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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玲珑-分卷阅读9

次的微笑。
  深湖之上云吹雾散,露出白雪皑皑的冰峰,青影水光,笑中如此冷冽,冷冽中漾着难得一见的柔和。
  那笑转瞬即逝,凌抬头起身,身形突然停顿一下,眉头微皱,左手压上胸口,卿尘急忙扶住他:“怎么了?”
  他在她手上微微一撑,站起来:“无妨,你自己小心。”便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他突然又停住,微微回头对她道:“我叫夜天凌。”
  “夜天凌。”卿尘愣看着他颀长的身形消失在葱郁草木之外,低声默念。
  他的离开使她变成孤身一人,心谷骤然空落到极致,她孑然而立,祈求他平安。
  外面林密影深,黑蒙蒙一片,隐约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人马嘶鸣,而突然间喊杀声起,仿佛有激战交锋,又仿佛只是错觉而已。
  卿尘手触岩石冰凉,静静站在原地待他归来,身后是深黑的山洞寂然无声,隐藏了一切慌乱和担忧。
  远方的天际缓缓拉开淡青色的天幕,月落日出,天色渐渐放亮,开始有鸟儿婉转的清鸣传来,空气中弥漫开清晨的气息。
  随着日光层层盛亮,她的心中却一丝一叶抽出忧惧,仿佛一粒种子见了阳光再也抑不住生长的姿态,逐渐苏醒,蔓延成势。
  僵立了许久,她终于不安的左右走了几步,怀中却突然有东西掉出来,低头一看,原来是临走前随手带着的笔记。书页早被湿透,上面一团一团多数模糊了字迹,一屋子的医书已经被付之一炬,现在这仅剩的几本也保不住。她懊悔的皱眉,急忙走出洞外找到块平坦的大石,把书晾在上面,那本《冥经论》不知是什么制成的,倒只是微湿,并无损坏,里面夹的几张字也幸免于难。
  凝神将书铺开在那里,她几乎忘了夜天凌叮嘱过不要出来,时间一点点流逝,似乎希望也随之陷入渺茫。
  她将一张晾好的字收在怀中,站起来向山间眺望,突然耳边响起细微风声,紧接着颈后一痛,最后看到的是一片湛蓝的天,阳光在翠绿的枝头跳动闪耀,仿佛十一英气的笑容掠过,而后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第8章 风流零落从此始
  山高水深,一艘客船自玉奴河破流而上,船头逆水,冲开先前的平静。
  船颇具规模,上下分做两层,甲板上迎风带着水意潮湿,长波浩荡,是北方江河独有的气息。
  船头船尾客舱不显眼处,站着几个劲装大汉把守四周,戒备森严,但若不留神去看,却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客船。
  卿尘醒来时眼前昏暗,神志模糊,呼吸像被扼在胸间不能顺畅,混沌不知身在何处。
  她挣扎摸到身后的墙壁,靠着坐起来,那墙壁微微轻晃,时而又恢复平稳,这是在船上的感觉。
  舱中好像不止一人,似乎有断断续续低声的抽噎,黑暗中看不清楚。她仔细分辨,依稀看到身旁近处有个女子,正怀抱着另一个年纪比她稍小的女孩不停抹泪。
  “你怎么了?”卿尘见她哭得伤心,开口问道,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那女子自抽泣中抬头起来,哭道:“他们不知喂了什么药,丹琼快死了……”
  卿尘想站起来,却觉手足酸软浑身无力,她靠到那女子身边,伸手试了试那叫做丹琼的孩子的颈动脉,确定还活着。手指搭上丹琼的臂腕,须臾之后她皱眉对还在哭着的女子道:“别哭,把手给我。”
  那女子见她会诊脉,急急抓住她问道:“丹琼怎么了?”
  卿尘道:“并无大碍。”执她手腕细酌脉象,一息一迟几如浮絮,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轻按几不可得,重按空虚。她心下惊怒,照脉象看来,她们竟都是被下了_0_mi_0_yao。
  再看四周,尚有不少貌美妙龄女子,少数还没醒躺的在地上,醒来的大都坐在墙边低声哭泣,钗鐶散乱形容憔悴,哭声悲切。
  “放她躺在那里,一会儿会醒来。”卿尘对那个抱着丹琼的女子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子抬起泪眼看她,“我叫碧瑶,你……你呢?”
  “凤卿尘。”
  卿尘撑着墙壁慢慢起身,去看那些还没醒来的女子,皆尽相同的情况。再问了几人,从她们断续的哭诉中得知无一不是被用各种方法掳至此。
  被劫持了,她靠在船舱一隅呼吸着潮湿阴闷的空气,微弱的光线从一个极小的勉强可以称做窗户的透气孔穿入,在眼前投下斑驳的光影,些许的浮尘呛在光中,时有时无。
  船舱并不十分宽敞,对面便是上了锁的舱门,她打量四周,举步往门前走去,因_0_mi_0_yao的效力刚过,脚下略有些虚浮。
  摸索着将门拽了拽,纹丝不动,于是她握拳捶上那厚重的木板:“有人吗?开门!”
  沉闷的捶门声突然响起在舱中,惊动一众啜泣的人。
  碧瑶自漆黑的船舱中抬起头来,看见卿尘站在门口,隐在暗处的半幅白衣略显凌乱,却似一抹冷光中的雪,白的刺目。她抬眸时有明锐而清亮的光透出,似在深暗中一耀,照亮眉间不动的清冷坚决,那夺目的锋芒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在这样的情况下格外震进了碧瑶的心间。
  于是她也勉强站起来,撑到门前:“我们怎么办?”
  “先喊人来。”卿尘说道,又用力拍了拍门。
  “别费力气了,喊人来又能怎样?”暗处忽然有个声音冷冷说道。
  她们借着微弱的光线寻声打量过去,说话的人靠在船舱深处,面容隐在昏聩的暗中看不清晰,只能看到她身上被长绳缚住。
  卿尘摸索着走向那一角,半明半暗间见那人面容苍白几乎不透血色,细眉薄唇,眸光冷淡,长发高束绾在脑后,一身贴身黑衣透着冰冷的英气,却也是个女子。
  她似乎要靠墙壁才能支撑身体,看上去有些虚弱,卿尘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绳子,绳子用独特的手法打结,无发开解。
  她抬头想寻找锋利的东西割断绳子,那女子说道:“我袖中有刀。”
  卿尘自她袖绑处找到一把光刃潋滟的软刀,细巧轻薄,刀上绯色如一抹轻艳的桃花,是把杀人的好利器。只微微一划,绳索便应手而断:“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着你?”她问。
  那女子仍旧不动:“长门帮。”
  “长门帮?”卿尘将绳索丢开,还刀给她。她却没有接,卿尘伸手扶她,却发现她根本不能动。
  那女子面无表情道:“他们点了我的穴道。”
  卿尘手指搭她关脉,寸寸上移,“天井、臑俞、曲泽、天泉、玉堂、中庭,这几处穴位皆气血阻滞不通,点了穴道还要绑着你,他们一定很忌讳你。”
  那女子冷哼一声,卿尘细细斟酌道:“如果有金针,我可以以刺穴法解开你的穴道,但是现在只能慢慢活络经脉。长门帮是做什么的,他们要将我们带到何处?”
  “天都伊歌。”那女子说道:“长门帮专事贩卖女子的卑鄙勾当,向来为人所不齿,这船上的女子都是掳来要被买入青楼的。”
  卿尘在她身旁半坐下,长眉细拧:“买入青楼?那要想办法离开才行。”
  那女子漠然道:“就凭你们,怎么逃得出去?这船上四处都有人把守。”
  卿尘手下停了停:“你有主意?”
  那女子闭目:“没有,先恢复体力。”
  卿尘思索了片刻,点头道:“要等机会才行。”她不由想起夜天凌和十一,横生变故,就这么断绝了再相见的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在她来不及思索的时候前赴后继的发生,她极不真实的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昏暗的光线下觉得回去的路越来越远,而前方却是这般情形。
  说话间门外传来脚步声,几声响动后,那个低矮的门赫然大开。外面新鲜潮湿的空气蜂拥而入,伴着突如其来刺目的光线,叫人一时看不清眼前景象。
  眼前正花白一片时,卿尘感觉手臂被人猛的拉扯,一个粗暴的嗓门喝道:“臭丫头,就是你!”
  她挣扎看清来人,大惊失色。
  这张脸她一辈子也忘不了,满脸络腮胡子,眼神凶恶,竟是那个在河边想绑架她,却被十一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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