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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分卷阅读15

下,他是臣举荐进御前侍卫的。”
  他顿了顿声,又说:“但臣此前并未见过他,他方才所言……也都属实。”
  谢迟一瞬间觉得忠王犯了傻,旋即又明白过来,如果此时不说,事后却让皇帝查到他是如何进的御前侍卫,那才是真的说不清楚。
  “竟还是个宗亲。”皇帝不带情绪地轻笑了声,谢迟感受到那种审视的目光又投过来,如芒在背。接着,皇帝又笑了声,“还与太子同辈?”
  太子谢远,他叫谢迟,一看就是同辈。
  谢迟于是无可隐瞒地承认:“是。”
  皇帝看向太子:“太子怎么说?”
  满殿的人,都感觉到太子打了个猛烈的寒噤。
  “儿臣……”太子心中虚得发空,眼皮也不敢抬一下。窒了很久,他说,“儿臣没有,是他说谎。”
  “很好!”皇帝干脆道,继而朗笑出声。笑音一声声在殿里回荡,又戛然收住,“谢迟说谎。押出去,杖三十。”
  “陛下?!”谢迟惶然抬头,两个宦官已捉住了他的肩头,不由分说地向后拖去,他挣不开,只得疾呼,“陛下,臣没说谎!臣没骗您!陛下……”一块帕子却及时地掖进了他嘴里。
  皇帝依旧只看着太子,已惯于掩饰喜怒的脸上,失望一分分从眼底渗了出来:“其他人都退下。”
  宫人、侍卫、忠王,都无声地一叩首,迅速告退。殿门很快合拢,只余一双君臣父子一站一跪。
  皇帝缓缓道:“朕罚了他,只因你是太子。今后这天下是你的,万事皆由你说了算,你要清楚自己的分量。”
  太子险些脱力。勉强维持的侥幸被彻底激散——父皇还是分辨出真相了。
  但不及他做任何反应,下一句话又如洪钟般笼罩下来:“朕只是罚了他,却没有治他欺君之罪,依旧只因你是太子。天下还不是你的,你要清楚自己的分量。”
  太子慌张抬头:“父皇……”与君父冷如寒潭的视线一触,他又噎了声。
  “朕知道你素来爱计较,凡事锱铢必较,是朕宠坏了你。”皇帝眸光微凛,“但这件事,朕已经罚过了,朕希望你学会适可而止。”
  .
  紫宸殿外,谢迟被按到长凳上,知道圣旨之下与旁人争辩皆无用,就理智地不再争辩,咬牙准备把这顿板子熬过去。
  因为其他人很快也退出来的缘故,掌刑的宦官怕有别的吩咐,就暂且等了等。但傅茂川并没有往这边来,只冷着脸叮嘱御前宫人和侍卫们日后不要再多提及此事,倒是忠王在殿檐下驻足想了想,就走了过来。
  “殿下。”掌刑宦官拱手,忠王摘了扳指掖过去:“年关近了,大人置办些酒菜,过个好年。”
  “殿下您客气——”掌刑宦官拖着长音,眉开眼笑地把扳指收了。忠王没再说别的话,更没与谢迟说一个字,转身便走。
  亏得忠王的这个扳指,谢迟少受了好些苦。若不然,单凭他年纪轻又多日寝食不安,这三十板子就能打飞他半条命。
  但饶是这样,他还是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傅茂川把他单挪了个屋子的事他迷迷糊糊地知道,后来进进出出的又都有谁,他就一点都不清楚了。
  这烧,如洪水般凶猛地烧了一天一夜,但退去时竟也利落得很。谢迟半夜突然醒来,觉得头脑清醒无比、四肢也不那么酸了,之后便再没反复。
  谢迟趴在床上重舒了口气,下意识地想翻身,紧接着便呲牙咧嘴地吸了凉气:“咝……”
  好疼。
  .
  府里,叶蝉掐着指头数算了好几遍,才敢确定这刚腊月十五。
  她还以为都过了两个月了,日子漫长得让人烦躁。
  谢迟一点音讯都没有,是吉是凶、是生是死一概不知。她在府里压着事,虽然没出什么乱子吧,可心里每时每刻都慌得很,一天到晚的坐卧不安。
  得亏奶奶平日不出门,爷爷近来也嫌冷不爱走动。不然他二老要出去她可没法拦着,出门一打听就糟糕了。
  ——这竟是近来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
  于是再到用晚膳的时候,叶蝉被满腹心事搅得罕见的没胃口,对一桌子菜横挑鼻子竖挑眼,看来看去一口都不想吃,连拿筷子的兴致都没有。
  好在青釉大致知道她的喜好,在她对着满桌菜_0_fa的时候,就悄悄推了红釉出去,让红釉赶紧去厨房,让那边下碗酸菜肉丝面过来。
  叶蝉本来就偏爱些味道重的东西,尤其爱吃酸,酸的东西又确实开胃。一碗热腾腾的面端过来,色泽诱人,酸香混合着肉香一起漫开,她便逼着自己好歹吃了半碗。
  然后,她又着意吩咐膳房,给元显和元晋备好宵夜。元显的送去西院,元晋的送到她这儿来。
  两个孩子现在都能吃辅食了。但她去吩咐这些,是从听闻谢迟出事开始的。
  叶蝉最初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开始操了这份儿心,前几天晚上才幡然惊悟:似乎是因为担心谢迟真的回不来?如果那样,两个孩子再出现问题,广恩伯一脉就算断了……她竟然在担心这个?!
  看来她当真是近来压力太大了。
  一想到这些,叶蝉鼻子就泛酸。
  她觉得这样不好,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呀!
  府里使不上劲儿,她在京里也没有其他熟人可以帮忙。每天心里都乱糟糟的,胡思乱想得愈发厉害。
  回到卧房,叶蝉终于躲到屏风后闷头哭了一场。
  她哭的声音小,但两句话在她心头咆哮得一声比一声猛烈:
  谢迟,你可赶紧回来吧。
  我害怕!!!
  .
  西院,容萱原拿着个拨浪鼓逗满地爬的元显逗得正开心,一看花佩端着两只小白瓷碗进来,脸一下就冷了:“她有完没完?”
  花佩赶紧回身阖上门,压着声音劝容姨娘:“您就别气了。怎么说……大公子也毕竟是继在夫人名下的,夫人平日要照顾一二,旁人也说不出不是来。”
  容萱就把更多呼之欲出的吐槽忍了,化作一记白眼:“嘁。”
  叶蝉安得什么心,当她看不出吗?趁着男主不在到处昭示自己的权威,真是所有女配正房的标配!
  得了,她要捞贤名就让她捞去。反正按照剧情,这种事最后一定会叫男主知道,男主也绝对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图谋不轨!


第14章
  宫中,谢迟在之后的几天里,连个相熟的侍卫都见不到,来送饭送药的都是一个字都不肯说的宫人。不过,他反倒不像前几天那样寝食难安了。
  因为送来的饭菜都还不错,而且还每日有太医来请脉。
  想来是皇帝的吩咐。
  他于是便安心养了起来,到了腊月二十五,傅茂川亲自走了一趟。这位御前头号的大宦官笑起来的模样挺慈爱,站在床边问他想回家不想?
  谢迟当然想,他想家都快想疯了。而且,御驾已从郢山回京的事,家里一定知道,自己这样迟迟不归,搞不好家里已经乱套了。
  爷爷奶奶都已年老,叶蝉又才十三,不能指望她压住家里的事情。
  谢迟就点了头,傅茂川招了招手,几个年轻的宦官进了屋。
  傅茂川还是那副笑容:“这就送爵爷回家。爵爷您好好过年,安心把伤养完再进来当差,上元之前就尽量别出门了。”
  这当然不会是随口寒暄,谢迟立刻应下:“好,我就在家待着。”
  傅茂川又道:“这些事,就别同家人说了。”
  谢迟点头:“我知道。”
  傅茂川满意地颔了颔首,向旁退了半步,几个年轻宦官便七手八脚地上前扶他。他的伤刚养了十天,自然还没好全,不过在忠王的打点下本来也只是皮肉伤,将养了这些时日,强要下床走动也不是不行。
  当然,以谢迟的身份,想让马车到屋门口接他是不可能的。几人就扶着他一直往外走,直至走出了宫门,他才终于上了马车。
  上马车的过程难免触动伤口,但谢迟在车中冒着凉汗抽了好几口气,竟然从冷气中品出了些许劫后余生的感觉。
  好在是活着出来了。
  听傅茂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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