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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相为后-分卷阅读24

雨不住,刚出水,风一透体他就直哆嗦。
  殷逐离一击掌,六个侍女各托了精致的托盘,盘内放着各色衣物。
  她笑得亲切:“此乃富贵城锦绣绸庄特等烟霞锦锻,质地轻薄但能御风寒。斐二爷请看这绣工,此乃富贵城精绣坊一等绣娘锦风的作品,此为_0_xian_0_liang版,全大荥仅此一件,如有其它,纯属仿版。仅八百两银子一件,二公子,您还犹豫什么呢?”
  “……”斐二少想哭。
  好不容易换了衣服,郝大总管又托着温酒走了过来:“斐二公子,这可是富贵山庄秘制的雪花醉,酒性温口感却醇厚,一壶仅售五十两。您要不要来一壶暖暖身子?”
  斐二少对着酒壶沉默,半天方默默地接过来。
  殷逐离含笑又托了条烤鱼过来:“有酒怎可无食呢二爷,这鱼是刚刚出水的,肉肥味鲜,咬一口唇齿留香,您要不要尝尝,二十两一条。”
  斐二少对着一条脆而不焦的烤鱼沉默,突然发现旁人都只卖三十文,不由大怒:“凭什么卖给本公子就要二十两?”
  殷逐离笑得一脸和气:“他们的命哪有斐二爷您的命金贵啊?”
  ……
  斐二少正吃着烤鱼,冷不防郝大总管又端了一碗药汤过来:“二爷,这里有刚熬的药汤,药材产自富贵城西郊药圃,绝对天然无污染。火候由富贵城大当家专用医师、鬼医柯停风亲自控制,疗效保证。只需纹银一百五十两,二爷要不要来一碗。”
  斐定平一再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宰人也不带这么狠的:“他妈的我又没生病喝什么药!!”
  这个问题郝大总管自然是早已想到的:“二爷不必担心,喝了这药您自然而然就会生病了啊……”
  “……”斐二少眼中的怒火土崩瓦解,剩下一脸绝望.
  沈小王爷笑不可抑——殷家这帮人,也非善类啊……
  
  第八章 风起云涌
  
  从灞水游江回来,还未进到王府,便有家奴匆匆来报:“王妃、九爷,今日王上邀请六爷在上林苑打猎,后来不知怎的,就传出话来,说六爷因谋反罪被王上诛杀了,王上削夺了他的封地,其府中亲眷……都赐死了。”
  沈庭蛟缓缓闭了眼,殷逐离揽了他的腰,只对家奴道:“知道了。下去吧。”
  那家奴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王妃、九爷,还有件事。曲家大公子曲流觞押运镖车行经祁连山时不慎坠马身亡了,曲大将军已经亲自赶往山南道,郝总管特命小的前来报与王妃。”话落,他看看殷逐离身边的沈小王爷,自觉不妥,赶紧又加上三个字,“和九爷。”
  殷逐离点头:“真是祸不单行。告诉郝总管,我已知晓。”
  家奴离去,沈小王爷紧紧握了殷逐离的手,神色恍惚:“不可能,流觞的骑术很好,曲大将军一直悉心栽培,怎么可能坠马呢?”
  殷逐离拍拍他的手背,语带安慰:“世事本就是福祸无常,九爷不必悲伤。”
  沈庭蛟摇头:“你不知道,小时候我同他们兄妹三人都是极好的,后来……傅太后成了皇后,曲夫人魏氏便不同意我与他再作往来。流觞为人仗义,行事也稳妥,以前每每出宫,有他陪同母妃才会放心……”
  到了王府,殷逐离抱他下了马车,语声温柔:“那么,待他灵柩回到长安,我陪九爷一同前往吊唁吧。”
  沈庭蛟将头靠在她肩头,无限疲惫,许久才缓缓点头。
  晚间,殷逐离陪着沈小王爷用过饭,安顿他睡下后,自己在书房看了一阵各铺面的进货计划,正坐得有些累,恰巧清婉送了茶点进来,她始起身走走。见外间矮桌上沈小王爷已画成的春日图被下人给收了进来,顿时有了兴致,题打油诗一首于右上角,诗曰:你嗔我时,瞧着你,只当做呵呵笑;
  你打我时,受着你,值当做把情调;
  你骂我时,听着你,只当把心肝来叫。
  爱你骂我的声音儿好,爱你打我的手势儿娇。
  还爱你宜喜宜嗔也,嗔我时越觉得好。
  清婉是知她性子的,见状不由得笑破了肚肠:“大当家,这要让先生看见,定要罚你抄《女诫》的!”
  殷逐离搁了笔,越看越美:“师父啊,什么都好,就是认死理。”
  清婉递了丝帛过去任她拭手,半晌悄声问:“大当家,您喜欢九爷吗?”
  殷逐离一怔,敛眉思索了一阵,答得十分坦白:“我不知道。”她凑近清婉,又笑得十分暧昧,“不过若你能把他搞到手,我扶你当她侧妃。想清楚哦,别看他现在是个闲散王爷,有朝一日鱼跃龙门,也未可知。只是那时候要上位就难了。”
  她说的郑重,清婉不由得红了脸:“大当家,九爷除了您……不把别人看在眼里的!”
  正谈笑间,沈小王爷着了件单衣,青丝披了满肩,就这么行了进来:“逐离,本王睡不着,陪你一起看账本吧。”
  殷逐离摇头叹息:“心肝儿,我是想睡没得睡,你是能睡不想睡,这世道未免太不公平了些。”她将沈小王爷抱在怀里,见他精神不济,知道他仍想着曲流觞的事,恐他睡不好明日会头疼,只得吩咐清婉换了壶有助睡眠的怡神茶,喂沈庭蛟喝过了方继续看着册子。
  沈小王爷倚在她怀里,不多时便觉得眼皮沉重。殷逐离将他哄睡了,抱到书房里间供休憩的美人榻上,轻轻替他掖好被角。
  待安顿好沈小王爷,她仍然在房中看书。不多时却又有人来,她抬头,只见唐隐推门而入,一脸怒容,他同殷逐离说话倒一向开门见山:“曲流觞在山南道坠马而亡,他骑术上佳,发生这种事,死因绝不简单。你老实告诉我,这事和你有无关系?”
  殷逐离一脸讶色:“师父何出此言?”她替唐隐斟了茶,正色道,“师父,若真要论起来,曲流觞还算是我兄长,我害他作甚?再说了,他远在山南道,我日日同九爷在一起,就算是我有这心思,也没那时机吧?”
  唐隐接过茶,在书桌前坐下来,见她神色坦然,心下略安。他饮了半盏茶,语重心长地道:“逐离,你小的时候师父也年轻,第一次为人师,也不知如何教导于你。只是你母亲与师父……故交一场,为师日夜惶恐,总担心负她期望。”唐隐重又续了茶,他极少在殷逐离面前提到殷碧梧,但每次提及,总是神思恍惚。“逐离,不管曲天棘曾经做过什么,他始终是你生父。天地君亲师,子不言父过方是伦常。你虽然自幼长在殷家,但曲家兄妹三人始终是你的血脉亲人,上一代的恩怨,不需要你来背负,明白吗?”
  殷逐离一本正经地点头:“师父教导,逐离谨记。再者逐离也从未言过曲大将军的不是之处,师父您就放心吧。”
  话毕,她心里却也暗暗琢磨,自家师父这般态度,若他知道曲流觞的死因,不知会如何盛怒。想来曲家的事,还是瞒着他方好。
  她这厢想着小心思,那边唐隐却现了些困乏之意,他微皱了眉,又饮了一盏茶,方握了殷逐离的手:“其实,师父一直很后悔,这些年没有照顾好你,什么事都要你自己扛着。”
  殷逐离站在他身边,语声带笑:“师父怎的又说这话。我既然接手殷家,总有些事是需要自己去抗的。”
  唐隐微点头,只觉困意袭来,头脑中一片混沌。他不由自主地伏在桌案上,殷逐离一怔,许久方想起那茶是助眠用的。
  她叹了口气,找了件裘衣替他披上,重又在案前坐下来。然而那些册子的笔墨都变得复杂无比,她心思纷杂,完全不在这些纸页上。有顷,她抬头望向伏案而眠的唐隐。
  那天夜里书房烛火通明,唐隐一梦沉酣,睡相宁静安稳。他教导殷逐离十五年,自她八岁那年之后就一直陪着她,极少外出。如今他已将入不惑之年,只是那眉宇之间越发恬淡沉稳。他是个方正君子,平日里总教育殷逐离要端正行事,正直做人。殷逐离一直想这前半生如果没有他,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食指若工笔,描摹那英挺的眉目,往事历历在目。
  小时候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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