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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晚照残-分卷阅读10

“素月,舅舅忙着正事无暇顾及府内。”坐主位者约四旬模样,却两鬓已见银丝,“瞧你如今大好舅舅也便安心了前阵子”

闻言,坐于一侧慈眉善目的妇人微笑道:“呵呵,素月已然好了,侯爷也可安心了。”

林素月规矩的行了礼只诺诺应了几句,凤目瞟过,这位舅母见过几回,眉目娟秀,行止温婉,作为侯爷夫人略失几分气度,却显得心慈可亲。‘安平侯’莫衍,凤遥夕却是有一面之缘。

当年的莫衍战战兢兢跪在下方诚惶诚恐地说着感恩戴德谢恩,她在上方宝座淡淡一笑,只觉得韩国以文治国贵族大夫都未免懦弱无半点骨气,她那时想起自己的母后,文弱的从来温文尔雅连宫女也不曾呵斥,在所有人眼中似乎一直是被贵妃靖姚欺负着的母后。

那时妹妹降生,姚妃设计母后险些身死,父王却依然未动生色,母后仍是不怨不怒淡淡笑着。但自林素月永远忘不了母后那时的眸光,忘不了她抚着自己的脸说:“夕儿,母后无能保护你和妹妹。可你放心,母后定会给为你谋取足以平安长大的时间,只是你妹妹却要你来守护了,你能答应么?”适时她不过七岁,迷迷蒙蒙也不甚明白,只看着母后温和的笑靥点点头。

待妹妹凤梦溪满月之际,母后细细妆点了一番,盛装华贵,温婉雍容,她亲自去了姚妃的宫殿邀约,含笑喝了茶,然后…再也没回来。

满朝皆惊!后宫斗争历来都有,可明着以靖国密毒杀害王后却几乎是对凤国的挑衅。

第一次,她看见姚妃跪在尘埃梨花带雨一般诉说自己的冤屈,第一次父王不曾理睬,可惜懦弱的韩国对毒杀自己公主仍是不发一言,靖国却是三次派使节而来。于是凤王后之死成了病逝,父王当朝宣布再不立后,姚妃未受处罚,但想必受了什么警告不再对自己与妹妹下手,当然或许也是以为两个公主无甚大碍,直到后来发觉自己也能成为她的威胁,可惜…为时已晚。

母后完成了她对自己的诺言,她用自己的性命为她们姐妹争取了时间。

因此,从幼年起韩国在她心中便是软弱无能的。天下初定,始为祁朝皇后,她根本无暇应付一个毫无存在感降臣,不过安抚几句连其家人也未接见,便匆匆让其离去。

再观今日的莫衍依旧文质彬彬书卷味甚浓的样子,却不失一家之主的气度。或许,当初年少得遂抱负,又有良人在旁幸福美满高高在上的她竟忽略了,韩国以文治国却也有属于弱者的智慧,母后如是,侯夫人如是,莫衍也如是。

至少,昔日高高在上的凤遥夕已亡,而默默无闻的‘安平侯’一家却仍平安无恙。

“月儿妹妹,你已然到啦。”娇声欢语,亮丽的黄色倩影步履轻盈如蝴蝶盈盈飞舞般入了内厅,系戴着的珠环叮当作响。

“盈儿你不小了,怎还没半点规矩。”莫衍皱着双眉,责怪着,眼中却并无不悦,“你瞧瞧,素月比你还小一岁,却知礼的多。”

“女儿知错了。”莫霏盈作出一脸忏悔的可怜样子,讪笑着上去:“女儿给您揉揉肩?”

“你啊。”唯一的掌上明珠撒娇,莫衍岂能真的动怒,不一会儿便笑了起来。

“盈儿,确实老大不小再不能这么没规没矩的了,要不然将来嫁了人,可如何是好?”

“娘。”莫霏盈闻言不依地娇嗔。

林素月默默看着,不发一言,素手端着瓷杯,轻轻抿一口茶,却听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孩儿给爹娘请安。”莫蔚霖仍是俊逸温雅,礼仪周全,全无昨夜那一丝异样,缓缓移眸,从和乐欢快的家人移向一旁静怡的少女,“表妹。”

“表兄。”林素月搁了茶,起身回之一礼。

莫蔚霖在扫到她并未佩戴自己所赠的珠花时有那么一丝莫名的失落,面上始终却含笑。

“好了,难得一家人聚在一处,这些礼数尽可免了。”侯爷夫人笑了笑,转身又对莫衍道:“我这就吩咐下去叫下人们准备今晚为老爷洗尘。”

莫衍却是摇了摇头道:“不必,我今日还要出府与朱太守商议些事情。”

闻言,侯爷夫人不由面泛忧色:“老爷已忙了月余,难得今日回府竟不稍作休息么?”

莫衍不答只是摇了摇头长吁一声,莫蔚霖见了心中一凛,轻声问:“父亲,莫非那传言是真,那位…大人果真要来?”

“你也听闻了?”莫衍素知长子谨慎稳重也颇为倚重,见他问了,也不瞒他,道:“确实如此,定北郡瘟疫肆虐引得上头瞩目,故而……”

“老爷。”侯爷夫人听出蹊跷,似乎来的是天大人物?“究竟何人要来,这儿都是自家人,您先说了也好先做准备,免生枝节啊。”

“唉,夫人……”莫衍长叹一声,终忍不住浮现了几分忧色,“本侯也是才知便急着赶回的,据闻逍亲王不日将至。”分明忧心忡忡,却再提及时拱了拱手,不敢有半点不敬。

闻言侯爷夫人不由大吃一惊,便是莫蔚霖原就有所听闻也不免忧色形于外,唯有莫霏盈天真不知究竟,只瞪大了眼。

始终安静于一旁的林素月在听到那个称呼时,竟不由手一颤,将几滴热茶翻出,染湿了以淡青的线绣着花纹的衣袖。

逍亲王,是他,祁恒逍……

小叔

祁恒逍……

凤遥夕素来自诩聪明可却也不得不承认,也有那么一个人始终看不明,读不懂,猜不透,料不中,那个人便是祁恒煦的嫡亲弟弟,亲王祁恒逍。

祁恒逍与那个人虽是同胞兄弟,感情又好的不似皇家,但却是极为不同,记忆中似从来便与她作对,从甫一相见……

犹记那日她刻意迟了五日方到祁国,与祁王按脉洞察其中果然别有隐情,故只开了方子暂压下其症,祁恒煦却似放下心,故作大方完诺许她当面翻看寒玉宝鉴。

一页一页,不疾不徐,翻至凤啸阵那页,暗里另一只隐在袖中的手却以拇指利甲划破食指,以血复画于袖内,面上含笑,无丝毫异样,不比其他多看一刻,翻了过去。

那时祁恒煦含笑不见起疑,她面上故作不屑所谓寒玉宝鉴的模样,心下轻吁,阵图残页不得死士万不可回国,如今她既得手只需设法再招青若宁回国便可。

可她如何想到,会在那种境况下见到经年不见的青若宁?

…………

………………

……………………

************

靖宁四十二年,祁国王宫。

“二王子,不要,求你,不要……”

“什么,不要?”嗤笑的声满是邪狞狂妄与不屑,“你是在对本王子说不要么,嗯?”

循声望去,原是一华衣少年正扯住一宫女压在花丛里,撕扯着衣裳,无需多看也知要做些什么。听他们话语这少年当是祁国二王子祁恒逍,早闻他行事凶残无忌,不料竟白日在王宫此龌龊之事,荒唐至此,凤遥夕皱了皱眉,便欲绕道而行。

“不要王子,啊……若宁,求你!”

若宁,青若宁?!

那女子啼哭间道出的姓名却令她止步,回头去望,隐约间可见那宫女瑰姿艳逸,含泪的眸略泛着几分碧色。

青氏族人,瞳眸皆碧。

凤眸一沉,凤遥夕凝视静思,只一刻,下一瞬眉一敛,脚尖施力猛地将一颗石子踢出,急速飞旋直袭那少年。

华衣少年琥珀色的眸一凛,唇角勾起抹狠历的笑容,提起内劲骤然旋身,仍搂着衣衫散乱女子之纤腰,避开那‘暗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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