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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姬她撩完就怂-分卷阅读8

起一个白衣秀才?可湘辰认准了他,那孙生也一心系于湘辰,又有一副文人傲骨,向湘辰诺言立志求仕,将来必许她荣华,若她愿等,便不可委身于他人。
  两人原本约在雅比前一日见面,互明心迹。
  他只要她一句话。
  但这句话没有许出——湘辰的娘亲早在松风馆做了打点,几个丫鬟严防死守,湘辰没能走出那道门。
  述说这些的时候,湘辰没有流泪,目光哀哀地盯着她的断琴。
  吉祥随之看去,两个描金的篆字安静无忧:半缘。
  湘辰麻木地勾动嘴角:“是他取的,他说……”
  “半缘修道半缘君。”这么明显的事,吉祥居然一直没想明白。
  她先入为主了,以为所有人和她一样,一心只惦记府里这位。
  诗句前一联,是被所有痴男怨女、文客韵士吟咏烂了,依旧一厢情愿相信的: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那你为什么不抗争呢?”想到湘辰的性子,吉祥鼓鼓脸颊,换了种说法:“你可以弹得差一点呀,不赢雅比,不入侯门,不就没事了吗?”
  但凡高门贵户,最忌这等风化之隙,何况堂堂侯府。满怀春心旷日难藏,这不是作茧自缚吗?
  “我没想往好弹。”湘辰又呜咽起来,鸳鸯草盖上泪痕,“敬文苑的洧玉,访瑶馆的若菡,琴艺都在我之上,可不知怎么,她们那日都失常了……”
  比赛那一日,她根本没弹选好的曲子,只随自己的心境,胡乱拨弄了一曲。
  不想三位品琴人一致认为,她所弹之曲神与意和,意与手合,哀婉清恻,糊里糊涂便当选了司琴。
  别人入侯府都是欢天喜地,惟有她在那一刻,明白了什么叫心如死灰。她一点也不敢想,那个没见到她的人会急成什么样,又无法自控地把所有可能都想遍了。
  “那、那也总有别的办法……”吉祥不知道替谁着急,细长的黛眉无意蹙起:“你为什么不和他私奔呢?”
  一语惊人,湘辰错愕地看向吉祥。
  她从来没想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词,会从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嘴里迸出来。
  两相对视,吉祥却是当真的,一直等着湘辰回答。
  “我、爹娘都是要强的,若我做出这种事情,他们寻死的事都做得出来,我怎么还有脸活下去?”
  吉祥也惊愣了一下,好像没想到会是因为这种原因。
  她想到了自己的爹、娘,纤巧的嘴角抖了抖,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伸出手,笨拙地揩掉湘辰的泪,哄人似的:“姐姐,你别哭了呀。”
  吉祥不知如何劝慰湘辰,自己迟迟见不到穆良朝,正是两番境地,一种相思,愁眉对苦脸,琏瑚和小禾变着法地逗笑也不管用。
  小半月过去,没等到侯爷的传唤,吉祥却先等来大夫人的召命。
  是时天已黑透,吉祥看着踏月而来的熙月,诧异地问:“现在吗?只叫我一个?”
  一个总角丫头在熙月身侧提着宫灯,清清夜风中,熙月很客气地说:“大夫人等着呢,姑娘请随我来吧。”
  吉祥不敢多问,随使女姐姐穿门过院,搜肠刮肚地琢磨:我不曾做什么错事,大夫人何故唤我?
  ……难道是湘辰的事情露了,要找我去探探口风?
  不该呀,除了那一日,我俩明里暗里都没提起过,不该有人知晓。
  对了,吕婆子!莫非是她在大夫人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
  也不该呀,二嘴婆婆风疹才好没几日,嘴上虽没说过一个谢字,难道暗地里连点拿人手短的觉悟都没有?
  另,偏方是杜撰。


第7章 子弗可遗???你这孩子倒会撒娇
  夜将深沉,萱宁堂透出朦黄灯火,庭台都是寂寂的。
  琏瑚候在门外,熙月一径将人领到大夫人屋里,静退而出。
  卫氏正在剔红弥勒榻中翻看陈年的账本,吉祥敛息欠身,向大夫人福礼问安。
  听到清软的声音,卫氏眉心略松,抬眼打量少女。
  吉祥身上是今早才上身的芙蓉縠绦幅裙,出来前略略整理了头饰,一如清瀑的长发梳在背后,额角左右各一枚芙蓉钿点缀,发间仍戴着茶坊时惯用的桃筠簪。
  从雅馆出来的女子,审美不俗,淡妆浓妍皆是好的。卫氏只看一眼,又将视线移回到账簿上。
  如此不喜不怒地把人晾在一旁,吉祥心里更打鼓了,不敢乱说话,默默垂立静候。
  这是她第二次见侯府的当家人。此前她曾在坊间听闻,卓清府虽是三房袭爵,然侯夫人性情柔善,不擅管束之事,穆家的内务便全托到大夫人手里。
  治理这样诺大一份家业,须慈悲心肠,亦用劈雳手段。吉祥有心虚之处,暗求满天神佛,她千辛万苦才进府,千万莫让这个雷劈到自己身上。
  若问卫氏深夜召吉祥所为何来?其实吉祥的确猜出了七八分,这事还真与吕婆子有关。
  原来前一日卫氏召吕婆子和张婆子过来,问了问瑶华苑的事务,以及四个姑娘性情如何。
  张婆子不消说,是个见人说好话的老实头,那吕婆子却平生最厌不是正经小姐还要拿娇儿的黄毛丫头,仗着自己是在园里几十年的老人,明里暗里嚼了通舌,唯独念着吉祥给她送药,破天荒夸了她一句。
  像吕婆子这样无夫无儿无女,孤寡坚吝了一辈子的老顽固,若说有心软之时,那只能等一年有三百六十六日的时候,多出那一日,还要看太阳从哪边出来。可若说她铁硬心肠,偏偏又会被一个不相干的毛丫头一个无意的举动感化。
  坏就坏在这句破天荒的夸奖。
  卫氏了解吕婆子的毛病,吕婆子看不惯那些姑娘尚且正常,独独夸了一个姑娘,卫氏心底犯起合计:莫非是那姑娘与吕婆子性味相投,也是个拈酸刻薄之人?还是她向吕婆子使了什么好处,要她在自己面前美言?
  若真是这样的人,侯府可断不能留。
  世故人情最怕多想,吕婆子百年难发一回良心,就这样弄巧成拙了。
  吉祥站得腿酸,眼见有些撑不住,卫氏终于阖上簿子,话音中听不出轻重:“吉祥?”
  吉祥忙答:“是。”
  “府里住着还习惯吗?”
  “回夫人,一切都好。”
  卫氏微笑着往炉中加了一匙香,“大公子迟迟不曾见你,可是着急了?”
  吉祥眼波未动,依旧安静乖巧的模样:“回夫人,我刚进葭韵坊的时候,师傅教的第一课便是静心,茶有清欢之味,非清心净欲不能得。师傅还说,茶是如此,人也如此,凡事都有定分,不是急就急得来的。”
  这答案多少在卫氏意想之外,她细细向吉祥眼中看一看,“读过什么书?”
  吉祥垂首道:“茶坊只教茶书,论学问自然何宓姐姐更好。”
  卫氏淡淡笑了。这姑娘的眼神太干净,说什么都那么心真意诚的样子。
  “那你说说看,若是大公子永远不见你,你要怎么办?”
  吉祥顿了顿,微微抿起唇角:“吉祥知晓卓清府最重礼数,大夫人一定不会委屈我的。”
  这话却是不假,卓清穆家极守礼数,历代雅比入府的才姬,倘若侯爷相中了哪个,便会正式下庚帖迎进门。若不然,则以礼相待,只谈风月,到了年岁就放出府门嫁人,绝不会委屈了她们。
  卫氏听惯了唯喏应承,偶有这等憨语,一下子笑出声:“你这孩子倒会撒娇呢,这样说,我就是想委屈你也舍不得了。”
  她先前听了吕婆子的话,内心着实不安,及今见了,觉得小姑娘伶俐干净,挑不出什么毛病,即使有点小聪黠,也是小女儿的可爱。
  也许之前她是狭隘了,若叫一个窄心的都能念好,那人品还有什么可说呢?
  掩帕笑了几声,卫氏捏着额角道:“这灯有些晃眼了。”
  吉祥忙静步过去,将绢罩取下剔了灯花。卫氏拉过她的手指,在灯下细细审视,口里问道:“茶有十二具,高士审安曾作《十二先生赞》,将这些茶具以人待之,不但起了名姓,还以雅号相称,官职相赐,这你可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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