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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美人膝-分卷阅读234

那样,还不如被打死算了!”
  “我信你的状元不是偷来的了,”程素素拣起信纸,尽力将皱皱巴巴的纸弄得平一点,“刚才还怕你看了发怒又或故意赌气。”在这节骨眼上,要是谢麟还一直在正事上怄气,程素素真就要_0_da_0_ren了。
  谢麟清咳一声,板起脸来,严肃地说:“生气也不生你的气,我才不会迁怒呢。那老头子难讨好得紧,你以后随便应付应付就得啦。”
  程素素含糊地道:“唔。”
  谢麟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请江先生来,咱们再来复局?”
  “好呀。”程素素这回答得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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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先生被请过来的时候毫无怨言,欣喜中带点愧疚地说:“是在下疏忽了。”没到总结圆信,是他的失误,谢麟能想到,他又觉得高兴。
  程素素假意咳嗽两声,谢麟道:“还是我来讲吧。先生,是京里来信提及此事。”
  江先生微愕,旋即道:“哦,老相公。咳,毕竟是一家人。”
  程素素又咳嗽了两声,江先生小心地问:“那信,是不是不能给在下参详体会了?”程素素再咳嗽了两声,谢麟也跟着咳嗽了:“一样一样来吧。”只不说拿信给江先生看。
  江先生顿时明白了,以祖孙俩的关系,这封信里必无好话了。
  说圆信,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拼出了圆信在邬州的行踪,由江先生总结:“来历不详,进野寺挂单,不讲佛法讲故事,聚信徒而敛财,故作清高而沽名,一朝携_0_di_0_zi突然消失。这心机,做作的痕迹很明显呐!也并不怎么高明嘛。”
  谢麟道:“不错,这个记下了。”
  二人对圆信又生出点蔑视来了,正面交锋,二人都自信能搞垮圆信,突出的例子就是,圆信此时在邬州的名声,已经被二人破坏了大半了。不过是“没有防备”四个字,才令圆信坐大。
  谢麟又说了下一件,也是谢丞相提到的,邬州地方的自保问题。谢麟对行伍有一点了解,拿主意说:“最怕农怕时出事。”江先生却笑了:“非也,非也,农忙时反而不会出事,有正事忙时,才不会出事呢。”
  谢麟道:“先生说的有理。我想,百姓不经操练也成不了军,又不知教匪何时生乱,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就等着教匪吧?多半还是要急时抱佛脚的。与其操心如何操练百姓,不如在讯息上做文章。”
  江先生问道:“东翁的意思是?”
  高据颈后一凉,以为又要被老师卖去做卧底。却听谢麟道:“第一,既出了妖僧拐带人口的事,咱们紧着些查生人,不过份吧?”
  “这是应该的。”
  “第二,再整顿驿馆,令驿丞、驿卒们小心过往人等,一旦发现教匪行迹,即刻上报!”
  “可以,这些货,多折腾折腾,就灵便了。”江先生一句话,境内驿站就过上了演习的日子。
  “第三,邬州要来个新的偏将啦,与他通好了气。再助他清理营盘,屯粮、练兵、一旦有变能及时驰援,才是正理。”
  江先生道:“这是正理。”
  谢麟最后叹气:“新的偏将,是他给安排的,应该是好相处的。”
  “他”是谁,江先生心知肚明,故意绕开了这个话题:“虽说不能令百姓枕戈待旦等教匪,准备点底子还是要的。再者,军营里的事情,在下以为,东翁不宜插手太深。”
  “我有分寸。”
  程素素听到最后,发现他们还是按着谢丞相说的来,也闷不吭气了。默默地记了下来,得闲便写了封长信给程犀,请他也注意境内有没有什么教匪的。隐下了谢丞相与谢麟之间的恩怨,只写了邬州的事与谢丞相的指点。为怕程犀担心,还说邬州终于下了雪,可以少一件操心的事了。
  年前,程犀的回信连着李绾给的年货一齐送到了,程素素不看东西,第一就是拆信。信是程犀写的,除了关心问候,对教匪的事情,第一句评价圆信便是“这个和尚不正干”。兄妹通信,程犀用词从来都是朴实无华的,“不正干”三个字,直接打穿了程素素的膝盖。他们复盘这么多,大哥就三个字概括了一切。
  一个不正干的和尚,走歪路,有什么好奇怪的?
  程犀很直白地指出,如果类比一下,就好比一个官员,只会做表面文章,实际并不能令百姓获益、令地方安宁、令朝廷稳固。只有小聪明、玩小把戏,是把自己当做戏子,演一场光鲜亮丽,博几句吹捧,永远成不了大器。
  最后,程犀也不客气地教育妹妹:你,老实一点,不要翘尾巴,以圆信为戒!做点实事累不死,事情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要“慎独”。
  程素素默默地把信卷巴卷巴,锁进自己的妆匣里了。
  不想谢麟听说程犀有特产送到,顺口说了一句:“道灵可还好?桃符该开蒙了吧?他信里有没有说什么?怎么?事情不太好?有什么咱们能帮得上忙的吗?”
  程素素的脸色变得不太美妙了起来,六月债还得快,谢丞相骂孙子的信直接寄到她手上,让她围观了整个过程,现在……大哥教训她的信被谢麟给提了起来。
  谢麟柔声道:“你也说啦,我这状元不是偷来的,能有多难的事呢?”虽然有时候觉得程犀有点傻,他却真很喜欢程犀,必然不希望程犀遇到什么不好的事。
  程素素磨磨蹭蹭地开了妆匣,取了信给他。谢麟捧起来认真地从头看到尾,脸色数变,叹道:“道灵才是真君子啊。我这状元,真像是偷来的了。”
  程素素道:“我被训了十几年啦,可习惯了。”
  谢麟笑道:“那我也慢慢习惯好了。并不难的。”
  犹豫了一下,问道:“这封信,可以借给我吗?我给你另抄一份收着。”
  “啊?哦。”
  郑重将信折好,谢麟露出了极舒适的笑来,程素素忍不住挠了挠他的下巴,在谢麟惊愕的目光中,讪讪地道:“顺手。”说着,瞄了眼绣屏,刚才那个样子,真得像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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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犀的信到的时候已经入了腊月了,待偏将拖家带口抵达,已是逼近年关。寻常百姓家都在忙碌地置办年货了,对一个偏将来说,临时准备这个年,就显得时间很仓促了。
  一路上,夏偏将一路被老婆念得想上吊。他是行伍出身,能混到偏将凭的是三十年的拼杀,以及幸运地遇到了上回平弥勒教的叛乱。行伍气息的人家,妻子以两种类型的居多,要么是丈夫铁拳下的小媳妇,要么比丈夫还要凶残,得是“请夫人阅兵”那一款的。夏偏将遇到了后者,打是打得过的,但是老婆气势惊人,多年来夏偏将习惯了被吼。
  二人结缡三十载,儿女成群,夏大娘子持家过日子很不容易,养成了个风风火火的性子。
  一路上,夏偏将宁愿寒风里骑马,也不想跟老婆坐车。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晚上歇息的时候,夏大娘子就来了精神:“你也不早些说,到了地界儿还有几天就得过年了?啊?这年要怎么过啊?人生地不熟的,哪里买米哪里买面?怎么过年?!”
  夏偏将道:“能升就不错啦!总比窝在京里强!出来好歹我做主!”
  “呸!当我不知道,等你到了,先点点人吧,看三千人里还剩几个!”吃空饷,永远是一个大问题,连妇道人家都知道了。
  “有空饷吃,行啦。”
  夏大娘子继续骂:“你个驴脑袋!就知道吃空饷!这偏僻地方,你剩下的这些儿女怎么能说个好亲呐?!”
  “什么偏僻地方……谢状元都在那里做官儿呢。”
  “呸!你懂个屁!状元有丞相翁翁,你有吗?”
  “有丞相翁翁,也跟我在一个地界儿上了。嗷!”
  夏大娘子不解气了又掐了好几下:“我叫你顶嘴了吗?!”
  一顿乱打,终于安静了下来,夏大娘子叹气道:“好啦,别躲啦,不打你啦。滚过来!没劲儿打你了!给我坐好了!不打骂你就不老实!坐好了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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