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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嫁高门-分卷阅读28

你想,我一个人,哪里来这么大力气,这么短的时间,就将这铁丝网剪个大洞出来?”
  杨雁回闻言,上前仔细看铁丝网的断口,这一看倒是奇了:“娘,这倒真是新剪出来的。”这铁丝网被风吹日晒久了,早已锈迹斑斑,但被剪断的那几处,横断面明显一看就是新痕。
  杨雁回心道,如果她在溪边捡石头时,这少年正好在一边瞧见。那后来,这少年或许有法子走到她们前头,却断然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将铁丝网剪成这样。那这个大口子是谁剪出来的?这少年又怎么会恰恰路过这里,还刚好看到了这个大口子?
  闵氏闻言,对那伙计道:“搜他身。我还不信了,他身上没有钳子?”
  伙计便俯身去搜那少年的身。少年给伙计一阵乱摸,哈哈直笑,满地打滚,伙计反而没法下手了。杨雁回和秋吟看得直乐。伙计没办法,只得停下来,少年这才不笑了。伙计瞅准空子,一手按住少年,又去搜身。岂料这次,他只摸了一下,手便停在了少年的腰带处。说是腰带,不过是根粗布钎边后,随意绑在腰间。伙计道:“你真是育婴堂的孤儿?”
  少年道:“我骗你做甚?我是出来捡干柴、挖野菜的”说着,又指指铁丝网外面,“这里有这么多白花菜、苦苦菜、蚂蚱菜,你看不到?反正我看到了,所以就走到这儿了。结果看这里有个窟窿,觉得好玩而已……”
  杨雁回看了一眼鱼塘外面生着大片野草的野地,只是并不认得少年口中那些名字听来怪异又有趣的野菜,但看闵氏等人的反应,想来少年说的不假。
  闵氏问伙计:“你没看错?真是育婴堂出来的孤儿?”
  伙计道:“太太,我没看错。他这腰带上,绣着育婴堂三个字呢。那里头的孤儿,腰带上都用同色棉线绣着这三个字。我不认识几个字,偏巧这三个字都是认得的。”
  闵氏看了一眼那少年的腰带,果真能分辨出要带上的“育婴堂”三个字。既然知道了这少年真是孤儿,她火气便莫名消了几分。
  此时,那少年又道:“太太,育婴堂里的孩子这时节还在啃地瓜,吃野菜粥呢。我进来后,看到那么多大肥鱼,就没能忍住。我……我下次再不敢了……”
  杨雁回思及秦莞的身世,不由生出一股怜悯之情,便对闵氏道:“娘,他无父无母也怪可怜的。不如就放他走吧。”秦莞生母早逝,继母到底隔了一层,秦明杰又一直忽略她。岂非也和无父无母差不多?这种孤苦无依的感觉,她太了解了。
  闵氏有些犹豫,却仍不愿放人:“可怜也不是作恶的理由。小小年纪便偷东西,若不给他个教训,倘若他日后变本加厉,为非作歹呢?”
  少年道:“太太,你怎知我日后不会是个英雄豪杰?你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杨雁回道:“娘,我看他适才手里拿的,也不过是个短小的木叉,明显还是新削出来的。那么小的木叉,也不过能插一条鱼罢了。可见他是临时起意,且没想多偷。不过是一条鱼,拉了他去见官,只怕县衙的老爷罚得太重。”
  闵氏道:“不见官也成,总得给他个教训。”
  杨雁回看了看那铁丝网,朝闵氏一笑:“娘,依女儿看,不如就罚他帮咱家修好这铁丝网吧?那鱼就当他是用自己的工钱买的,不算偷。”
  不等闵氏做声,杨雁回又问那少年:“如此处置,你可服气?”
  少年连忙道:“还是这位小姑娘心善,我心里服气得很。”
  闵氏便对伙计道:“放开他吧,再给他找些铁丝来,让他将这里补好。”
  伙计这才松了手。那少年站了起来,掸了掸一身的泥土,又对杨雁回道:“不知妹妹如今几岁了,我……”
  闵氏怒斥道:“这里哪个是你妹妹?再如此油嘴滑舌,小心我掌你的嘴。”
  少年没敢再放肆,只是苦着脸道:“雁回姑娘,我虽有心听你的。怎奈育婴堂里还有生病的娃娃等着我炖鱼汤给他喝,也好补补身子。还有许多没生病的小孩儿,等着我挖的野菜回去做饭。我若回去的晚了,他们就要饿肚子了。”
  杨雁回惊诧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转念一想,这少年既然看到了她贪玩捡石头以至差点落水,听到闵氏唤她“雁回”,也是有可能的。
  果然,那少年道:“我自然是听到这位好心的太太叫你,这才知道的。”
  杨雁回心道,若是秦莞的闺名给外边的陌生人晓得了,那还了得?放在那些高门显贵的人家,这可是要命的大事。幸好乡间没这么多讲究。她出门看个戏,一路走过去,知道她姓甚名谁张口就叫的多了去了。
  杨雁回道:“我听你的意思,是不想修补这铁网了?”
  少年道:“那倒不是。只是今日我需得回去将事情说清楚,叫堂里明日安排别人出来捡柴火、挖野菜。我才好腾出手来修补这铁网。”
  杨雁回道:“我们怎知你不会食言?你若跑了,明日不来怎么办?”
  少年哈哈笑道:“若我食言不来,就叫我跌进姑娘方才捡石头的溪里变王八。”
  杨雁回气得“啐”了一口,还不待她骂人,少年忽然一矮身子,从铁丝网里钻了出去。他那会儿往外钻时,明显笨手笨脚的,衣服都给刮破了,这会儿反倒像个滑不丢手的泥鳅,轻轻松松就钻了出去。
  伙计没想到给他溜出去了,便骂道:“小兔崽子,谁让你走了?”他也弯腰往外钻,可动作明显笨太多,衣服也被勾住了,整个人挂在丝网上,想往外冲,又心疼衣裳,气得满脸通红,朝着少年大叫道:“你给我回来!”
  少年站在外面,朝杨雁回和闵氏抱拳道:“杨二太太,杨姑娘,承蒙二位好心,这鱼我就收了。咱们改日再会!”
  少年拾起地上的鳜鱼,转身离去,被划破的衣服,随着他的动作,一荡一荡的。那阳光照耀下的光光的脊背,瞧着又可怜又滑稽。杨雁回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刚出来,她便怔了一怔。若换了秦莞,只怕要羞死了吧?可她如今连男人打赤膊都瞧惯了,更何况是破衣服下露出来的脊背呢?
  前世,时远时近。近时,心底那股仇恨便时时啃噬着她,叫她寝食难安。而远时,便如刚才那般——她身上那残存的有关秦莞的痕迹,已经愈发淡得看不见了。
  闵氏看着那少年远去的背影,叹道:“真是个狡猾的小贼,我看咱们是被他装可怜骗了。”
  秋吟忽然道:“太太,咱们折腾了这大半天,怎么大黄也不叫呢?于大爷那也没动静。”
  闵氏心道,坏了,保不齐是出什么事儿了。
  那伙计眼看少年走远了,也只得缩回了身子。秋吟上前,小心的将他衣服从铁丝上拿下,没让他刮破衣服。几个人来到草屋前。伙计用力一推,便将门推开了。原来那门未从里面插上,只是关得死了些。屋子里的简陋单人木板床上躺着老张头,床底下半躺半靠着两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伙计。三个人呼吸均匀,显是在睡觉。
  杨雁回挥了挥手里的帕子:“这屋里一股香味,不是清香也不是檀香。到底什么味儿?”
  闵氏心道,这香味儿怕是有问题,忙捂了杨雁回和秋吟的口鼻,退出屋子:“快别闻了。”
  伙计上前叫老张头三个,可怎么也叫不醒,便将他们三个拖出屋外,又是拍脸又是泼凉水,费了半天工夫,这才将三人弄醒了。他们三个除了头晕脚软,倒也没有其他不适感。在屋外呼吸了会儿新鲜空气后,便哪里都好好的了。
  闵氏叹道:“幸好这香的药性不霸道。”
  大黄此刻依然趴在地上,半眯着眼晒太阳,只是尾巴摇得比那会儿略欢腾些了。伙计道:“太太,只怕狗也被下药了。”
  闵氏对老张头三人道:“你们今日先歇歇吧。”又对伙计道,“你快回去,另叫几个人来,要快。赶紧挑好了鱼,往秦家送去。”
  “哎!”伙计答应一声,一路小跑着去了。
  秋吟搬来一条窄凳给闵氏坐下歇息,又道:“太太,出了这种事,咱们报不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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