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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妥协-分卷阅读96

,在今年结束的最后一天晚上,男人从背后将安棠抱入怀中,他埋首在她的颈窝里,呼出的温热气息洒在她的肌肤上。
  他说:“棠棠。”
  “怎么了?”
  安棠阖着眼,已经困得神志不清,说话的声音也很微弱,像蚊蝇。
  她被他抱在怀里,连寒冬里浸骨的凉意都能尽数消散。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我明天休假,你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贺言郁觉得自己不免想得有些多,这般神经质,惴惴不安,真是一副糟糕的模样。
  他的手臂收紧几分,依旧埋首在安棠的颈窝处,男人亲了亲她的脖颈,又温声呢喃说爱她。
  这次没有得到安棠的回应,因为她已经撑不住睡着了。
  夜幕星河被冬日白雪替代,新的一年来临。
  清晨,窗外的大雪下得更大,一眼望去,天地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积雪很厚,光秃的枝丫不堪重负,甚至被压得弯了腰。
  贺言郁从健身室锻炼完下楼,回屋洗澡的时候发现安棠竟然不在屋子里,以往这个时候她都还在睡懒觉。
  他没有多想,清洗完换了身居家的毛衣棉裤,就这样干净清爽的下楼。
  安棠已经准备好早餐,牛奶配三明治,很健康的搭配。
  贺言郁坐在安棠身边吃早餐,他今天休假,忙了这么久,难得有空闲。
  “棠棠,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有时候贺言郁得空,也会询问安棠最近的安排。
  安棠今天很安静,不像以往那样鲜活,她咽下三明治,语气平静:“没有。”
  “你今天怎么了?”
  “待会吃完饭,我们谈谈吧。”
  贺言郁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缄默。
  他也没继续追问,两人吃完饭,将杯具盘子清洗了,然后坐在沙发上。
  “棠棠,你说吧。”
  安棠伸手摘下手指上的戒指,把它放在茶几上,纯净的玻璃都比不上这枚戒指剔透。
  贺言郁看见她这个动作,瞳孔骤然一缩。
  他抬眸,视线近乎扼制似的擒住她,“棠棠,你这是干什么?”
  “贺言郁,三年期限已到,我们该结束了。”她平静的望着他,“你也别再装失忆。”


第69章 晋江独家首发
  落地窗外面的雪粒下得更大,寒风呜呜咽咽呼啸。
  安棠的话,直接把贺言郁伪装了一年半的谎言拆穿,就这样毫不留情的撕开,不带半点情面。
  空气里浮动着沉闷,像是低气压后形成的漩涡,想把两人给卷进去。
  贺言郁对上她的目光,良久,他温柔的笑了笑,问道:“棠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没有失忆的?”
  哪怕到了如今这个局面,他也是温和的,就好像这已经是刻入他骨子里的习惯,想要更改是很难的。
  “几个月前,给你发消息借书房的电脑。”
  贺言郁沉吟:“因为那份文档的编辑时间记录?”
  安棠点头应了声。
  闻言,男人抬手,指腹捏着鼻梁,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他垂眸,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声线多了几分绻意:“是我大意了。”
  “你还记得我们三年前的约定吧?”安棠并没有把游戏规则再提出来说一遍,她的记忆好,贺言郁比她更甚,有些事,不需要再提,大家心里都知道。
  她一字一句认真说:“你模仿得一点都不像淮之,我们就这样吧。”
  三年前,贺言郁满怀嫉妒不甘,拉着她共沉沦,他们荒唐而幼稚的定下约定。
  如果贺言郁能够学会温淮之,那他们就在一起,如果不能,就分开。
  而今,评判权利在安棠手上。
  “真的吗?”贺言郁的语气表明他并不相信安棠说的话,男人下颚紧绷,却还是不减风度,他温和的笑,配着并不温和的话:“既然我不像他,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安棠的手指下意识蜷紧,她笑了笑,目光平静的注视他。
  “不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
  这反应,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在里面。
  贺言郁还是那副游刃有余又温和的姿态,在此之前,安棠很喜欢他这种状态,因为有温淮之的影子,可现在她一点都不喜欢,仿佛对方就是一面特殊的镜子,把她所有的狼狈全都照得淋漓尽致。
  他说:“棠棠,你能和我演这么久,也是爱我的吧?”
  如果安棠否认,就间接承认她把他当做温淮之,如果那样的话,就是认可贺言郁模仿得很像,那她说离开的话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如果安棠不否认,这不也正中他的下怀,承认她爱他。
  无论怎么说,都对她不利。安棠很讨厌他这副自以为是看透她的模样,就好像最初那个糟糕的贺言郁又回来了。
  偏执、阴戾、高高在上又喜欢掌控她的一切。
  她的脸色渐渐冷却下去,一张脸欺霜赛雪,“贺言郁,你真是糟糕透了。”
  安棠觉得没必要跟他聊下去,起身准备去拿放在角落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
  看她什么都准备好了,贺言郁脸色微变,大步走过去攥住安棠的手腕。
  他把行李箱推到旁边,方才的淡定和从容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张与无措。
  “棠棠,你不能走!”贺言郁将她抱入怀里,手臂像铁钳似的将她紧紧困住,力道大得让她喘不过气。
  安棠使劲挣脱,却动不了分毫,“你给我松开。”
  “我不松,棠棠,你别离开我好不好?”男人双手握着她的肩膀,温柔的笑道:“你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你不能走。”
  他揽着她,把人带到茶几前,弯腰拿起那枚戒指,欲再次戴到安棠的手上。
  安棠觉得他疯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答应你的求婚,我只是在骗你!”
  她握着手,就是不让贺言郁把戒指给她戴上。
  男人的动作一顿,纯黑的发梢下,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
  “骗我的?”
  “是!”安棠咬咬牙。
  贺言郁凝望着她没有说话,脸上浮现茫然和无措。良久,他温柔的说:“棠棠,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副装傻充愣的模样当真极具迷惑性。
  “够了,你别演了。”安棠推开他,不自觉倒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如果说他们之前有多亲密,现在就有多疏离。
  贺言郁伸手想拉她,结果安棠又后退几步,神情带着警惕。
  男人的手顿在半空,他薄唇轻抿,脸上温和的笑意快要维持不住。
  他抬眸,深邃的眼眸划过一抹寂寥,“棠棠,你别这样,我会害怕的。”
  从他身上,安棠看到一股脆弱感。
  她撇开眼:“你现在这样才让我害怕。”
  “棠棠。”贺言郁走过去,小心翼翼又试探性的想伸手拉她,“你不要怕我,我……我是爱你的,我——”
  话未说完,安棠已经甩开他的手。
  她抬头,视线猝不及防对上贺言郁的,整个人顿时怔了怔。
  安棠跟他相处了六年半,从未见过贺言郁有一天会像这样。男人眼眶微红,眼尾勾着绯,不是极致欢愉带来的,而是由他内心的情绪波动引起。
  “棠棠,我真的爱你,你不要怕我。”
  以前,贺言郁从不说爱她,只把她当消遣解乐的玩意儿,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不爱她却指望她能全心全意爱他,并不加掩饰的控制她。
  现在他说爱她,安棠不信:“你根本就不爱我。”
  见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贺言郁有些着急,他似乎迫切想证明自己,可他越是这样,安棠发现他的眼尾越来越红。
  绮丽与脆弱交织出痴迷病态。
  贺言郁已经习惯用温和的语气跟她说话:“棠棠,我是爱你的,如果我不爱你,当初发生车祸的时候我也不会选择救你。”
  生死一线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做出反应,根本没有去思考自己会不会因此丧命。
  “棠棠,我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把我变成这样,没人教我该怎么去爱一个人,你教教我好不好?”
  他握着她的手,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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