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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摄政王的心尖宠-分卷阅读61

姑娘心志不坚行错了路呢,现下摆在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姑娘想法子请入摄政王府中,名正言顺得个侧室之位;要么,为了自证清白,姑娘只好清修一生,一生不得嫁人……”
  “娘,这话从何说起啊!”
  云扬顿时变色,华云裳怫然起身,同时院子里响起一个喷嚏声。
  “谁在背后念叨本王呢,鼻子怪痒的。”
  来人溜达着两条长腿,不紧不慢迈进门,玄青绣银的袍摆拂过门槛,旁若无人地只看着云裳一人:“贵府今日好热闹,容我做个不速之客了。”
  随着容裔进门,他身后属秩抬进来十奁八箱,皆用大红绸布蒙着。
  云裳始料不及。
  她绷了一身孤身独往的劲儿,落在男人软得出奇的眼神里,那些满心乱莽找不到出口的愤怒,顷刻之间,忽然便散了。
  仿佛凭空出现了一双无论从多高跌下来都能接得住她的手,云裳揪着袖摆,眼尾一红,委屈后知后觉地袭上心头。
  容裔蹙眉走过去,云裳倔强着抿唇别开脸。一旁的月支氏从外男随意出入内厅的震惊中缓过来,怒道:“你是——”
  “母亲!”云扬快被他娘见谁说教谁的脾气吓疯了,径先撩袍跪拜:“草民见过摄政王!”
  摄政王?月支氏的心抖了抖,她听闻过摄政王乖吝之名,却没想到本人如此年轻,周身又有些形容不上的矜贵漫淡,似与传说中的凶名不大相符。
  她面上显示出积世的镇定,款款上前见礼:“老身姑苏云月氏,初入京师礼法不周,请王爷见谅。”
  “嗯,姑苏云氏的掌家人,曾得先高宗皇后赐贞节牌坊,先后手书《女戒》丹券三稿为赐,本王晓得。”顿了顿道:“闻名不如见面。”
  容裔说得漫不经心,目不旁视来到云裳跟前了,方赏月支氏一个眼锋:
  “对了,门外那花里胡哨的车辇碍着本王东西进门,叫本王顺手给劈了,走时记得收拾干净,别给聿国公府添麻烦。”
  “什么?”月支氏后退数步,险些又跌进椅子里。
  那、那可是裕柔皇后、摄政王礼当称一声嫡母之人赐下的!当世再也找不出第二件来……
  长跪未起的云扬叫苦不迭,当初他在王府里瞧见华云裳,便觉摄政王待他这外甥女别有不同,摄政王这是……上门撑场子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云裳偏不领情似的,告诫自己不可乱了方寸,这是她自己的事,疏远地看向容裔。
  她这一开口,忍在眼角的泪光更动漾起来,容裔拧眉收住轻嘲漫讽的作态,用只他二人听见的声音低叹:
  “往常多通透的人,你自己想,气伤了身子可值不值当?”
  说话间他从袖中抖出一方素帕,正要为云裳拭泪,忽而像是想起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哟”了一声,复笑道:“本王逾礼了,怎么能男女授受起来?”
  说着容裔将那帕子往云裳手里一撂,收手时,小指尖在软软的掌缘一蹭而过,返身坐进下首一张玫瑰椅子,才抽出空睃向对面几个手脚不知往哪放的女眷。
  这些妇人久居内宅,何曾见过如此高华的天家人物,单是那绣着金蛟闹海的皂底轻靴微微一动,她们便似被碾在脚底的蚂蚁不敢动弹了。
  “哟,这男女共处一堂的,按礼数,是不是得搬副屏风来遮一遮?”摄政王今日不知哪路邪神上身,三句不离一个礼,嘴角噙着和善的意味:“不过你们这些不出二门的女眷已然瞧见不该瞧的人了,如何办呢,剜了眼珠子出来?可也未听说华府养了狗啊。”
  月支氏强撑的镇静终于如土委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容裔看也未看她一眼,拍了拍身边的箱子,仰望上首那神色清泠的女子,“前些日子留姑娘在府内养伤,似是闹出了不少风言,是本王的不是,这些便当作给姑娘的赔礼。
  “姑娘窈窕仙姝,深得本王之心,然襄王有心,神女冰清高华不可亵.渎,本王愿效仿关雎古风,以诚心正意求寻聿国公府千金,允与不允,全在姑娘,决无半分强勉。”
  容裔说这话时还倚着半边椅背,咂了半口冷茶,情誓说得亦如儿戏,可那始终定在云裳脸上的目光,浑似融进一片熠熠津河,字字追风:“本王此言,不出一刻钟,将传遍京城内外,九州表里,乃至关外不毛之地。”
  厅内之人闻声尽数愣住,韶白与窃蓝不可思议地对视一眼,后背同时沁出一层白毛汗。
  才用言语激将华云裳,说她最好出路不过是嫁摄政王做侧室的月支氏,不明白这大楚王朝的掌舵者意欲何为。
  女子三从是自古袭教,自楚国立朝以来,几无仕途官宦不经父母媒妁,公然主动表白一女子的先例。
  何况一国之摄政王。
  何况不以为耻地昭告天下。
  然后那见摄政王不跪、反而高高站在夔踏上的少女沉默半晌,用娇软的苏州腔道:“……侬猪噜噜吹嗒嗒介?”


第40章 该怎么样让她痒呢?
  “侬猪噜噜吹嗒嗒介?”
  厅中之人才因容裔那番惊世骇俗的剖白缓不过神儿, 忽听云裳脱口这么一句,冷汗都快透体而出了。
  偏偏容裔觉得她的发音糯软好听,却不懂得含义, 笑问:“什么意思?”
  在场的姑苏人被摄政王笑得绝望:是“你猪脑子坏了吗”的意思……
  容裔是谁,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这位华小姐说骂就敢骂, 磕巴都不打一个,可见这二人的关系确不足为外人道。
  跟着长嫂过来的云氏三房老太太埋着头跪在地上, 心里就剩一个悔, 不但后悔还后怕——
  她原以为是到国公府见世面顺便捞关系来的, 怎么也没想到, 老嫂子连这位华小姐背后有什么人撑腰都没摸清,就敢太岁头上来动土了!
  下意识急出苏音的华云裳说罢, 也自觉出格,换了梦华官腔低道:“你胡闹什么?”
  阿爹还在外征战,她一个人守着华府只愿风平浪静, 可不想以这种方式一朝成名天下知。
  容裔胡闹的勾当却还在后头,只听玄玉扳指随意在高脚几上扣出一声响, 二十余形如鬼魅的影侍卫现身堂中。
  眨眼一瞬, 华府宽敞的大厅霎那逼仄, 甚至惊动了华府自家的暗卫。
  窃蓝下意识挡在姑娘身前, 被眼前这片浓重的阴翳之气惊得心血凝滞, “这是……”
  摄政王最秘不示人的蝇营二十八卫, 除了随华年赴北的“参”、“柳”, 在外办事的“奎”、“娄”,其余二十四人齐齐整整地现身在云裳面前。
  他将保障自己身家性命的最后一道秘器,如此大方亮了出来, 再也没有比这更大的诚意了。
  一入蝇营便终生不见天日的蝇卫们,借了主子红鸾星动的光,竟有个一朝大白于天下的机会,做惯阴私事的阎罗眼纷纷仰望云裳,简直要将这位未来的王妃当成菩萨供起来。
  云裳被一众肉麻的眼神盯得直起鸡皮疙瘩。
  “认认你们的小主子。”容裔在旁不嫌事大地裹乱,“往后见她如见本王,护她性命如护本王,出一点差错……”
  后果不言自明,一屋子煞星纳头便拜,拜软了云裳的双腿。
  容裔也不想他们吓到他的小姑娘,见意思到了,信手一挥,厅子中央仿若一团黑雾旋风过境,前一刻还令人难以忽视的二十几人来去无踪。
  “方才不是还有话没说完吗?”容裔闲适地拂了拂衣袖,“不必在意本王,姑娘请自便。”
  眼下除了云裳,哪还有一人敢开言。
  云裳看着下头玫瑰椅上那声色内敛的男子,他们此前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王府试霜阁外的不了了之,那时她尚有诸多猜疑疏防,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因他在而备感心安。
  容裔若有所感,蕴着几分淡薄愉色的剑眸撞上来。
  云裳下意识错开眼,往跪了一地的云家人身上扫视一圈,扶着窃蓝的手慢慢坐稳,命人将月支氏等扶起备座。
  有些账,是要平平等等,让对方心服口服地清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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