大嘴巴阿宋,白皎皎瞪圆眼刨根问底:“你当真是长芸师太?”
  “不是。”云裳有气无力地摆手。
  “嗯,我就说嘛!”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白皎皎骄傲地抬起小脸,“长芸师太在香道顶顶的高明,岂是旁人冒充得了的——您,一定是师太的习传_0_di_0_zi吧?”
  “啊?”
  未等适应这突然转变的口风,一张诚意满满的笑脸贴上来,“这几日我在家想了许多,华师姐调香的本事独出心裁,又长住江南,一定是见过长芸师太吧!我!很喜欢调香!特别崇拜师太的本领,先前的事师姐千万别计较了,师姐您看,能不能教我几手?”
  好嘛,不但态度变了,连称谓都变了。开朗的笑容拂走云裳心里几分阴霾,她没想到这位白乡君性子骄纵,内里却是个没多少城府的小娘鱼。
  略作思忖,云裳轻咳一声:“想让我教也不是不可,乡君可向宋姑娘道过歉了?”
  “道歉?”白皎皎心虚地避开视线,不情愿地嘟哝:“道什么歉呀。”
  “对,道歉!”宋金苔有人给她撑腰便来了精神,一时也忘了对面是乡君食禄的身份,叉腰道:“你数落过我多少话自己不记得了?你这人嘴坏,师父才不收你,即使收你你也要叫我师姐!”
  “什么师姐呀!”白皎皎也叉腰,为闲事争驰的模样和小孩子要糖一般无二,“华师姐,_0_da_0_shi姐,我,二师姐,你,小师妹!我们都是师太的好徒弟!”
  云裳头疼地抚额,这辈份一时半会儿捋不清了。
  她心头挂着事,又耐不过白小魔君的缠,只好誊了几页新近琢磨出的香谱给她,而后打道回府。
  与此同时,容裔来到宫阙门口。
  沿途值守皆不见踪影,在沉寂的御道尽头,容裔停下脚步,不在意簇守身后的近千紫衣,轻屈指节,一寸寸摩挲青玉堆砌的宫门。
  “也好啊。”
  近千紫衣严阵以待。
  不是他们愿意兴师动众,那种根植内心的紧绷,是面对这个曾一剑劈龙座、无常喜怒又位高权重的王公,不得以而为的谨慎。
  别说他们了,便是太后娘娘也不敢轻易与之撕破脸,否则又怎会交代绝不可见血?反正今天只要把人请进毓璋宫,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孟汾阳咽了口干涩的唾沫,视线不离容裔一双手,绷着声问:“何事称好?”
  “方才怕吓着人,容你们多放肆一会。”容裔偏头微笑:“这里的青阙黛瓦太单调了,添上些颜色,也好。”
  话音落,紫衣军眼前同时闪过一片银光,整座皇城的地面为之颤抖。
  “银、银衣军?”队伍里一个兵士下意识退后一步,喃喃:“怎么可能,非但撤回了绯衣军,连、连驻守漠北的银衣也……”
  要知银衣军长年与人称漠北豺狼的狄族对战,军功可是实打实一人一马千窟万骨堆出来的,历数五色军旅,惟银衣堪誉一夫当关!
  当那片人数倍压于己方的银枪银甲映入眼帘,孟汾阳耳畔轰鸣,瞳孔大震:“摄政王,你何时!”
  一蓬血雾从他的喉咙洞穿而过,白马义从首领薛平羡挥枪至前,银铠衬红缨,风沙磨洗的一张脸果敢而坚毅。
  枪挡在容裔身前,人拜在容裔身后:“末将回京复命,此后,王爷再不会受半点委屈了。”
  “吾有狼屠,怎会委屈。”
  容裔按在薛平羡肩膀,转头望向前世最先攻入汝阳王府的这些紫衣,与那时候的气势轩昂不同,此刻有些人已经明显地害怕起来,有的甚至颤抖着丢掉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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