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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美人膝-分卷阅读327

老师,闲来无事去书院讲讲课,十分正常。再者也是要给魏使一个印象:你们并没有那么重要,我们的朝廷重臣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你们影响不到我们。以此避免魏使讨价还价的时候过于倨傲。
  史垣此人办事有根,能力也是有的,只应付这一件事情是没有问题的。且史垣偏向谢麟夫妇俩,有什么突发事件,他也能帮忙兜着点儿。且史垣品级摆在那里,可以应付魏使,又接触机密,所言所行也会符合朝廷方略。
  史垣得了叶宁这一声吩咐,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点头,匆匆而去。叶宁叫住了他:“换掉官服再去。”接着,叶宁便向同僚与皇帝通报。
  他的举措并无不可,李丞相也只是补充了一条:“派人跟着史垣,待他见着了魏使,就回来叫四夷馆的人‘请’回魏使。”
  皇帝将魏九骂了无数次:“这毛小子,办事如此不守规矩!必不安好心!”
  王丞相道:“只怕他是必要见谢麟一面的,咱们也不能就怯了他,见就见,哼,怕他们没见过真正高雅之士,也叫他们认清自己的蛮夷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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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有政事堂的介入,行动便迅捷了起来。
  魏九在门口被堵,眼见日影从东到正中,魏九沉下了脸,踢了一脚门柱:“哼!好大的架子!”
  蒋清泰悠悠然地道:“恐怕是胆子太小,唉,原本想看看这南朝第一的风雅之士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没想到……太失望。不该如此呀。”
  “胆小?”魏九豁然开朗,轻蔑地,“哦哦,倒有点小聪明,认出咱们来了?呵呵!”
  蒋清泰等了这半日也不见有任何焦躁之态,只幽幽叹气:“走吧,不见也罢了。”
  魏打个忽哨,转身却见到不远处一匹棕色的骏马带几个随从,慢跑过来:“咦?有些眼熟啊。史……垣?!”
  蒋清泰低低地笑了起来:“这是请了援兵来了?有意思呢。会一会么?”
  魏九道:“那就会一会!”
  二人已将这弯弯绕绕识破,再看史垣故作惊讶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看南朝诸人也有一丝轻视。史垣邀他们共入,二人的表情也变得可有可无了,史垣心道,你们就装吧!
  蒋清泰心道,看一看倒也无妨,南朝这般繁华是必有可取之处的。
  史垣将人带了进来,谢麟不动声色地:“先生今日来得早。”
  史垣笑道:“近来清闲,我早些过来不好么?”
  谢麟注目二人,缓缓开口:“这两位倒是面生得紧,不似先生的随从。”
  史垣便介绍这二人,一个是九王子,一个叫做蒋先生。谢麟的目光在蒋清泰身上流连片刻,道:“还敢南下?”
  蒋清泰微笑道:“学士敢见我了?”
  魏九在一边抱着手,笑嘻嘻地看着,仿佛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憨直少年。只听谢麟道:“藏头露尾,懒得理。”
  谢麟天生就是个傲娇,口舌上的刻薄从来不比别人好,只有比别人更差。昔年才见程犀,对程犀评价还不错的时候,评价整个程家就是“一母同胞几个人,长得越好人越蠢”。如今对上敌国之使,又是私下的场合,怎么刻薄怎么来。
  魏九低低地笑出声:“不见魏九,便见九王子,学士不是只认衣裳不认人,是只认身份不见人。”
  谢麟点点头:“嗯,原本以为这样见的蠢货会少些。”说着又摇了摇头。
  被骂是蠢货,魏九也不恼,依旧笑嘻嘻地:“哎呀,我知道了,学士是早就认出我了,不过呢,没等到上头点头,就是敢私下见外国使节,就是不敢嘛。”最后一句却是对蒋清泰讲的。
  谢麟镇定地点点头:“不大敢,有点怕失手打死了背祖忘宗的败类。”蒋清泰面色不改,慢悠悠地道:“蒋清泰祖上有一块地,不大,却听说是宜安葬的风水之地。不意被乡间一位富绅看上了,富绅有个叔叔做着大官,给蒋家安了个罪名,夺了这风水宝地,既不想死,蒋家就只好逃了。唔,倒没有忘了祖宗的仇。”
  谢麟冷冷地道:“被亲爹打了,就去管邻居叫爹?再打两顿,是不是就要弑父了?”
  史垣对蒋清泰的逻辑完全无法接受,事实就是这样,_0_guan_0_bi_0_min_0_fan,官要吃瓜落(有时甚至脱罪),民却是必须有罪的,这就是道理。再听谢麟放弃了一切斯文有礼,直白地开骂,又觉得痛快了。
  哪知蒋清泰毫不愧疚地:“君臣父子可不是这么算的,对不起我,难道还要我敬着?”
  史垣眼见几人说个没完,冷不丁来打断,对谢麟道:“我这便去讲课了。”
  谢麟也不理会魏九与蒋清泰——蒋清泰能说这么多,必有魏九默许——他已知道对面是什么样的人了,这样的人是不可以相信的,他们心中比自己还没有是非善恶,并不是不知道世间的标准,只是他们永远不会遵守,却会利用这标准让别人遵守。若谢丞相还活着,真想将这人拎到他面前,对比之下,谢麟都是个爱护家庭、有爱心的好人了。
  蒋清泰见好就收,斯斯文文地一笑,退到魏九身边去了。魏九懒洋洋地道:“咱们也听听去,不介意吧?”
  谢麟面色不变:“史先生?”
  史垣心里骂四夷馆的人脚太慢!此时还没有来!他们不来,史垣就得看着魏九,不能叫他再出夭蛾子。史垣心中含恨,面上还要很平静地说:“不许扰乱课堂。”
  魏九一笑:“当然。”
  被骂是乌龟爬的四夷馆终于来人了,史垣心里已经狂骂了:早两步不来!我都答允了他听课你们居然到了!
  不想魏九对四夷馆却十分客气:“咦?你们怎么来了?我们随便逛逛,你们居然跟丢了吗?”
  四夷馆承认也不是,否则也不是,只好含糊着:“天色已晚,城外过夜恐招待不周,王子请回。”
  “有城池有田庄,可比我们幕天席地好多啦,帐篷都住得惯,这里有什么不舒坦的?他们能住在这里,我为何不能留一夜?”
  四夷馆满头是汗。谢麟凉凉地飘来一句:“既如此,你主何必筑居而居?何必称王立国?依旧逐水草便是。”
  蒋清泰对魏九道:“谢学生厌烦了,咱们走吧。”
  四夷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些感激地给了蒋清泰一个眼神,蒋清泰含蓄地笑笑,与魏九一并走了。
  史垣却还要做戏做足,留下讲一回课,他与谢麟也无心交流,讲完课,他又赶回了城中——身上有任务,便不受宵禁的限制了。
  书院里,谢麟对屏风后说:“出来吧,看得怎么样了?”
  程素素等人一溜儿从屏风后出来,程素素还沉浸在“状元幼稚起来,跟我论坛灌水掐架也没啥区别,居然并不高大上”的怪异感受里。
  赵骞道:“奇怪,蒋某人不像是个幕僚,倒像是个谋主。魏九的样子,不像是来和谈,倒像是来找事。他们没有诚意。”
  江先生冷笑一声:“与故国有深仇大恨的人是最好用的,他们没有退路。用这样的人,可见魏主的心了。”
  程素素认真地问:“先生以为,这是真的要开战了?”
  江先生奇道:“难道不是已经战了吗?”
  “还没有打大呀。”
  要真的开战反而好了!最怕一抻抻个几十年,完全腾不出手来解决内部的问题,一直内外交困着,有多少文武俊彦都是被消耗着,最后被拖死了。还不如大打一仗,损失大一点,但是把对家打趴下了,自家可以专心搞建设。
  “此事恐怕不是咱们议论上能说得算的。”赵骞遗憾地说。他已经能猜到了,这次魏使明着为榷场而来,实则是为了刷一把存在感,造成既定了事实——朝廷承认了北方有一个政权。榷场开不开,已是在其次了,现在开,魏廷能拿到的好处少,约摸魏廷也等着打一仗。
  这一仗只要打了,无论输赢,魏主都能再要更多的好处。哪怕称个臣,口头上的让步能换来实质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吃饱了再反水,多么的顺理成章。
  朝廷虽知如此,却也必得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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