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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形的陶醉-分卷阅读23

没有,从来没有。”这“从来没有”几个字她说的是那样重,那样充满
_0_ji_0_qing和渴望,使人不难听出隐藏在其中的全部焦虑:我这辈子恐怕是永远、永远没
有希望去了。话刚出口,她就觉出语气中那过于明显的弦外之音,从而感到一阵羞
惭。她很窘,怕他猜到自己心灵深处的思想,窥出她由于贫穷而产生的难言隐衷—
—恐惧,于是就试图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岔开,然而却相当笨拙地向她的这位旅伴问
道:“您自然是去过意大利的啰,是吗,将军?”对方苦笑了一下,然后用几乎是
凄楚的语调说:“我东跑西颠,哪里没有去过啊!我已经在全世界转了三圈了,您
不要忘记,我现在是个老头子了啊。”“不,不!”她慌忙否认道,“您怎么能这
样说呀?”少女的惊叫是这样自然,她的否认是这样情真意切,以致这个六十八岁
的老人不觉蓦地心动,脸上发热。他暗想:这样热烈、这么深情的话语,恐怕以后
再也不会从她口中听到了。他的声音不禁变得柔和起来:“您有一双年轻的眼睛,
凡·博伦①小姐,所以您看谁都要比他的实际年龄小些,但愿您说得对,也许我真
的还不像这一头灰白头发给人的印象那样老吧。可是,要想这辈子再有一回初次到
意大利,只能是做梦了!”他又看了她一眼,眼里突然出现上了点年纪的男子在少
女面前常常感到的那种惶恐、局促、自惭形秽的神情,似乎在请求对方宽恕自己已
经不是青年人了,克丽丝蒂娜被这一目光深深打动,不知怎的她竟一下子想起了她
的父亲,想起她有时喜欢轻轻地、怀着近乎虔敬的感情捋捋老态龙钟的父亲的满头
白头:当时自己看到的也是同样充满感激的、和善的目光。在返回宾馆的路上,埃
尔金斯勋爵很少说话,看来是陷入了沉思,心潮在暗暗起伏。当他们的车子重又开
到宾馆门口时,他以几乎是惹人注目的轻捷动作首先跳下车去,以便抢在司机前面
亲自为她打开车门。“这次郊游十分尽兴,我非常感谢您,”她还没有来得及启齿
向他道谢,他就先开口了,“这是我很久以来最愉快的一次郊游了。”






①克丽丝蒂娜到达这里以后,人们一直把她误认为是凡·傅伦先生的侄女(德
语中外甥女和侄女是一个词,姨父叔叔和姨母婶婶也分别是一个词,这种误解是容
易产生的)。

午饭时,她兴高采烈地向姨妈叙说,埃尔金斯将军一路上多么和气,多么可亲,
姨妈关切地点头说道:“你使他心情稍微愉快了一点,这太好了,他遭受过很多不
幸。当他还在_0_xi_0_cang探险的时候,妻子年纪轻轻就死了。可是他还每天写信给她,一
直写了四个月,因为他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回到家才发现自己的一大堆信还原封不
动地放在那里。他的独生子驾驶着飞机在苏瓦松①附近被德军击落,而就在同一天
他自己也负了伤。现在他独自一人在诺丁汉②郊区自家的一座偌大的公馆里过日子。
我理解他为什么经常外出旅游,他是在不断地躲避这些不愉快的回忆啊。你不要让
他觉察你知道他这些往事,不要同他谈这些,一提起这些事他会马上掉眼泪的。”
克丽丝蒂娜听着,心中万分激动。她一点没有想到,在这里,在这个世外桃源般的、
风平浪静的世界里居然也有不幸。从她自己的亲眼所见,她以为这里每个人一定都
是幸福的。此刻她恨不得马上站起来去同这位老人握手,他是多么有涵养,把自己
这些隐痛藏在心底啊。她情不自禁地向餐厅另一头看去。在那里,埃尔金斯保持着
军人风度,挺直胸膛,孤孤单单地坐着。碰巧这时他也抬头顾盼,当遇上她的目光
时,他微微欠身致意,看着他在这间宽敞高大、灯火辉煌、豪华阔绰的厅堂里竟如
此孤单寂寞,她非常感动,顿生怜爱之心。确实,这样好的一个人,真应该好好安
慰安慰他啊。

①苏瓦松,法国城市,位于埃纳河畔。
②诺丁汉,英格兰中部诺丁汉郡首府。

可是,在这儿哪里有什么工夫去考虑某一个人呢?时间在飞快地流逝,一桩桩
意外的喜事像急速翻腾的波浪,把她卷入它们的急流之中:这真有点叫她应接不暇,
简直可以说,没有哪一分钟不在它那一滴晶莹的时间水花中映衬出一件新的赏心乐
事。午饭后,姨妈和姨爹回房去稍事休息,克丽丝蒂娜打算在这里阳台上一把柔软、
舒适的安乐椅上_0_jing_0_zuo片刻,以便好好思考、回味一下,再仔细品尝一下自己身上发
生的变化。可是她刚刚靠定椅背,正准备悠闲地、从容不迫地把到达此地后这十分
紧凑的一天里接遗而至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回想一遍时,昨天那位舞伴、目光
犀利的德国工程师又早已站在她面前,一边叫着“起来,起来!”一边向她伸出他
的大手。他说他是来邀请她到他们那张桌子去的,他的朋友们希望他介绍他们同她
认识。克丽丝蒂娜有点迟疑,她心中仍然怀着对一切新鲜事情的恐惧,但是害怕别
人说自己不懂礼貌的思想占了上风,于是她答应了,跟他一起走到那异常活跃的一
桌来。在这里,十来个年轻人正在高声谈笑。使她惶恐万分的是,工程师竟向在座
的每个人介绍她是封·博伦①小姐,而且,姨父荷兰姓氏变成了德国贵族姓氏以后,
看来人人都肃然起敬了——这一点她从各位先生都客气地起立看得明白。显然,他
们听到这个姓氏时是禁不住联想起德国最富有的家庭克虏伯·博伦②来了,克丽丝
蒂娜感觉自己的脸刷地红起来:我的天,他这是在说些什么呀!可是,她没有力排
众议的勇气和冷静的头脑来纠正这个错误,难道在一大群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生
人面前,竟可以揭他们当中某个人的短,指责他胡说八道,宣称:不对,不对,我
不姓封·博伦,我是姓霍夫莱纳?就这样,她带着良心的不安,指尖神经质地颤抖
着容忍了这场出于无意的骗局。所有这些年轻人:一个来自曼海姆的年轻活泼的姑
娘,一个维也纳的医生,一个法国银行经理的儿子,一个说话粗声粗气的美国人,
还有几个人的名字她听不懂,他们每个人都在力图傅得她的青睐,每个人都问她话,
实际上这场谈话的中心只是她,谁都只同她一个人说话,都只讲给她一个人听,头
几分钟克丽丝蒂娜还感到有些拘束。每当有人称呼她为“封·博伦”小姐时,她就
会猛然全身一震,每次都仿佛有一根针扎在她身上的敏感部位,但逐渐地她也被卷
进了这伙年轻人欢快活跃的谈笑中,为自己能很快同他们打成一片而感到高兴,最
后则完全无拘无束地同他们说东道西了;是呀,这里每个人不都对她非常热情吗?
你还害怕什么呢?过一阵,姨妈来了,她看到自己的被保护人如此得宠,很是高兴,
听到别人在她头上冠以“封·博伦小姐”这一美称,则宽厚地微笑着向她挤挤眼睛。
最后,她提醒说她俩该一起去散步了,而姨爹是整个下午都要打扑克的。来到外面
一看,哟,这还是昨天那条街吗?或者仅仅因为自己的心胸由狭小变为开阔,所以
看什么都更明亮、更喜气洋洋了呢?不管怎么说,克丽丝蒂娜觉得眼前完全是一条
新的路。这条路她已经走过一遍,然而当时似乎是两眼蒙着纱,现在则觉得景色更
加绚丽多姿、更加充满节日气氛,仿佛群山又升高了许多,草地也更加葱郁翠绿,
或者更加汁液饱满,空气更加晶亮洁净,而所有的人也都变得更加美丽,眼睛更加
明亮,对她更为和颜悦色、更加亲密无间了。从昨天以来,一切都不再那么陌生了;
自从她得知这里的旅馆没有哪一家比她住的这家更漂亮以来,她看这些高大的旅馆
建筑群对就总带着一定的自豪感,看商店的橱窗陈列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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