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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金屋-分卷阅读71

盘问我。”
  陆浔盯她的眼,想到近些日子源源不断来沈家提亲的人,忽然开口,“嫂嫂打算什么时候说我们这事,难不成真的要等孩子都会爬了,爹娘还要偷偷摸摸?”
  沈沅怔住,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话。
  陆浔拍拍她一瞬呆滞的脸,“嫂嫂要是不想说,明日我便去沈府拜访岳父大人。”
  沈沅一呆,似是被他这句话吓傻了,让家里人知道他们的事,她可是想都没想过啊!若是祖母听说,还不得打断她的腿!
  陆浔瞧见她这副呆傻惊恐的模样就料想到,小东西从没想过他们的关系持续下去。
  她处处费尽心机的讨好,无非都是以求自保,庇护沈家罢了。陆浔烦躁地掐她的腰,“既然嫂嫂没想过,倒不如直接住在这,等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自己回家去说。”
  留在他这不回去,和她回家亲口说有什么区别!她原以为就像以前那样很好,他怎么又来逼迫她。
  “给我点儿时间好吗?”沈沅失魂落魄的低声。
  她越是这副颓丧的模样陆浔便越是郁气。气氛低沉下来,两人僵持着。陆浔耐心等她继续开口。
  他了解她,不逼一逼她就会原地踏步,她对他的情份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甚至连这么点都没有,比微尘还要小。他即便现在死了,她眼都不会眨一下,说不定还要暗自庆幸,庆幸终于摆脱,再也不用心惊胆战应付他这个大奸臣。
  陆浔眸色渐沉,沈沅看不到地方,升起浓浓的疯狂痴慕。
  他不会死,要恨便要她恨一辈子。
  与他虚以委蛇一辈子又怎么样呢。她可以对他做任何事,纵使拿刀子在他身上扎窟窿玩儿他都不在乎,只要她能留在这。
  但若是她敢背地里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他就剁了她的腿,让她哪都去不了,只能被囚禁在鸟笼里,做他的金丝雀,整日只能见他一人。
  “多久?”陆浔敛下眸中神色,恢复此前的淡泊凉意,慢悠悠地玩弄她压卷的长发。
  “三年?”沈沅伸出三根纤细的手指,对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还要再偷偷摸摸三年?陆浔可等不了。
  沈沅似是也觉出自己太过离谱,可她当真不想很快就承认和陆浔的关系。不仅仅是因为陆浔奸臣的声誉,还有他毕竟曾经是她的小叔子,她夫君的庶弟,这一层关系在,叫人怎么想怎么别扭。
  “三个月。”陆浔替她做决定,“三个月后我就不等了。”
  陆浔薄凉的指腹抚在她的眉梢,他吻自己时身上的冷意让沈沅一颤。
  …
  沈沅刚进院就见到急匆匆出去的阿姊,她下意识摸摸发肿的唇,赶忙回身避开,阿姊只问她还难不难受,沈沅本就是装的,摇头说睡一觉就好了。阿姊应声,也好像没心思管她,急急出了门。
  天已经那样晚了,阿姊这个时候要去哪?
  “今天什么日子?”沈沅问身侧的环素。
  环素想了下回道,“回小姐,还有三日就是上元节了。”
  上元节?是啊,她记得还没嫁到陆府的时候阿姊就会在上元节前的夜里出门,急匆匆的,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沈纾遮下帷帽上了马车,今日是他的生辰,他还活着的时候沈纾便会找机会送他一些小东西,或是她绣的荷包,或是她写的手楷,他从不会多问,只温和地笑让她早些回去。
  她知道,他清楚这些东西都是她送的,她也知道,她独自一人回府的时候,他会看似顺路或不经意地跟在后面。他就是这样一个温和谦逊又从不逾矩的人。
  他死后,每年今日沈纾都会去他碑前说她身边的事,直到她说累了,对着他冰冷的石碑哭,她那样一个要强的人,从不允许自己掉泪,可得知他重病而死的那日,无人可见的地方,她流干了自己的泪。
  京郊外宅院
  仆从从里打开门,沈纾急步进去。跟在后面的婢女手捧新衣,提了两坛果酒。
  彼时于磬钊而言天色还早,不能打桩也不能看兵书,磬钊更懒得翻看那些酸腐的古文,便到外面打两套拳法,回来自己提笔钻研军术。此时写完半卷书,正侧躺在榻里歇歇,两腿交叠,有一搭没一搭地想事。
  沈纾推门进来,磬钊转头,一眼便望到门口妆容精致的女郎。
  不同于以往见他的素色襦裙,她今日着镂金羽蝶穿花云锦袄,外罩乌金云绣氅衣,流苏波纹随她袅娜迤逦,梳飞云发髻,耳挂金镶珠石蝴蝶玉铛,眉心轻点梨花坠金钿,眉黛纤细如柳,芙蓉面,海棠唇,端的是明艳无双,华贵无比。
  磬钊目光停留片刻,又缓缓移开。
  沈纾毫不在意他打量的视线,吩咐人将果酒放到案上,新衣置磬钊面前,沈纾冷冷开口,“换上。”
  磬钊瞥一眼托盘里叠得整整齐齐地湖蓝阔袖长衫,料想到又是那个男人的衣裳,唇抿了抿,眸子合起,没再理睬沈纾,转头躺回榻。
  室内气氛僵持半晌,沈纾又道“换了衣裳,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磬钊这才有点儿反应,眼睁开,漆黑的眸子望向窗外半落的余晖,“我要兵书和打拳的木桩。”
  沈纾诧异,似是没想到他只提这两个要求,便应下。
  当年沈纾还小的时候见到磬钊的第一眼便差点将他误会成那人,他们实在是太像了。可又不像,磬钊身上的戾气太浓,远远掩盖住原本应有的温和。
  当他换上这身湖蓝阔袖时,沈纾一时晃神,险些以为他根本没死,只不过是在捉弄自己。
  磬钊见她激动乃至到难以置信几近恍惚的眼,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开口打断她所有痴念妄想,“这样,沈二小姐可满意了?”
  沈纾不意外他猜到自己是谁,她留下的书,曾经记录他们二人的所有,里面亦有她的名字。
  缓了一会儿,沈纾平复下,又换上进门时的冷。
  她挥手吩咐仆从下去,至案前倒了两盏酒,她没给他,反而走到磬钊面前,仰头饮了一盏,望着他一双记忆里的眼,慢慢贴近,靠过去。
  磬钊冷笑,抬手捏住沈纾的下颌,叫她硬生生将那口酒水咽了下去。
  沈纾不耐地皱眉,磬钊预料她要做的事,迅速拦住她要扇过来的巴掌,大掌将她一双手牢牢禁锢住,空出的手去夺她杯盏,仰头将酒水灌下去。
  甜腻的果酒,味道委实算不上好。
  杯盏“砰”的一声被他随手扔到地上。
  沈纾和他的吻温和平淡,大多时候是沈纾主动,而他即便是回应都很少。他总是把自己当孩子看,轻柔的抚她的头。
  而磬钊,浓烈强势又霸道的吻,简直要将沈纾吞噬掉,她逐渐呼吸不过来,她想一巴掌打这个混账的浪荡子,可他禁锢的力气太大,沈纾挣扎都困难。
  酒水便这样渡过去。
  半晌,磬钊放开她,又盯了她一会儿,卷舌舔了舔唇,才重躺回榻里。
  沈纾依旧站在那,呼吸起伏不停,她早知磬钊是一匹难驯服的狼,想让他妥协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沈纾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一个和他相像至极的男人,她不想放弃,她知是奢望,可她只想再和他再见一面,或哪怕听听他的声音,听他叫自己一句小姑娘也好。
  “沈二小姐现在不应该是负气走了吗?还待在这做什么。”磬钊闭眼开口。
  “今日是他的生辰。”沈纾眼迷蒙上一层醉意,她强迫自己,面前这个蛮横的男人就是他。
  沈纾侧坐到他身旁,慢慢俯下身,细软的腰贴到他怀里,“你能不能摸摸我的头,叫我一声小姑娘。”
  胸前的人温温软软,紧紧贴靠在他心口,磬钊压在颈后的手僵住,眼皮掀开,黑如点漆的眸子盯向伏在怀中的人。
  …
  环素从外面进来对沈沅摇摇头,“小姐,二小姐还没回府。”
  沈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阿姊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每年都会在上元节的前三天离府。
  能是什么事呢?
  沈沅实在想不通。
  沈纾到很晚才回来,沈沅在案边与睡意争斗,环素进来通禀,她一下子就醒了,望了眼外面黑下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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