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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训之臣-分卷阅读19

一把眼角的泪渍,继续道,“贺兰真心,这天下的朝局非是你我二人能左右的。我绝不会背叛天后,只因有些事只有她能助我办到。所以,除非李家与武氏上下齐心、不生嫌隙,否则你我之间,永远没有冰释前嫌的一天。”
  阳光下,贺兰慎身披一层金纱,如神明耀眼,通透深邃的眼睛依旧望着她,笃定道:“不试试,怎知不可以?”
  望着他那双眼睛,裴敏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心中竟有些动容恻隐。
  她问:“圣上交给你的任务,并非招抚我罢?”
  贺兰慎移开视线,继续前行。天子给他的任务,是折断外戚羽翼,不择手段掌控甚至消灭净莲司……
  他原来,也是这般做的。
  直到入了净莲司,数次接触,才发现裴敏和众人嘴里那个恶贯满盈的恶吏似乎略有不同。
  她剑走偏锋不遵礼教,伤过人,却也救过人;她懒散随意满怀心计,但面对大局却又能洒脱一笑,不计个人得失……
  窥基_0_da_0_shi说过: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善恶黑白,就像时间除了白昼和黑夜,还有朝霞和黄昏,还有芸芸众生。
  贺兰慎道:“若能招抚,何须兵刃?我只是在想,若裴司使能换一条路走,兴许会豁然明朗。”
  裴敏看着面前这个赤诚的少年武将,忽的想起了那夜天井阶前,他一边执着剃刀刮发,一边倾吐“渡己”“渡人”的宏大愿景。
  或是钦佩,或是怜悯,总之至少这一刻,贺兰慎是真的想拉她一把。
  裴敏默然,随即朝贺兰慎伸出一手,似是要抚摸他的脸颊。
  贺兰慎眉色一动,下意识后退半步躲避。
  然而,裴敏只是屈指,轻轻掸走了他肩上不知何时沾染的花瓣。
  “贺兰慎,你渡不了我的。”裴敏第一次叫了他全名,莫名吐出这么一句。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轻轻叹息,眯着眼打量身侧高大挺拔的俊朗少年,说:“我忽的有些惆怅,等过两年你在官场的大染缸中变得面目全非,不复初心,我大概……会难受的。”
  贺兰慎恢复镇定,淡淡道:“那我尽量不让裴司使难受。”
  “咦,不错,你竟然还会顺着话茬往下接啦。”裴敏打趣他,两人难得如此平和,一同踏着长安铺满阳光的地砖,穿过永兴坊琳琅满目的街道。
  路过已逝郑国公魏征的居所,贺兰慎停下来,朝着紧闭萧瑟的大门躬身一礼,方继续前行。
  他躬身的时候,裴敏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剃得干净的后脖子,便问道:“小和尚,你既已还俗入仕,为何还要剃发?”
  “六根清净。”贺兰慎给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回答。
  裴敏眼中有促狭,道:“就因为这个?我不信。”
  贺兰慎想了想,又答:“发茬扎手,剃了方便。”
  这个理由可谓是很实用了,裴敏觉得有趣,轻漫一笑:“贺兰真心,你如今越发有烟火气啦!比之前那副端着架子、生人勿近的姿态可爱许多!”
  贺兰慎负手而立,解释道:“我年少修佛,素来性子冷淡,并非刻意拿腔作态。”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和谐,不觉时光飞逝,很快到了崇仁坊,净莲司的屋檐已隐约可现。
  这种和谐令人贪恋。
  可裴敏也清楚地知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难平,这种和谐的假象就如同头顶的繁花,风一吹,便零落成泥。
  果然不到两日,剑拔弩张的日子就卷土重来了。
  

第17章
  裴敏难得起了个早,腹中饥渴,便打着哈欠慢腾腾挪去膳房找吃的。
  正是日始之时,天色还不大敞亮,空气湿软,带着沁人的花香。裴敏还未进门,便听见靳余那傻小孩的声音从膳房中传来:“贺兰大人,您看面团揉成这样成么?”
  继而是严明略带嫌弃的声音:“靳余,你到底有没有吃饭?力气这么小,揉个面都揉不好!”
  靳余委屈道:“起得太早,的确没吃饭呀!”
  “严明,靳余还小,你让着他些。”贺兰慎打断两人的争吵,继而又道,“快辰时了,准备击鼓_0_ji_0_hui。”
  严明领命出来,鼻子上还沾着面灰,正巧与裴敏撞了个正着,随即一愣,不情不愿地行礼道:“裴司使。”
  “严校尉。”裴敏与严明错身而过,迈进膳房,于蒸笼缭绕的水汽中笑道,“一大早的,你们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裴司使!”膳房内的两三个厨子纷纷起身和裴敏打招呼。
  “裴大人!”靳余两只手沾满面疙瘩,笑着道,“贺兰大人在教我们做好吃的斋饭呢!”
  一旁的贺兰慎高挽着戎服窄袖,手背和臂上的青筋隐现,极富年轻蓬勃的力量感。裴敏往他忙活案板上看了一眼,只见他正将隔夜蜜渍好的填馅蜜藕切片,刀工齐整又漂亮,显然是个中老手了。
  她咽了咽嗓子,盯着片片码放齐整的琥珀蜜藕垂涎道:“哟,贺兰大人今日如此雅兴?”
  坐在灶门旁摘菜的厨子老贾笑道:“贺兰大人每日天还未亮就来司中值班了,卯时部署完公务,就会来膳房帮忙备朝食。”
  “卯时?”那真是起得比鸡还早,裴敏顺手拿起筷子,偷吃了一块藕夹,随即眯起眼赞道,“好吃!贺兰真心,我记得你的府邸是在永乐里罢?离净莲司不近呢,你每日卯时上岗,暮鼓方歇,都不用休息的么?”
  “还好。”贺兰慎将菜刀挽了个花,准确插-入刀匣中,解下围裙擦手道,“是裴司使起得太晚。”
  “胡说。”裴敏乜了他一眼,又趁机夹了块蜜藕放入嘴中,藕片脆甜带着桂花蜜的清香,填馅晶莹软糯,甜而不腻,堪称御馔。
  裴敏吃上了瘾,还欲再夹,贺兰慎却是伸手抓住她的腕子,说:“此乃糯米馅,不宜吃太多。”
  裴敏体虚内寒,手脚常年的是温凉的。可少年的掌心却十分温暖,哪怕一触即分,她也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力度。
  “我饿。”裴敏道。
  贺兰慎年纪轻轻颇具威仪,坚持道:“马上就到朝食的时辰了。”
  裴敏只好悻悻扔了筷子。
  正此时,屋外传来哐当一声响,似是什么瓷器从高空跌落摔碎的声音。
  “什么东西碎了?”裴敏探出脑袋问。
  “裴大人,是屋脊上的盆栽掉下来啦!”靳余甩着两只沾满面粉的手,殷勤跑出门去,查看了一番道,“大概是哪只野猫作孽弄下来的,我去清扫干净。”
  裴敏“咦”了声,自语道:“奇怪,谁会将盆栽搁在屋脊上?”
  话刚落音,外头的靳余便惊呼一声,蹬蹬蹬跑回来,瞪大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唤道:“裴大人,贺兰大人!摔碎的花盆里有好多银子!”
  “银子?”
  裴敏与贺兰慎对视一眼,前后脚跟着出膳房一看,阶前果然碎了一只瓷盆,零散的黑土中隐隐露出一包油纸青布裹着的银铤并碎银,大大小小约莫二百余两。
  裴敏拨开那沾着泥土的青布,眸色一变,随即又将青布重新盖好,笑道:“小鱼儿你还真是福星,连天上掉银子的好事都能被你撞见!”
  “是吗?真是我带来的好运么,裴大人?”靳余将信将疑,复又笑道,“说起来,上次我也是在这儿捡到了一钱碎银……”
  “咳!”裴敏打断靳余的话,清了清嗓子道,“即是天降横财,我若不收便对不起老天的一片心意。这样罢,见者有份,我们平分?”
  贺兰慎没有回答,只皱着眉蹲身,伸手去摸那包银子。
  裴敏却挡住他的手,眯眼笑道:“贺兰大人,不会是想独吞罢?”
  贺兰慎又如何看不出来她是在岔开话题?当即眸色一沉,不顾她的阻挡解开那块青布,露出细碎的阴凉和一张来不及销毁的密信。
  密信没有署名,却清楚地写着“一百两银子,杀雍州阳关镇张岳”。
  裴敏不知道那个“雍州张岳”是何许人也,她只知道,净莲司中有人要倒霉了。
  辰时三刻的议会,是从未有过的肃穆。
  贺兰慎面前的案几上,摆着那封阴煞的信笺和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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