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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姬她撩完就怂-分卷阅读9

知道的,先生教过。”吉祥指尖裹着妇人的温度,心生暖意,“原来夫人也是茶中行家。”
  “年轻时玩过,搁下多少年了。”卫氏起了兴致,向外唤道:“熙月,你就将那套宝祥十二先生寻来,再搬两张矮足长案来。”
  转头对吉祥道:“我爱听你这孩子说话,待会儿你便将十二茶赞细细说与我听——只不许撒娇了。”
  吉祥眼睛星亮亮的,一欣悦起来,声里的讨喜就藏不住:“吉祥不敢,怕大夫人说呢。”
  卫氏果真又笑了,熙月在外听见,想不通大夫人之前还在气闷,怎的一转眼功夫就开心起来?依命而去,不多时茶具几案俱已备齐。
  长案左右各点了一盏铜茎宽蓬烛台,吉祥整袖袂,屈膝坐于案后藤垫上,“夫人,那我献丑了。”
  卫氏示意她说,吉祥便从左首始,头一样是淮岭上等紫竹编制的茶焙笼。
  “此为韦鸿胪,名文鼎,字景旸,号四窗闲叟。赞云:乃若不使山谷之英堕于涂炭,子与有力矣,上卿之号,颇著微称。”
  然后掌示茶刷:“此为宗从事,名子弗,字不遗,号扫云溪友。赞云:孔门子弟,当洒扫应对,事之末者,亦所不弃。”
  然后掌示筛茶罗盒:“此为罗枢密,名若药,字传师,号思隐寮长。赞云:凡事不密则害成,今高者抑之,下者扬之,使粗精者不致于混淆。”
  然后掌示茶碾:“此为金法曹,名研古,字仲铿,号和琴先生。赞云:柔亦不茹,刚亦不吐,圆机运用,一皆有法,使强硬者不可殊轨乱辙……”
  葭韵坊教茶的方法与别家不同,未学茶艺之前,先要作背书的功夫。这《十二先生赞》便是颜坊主定下的基本功课,吉祥为此还挨过几回戒尺,当时哪里想到,还有用它讨巧的一天?
  数说过半,熙月隔着屏槅轻道:“夫人,大公子来请定了。”
  吉祥倏地断了话音,恍从茗烟碧笼的梦中惊醒。
  他来了。
  就在外堂,就与她一室之隔。
  卫氏意犹未尽地起身,始觉天色大晚,看看一案茶具,对吉祥道:“难为你的记心了,今日就到这吧,可跟了人来?叫两个丫头好生把你送回去。”
  吉祥手心出汗,失了一切应对。
  卫氏脑筋一转,忽又道:“等等,你先别走,在这儿等一会子。”
  吉祥在卫氏若有深意的目光中,汗潮侵进心脉,跳得再无章法可言。
  卫氏走了出去,之后便听外头响起一人的问安声。
  ——原来他的声音,是这样的。
  屋里的吉祥听见,呆呆想:他的声音,不是任何人形容的样子,比记忆中多了分沉雅,像出山名玉经过雕琢,每一条纹理都清润无方。
  “对了。”话几句闲言,卫氏说到正事上:“司茶姑娘在我房里呢,我挺喜欢这孩子,你来得巧,进去见一见?”
  外堂的穆澈容与一霎,果见屏窗上映绰着一个身影,不失分寸道:“如此天色,不知姑娘在此处。入府数日,姑娘可还习惯?”


第8章 卿防物议???我家侯爷是何等人物
  吉祥愣了一下,意识到他竟是与她说话,掐着手心道:“回……大公子,一切都好。”
  府内不称穆澈为侯,止称公子,这是进府第一日便教过的规矩。吉祥私下常常穆良朝、穆良朝地想,紧张之下几乎脱口。
  屋外人道:“如此便好,现下已晚,不妨改日再见吧。”
  自己家中,何须忌什么“卿防物议,我畏人言”,然穆澈向来洁身自持,卫氏后头一串子的话全被堵了。
  “伯母安歇,侄儿告退。”
  卫氏无可奈何,只好任由他去,自己也乏了,打发人送吉祥回院子。
  人去空余耳中音,吉祥中了魔魇一样走出两步,忽地想起一件事,回身欠礼:“夫人,吉祥有件事斗胆想求夫人。”
  卫氏打个呵欠,还有微笑的耐心:“什么事啊?”
  吉祥眼珠一转,斟琢一番措词:“夫人恕罪,葭韵坊中茶类颇丰,我每日换着方儿喝惯了……”
  话头一出卫氏就明白了,侯府里若说茶玩器物,那一库也能搜罗出来。可说到茶叶,除了她平日惯喝的六安葵,宫里赐的贡茶都用来待客,上房那两位小爷对此又不讲究,府里的存余还真未必满足一条遍尝百茶的舌头。
  “原是想茶了,这是什么大事,你要喝什么,开张单子给琼瑰,采办来便是了。”
  吉祥忙道:“不敢劳动采买,葭韵坊什么茶都有,若夫人允许,我想……”
  原来是想出府,刚还觉着她乖巧,这一会儿就露出机灵了。
  卫氏身边从没有与她讨价还价的小丫头,就是她的女儿雪焉,小时候亦过份懂事,从不张口与她要什么。卫氏觉得这一遭挺新鲜,便松了口:“也罢,你哪日去取茶,与琼瑰知会一声,带着小丫头在身边,早去早回,不可在外多耽了。”
  吉祥心里一乐,娇巧巧道:“谢夫人,那吉祥不打扰夫人休息了。”
  这孩子。卫氏叹笑,着人好生送她回去了。
  本以为彻夜难眠,这一宿吉祥却睡得意外沉实。
  入梦前,她反复念着穆澈说的两句话,梦里的烟火夜空便璀亮了一夜。
  次日一大早,吉祥便带着琏瑚出府。侯府的婢女不像小厮,能经常跟着主子出门,这些很早就被买进府的女孩子,除了年节亲丧,轻易出不得门户。
  所以琏瑚很兴奋,一双眼睛比吉祥刚进侯府时还不够使,仿佛从未见过外头的花花世界。
  她抱着几包糖饼蜜钱,跟在姑娘后头,眼见前头的路偏了,“姑娘,这是去茶坊的路吗?”
  吉祥没答,拐进一条窄巷子里,专心数门,数到第五扇,伸手去推,是锁着的。
  果然湘辰说得没错,孙祝贤这时侯已经出摊卖字了。吉祥从纸筒拈出一颗糖莲子,矜矜放进嘴里,含混地说:“走吧。”
  出府取茶是幌子,想当回红娘才是真。昨晚那个情况下,她还不忘湘辰的心事,回去详问了孙秀才的住地,准备给这对牛郎织女搭个桥。
  并非爱管闲事,吉祥也没什么古道热肠,实在要说,也许是因切身同感,而多出一分同情罢了。
  相悦的人即使不能见面,知道彼此思念着对方,总是好的。
  琏瑚跟在吉祥身边有些日子了,觉得姑娘不似寻常淑雅才女的路子,对她总有几分猜不透,脑子单纯也想不来,便是姑娘说什么就做什么了。
  转经两条街,吉祥忽而停步,指点身旁的茶楼:“南城就只这家的茶点比葭韵坊还好,你去买一盒圆薯四拼的,一盒蜜莲方六的,带回去给姐姐们尝。”
  琏瑚手上拎着两提,怀里还抱着一堆,就剩一张哭笑不得的小脸:“还买呀?”看着小孩子馋嘴都比姑娘有节制。
  “大不了我替你多拿些儿,快快去吧。”打发了人,吉祥径直走向街对面的字画摊。
  松风馆就在前头不远,摊主人正望着那方向发呆,有客人来,忙回神道:“这位姑娘需要什么,看字还是写信?”
  天子脚下繁华富庶,即使闺阁不识字的也少,更没多少人看得上这自书的字画,瞧着冷清的样子,便知不是个赚钱的买卖。
  吉祥往年轻书生脸上看,嗯,长相却还周正,眉宇轩昂的,没有一丝颓弃之感。
  被一个陌生姑娘直勾勾盯着,书生正襟道:“姑娘若不买什么,便……”
  话没说完,一只从旁伸出的手搭在他肩上。
  那是个脸颊削瘦的青年,一身宝蓝暗银纹长袍,料是好料,却不知如何揉得全是印子,反不如孙生的粗布衫整洁,发冠也束得歪歪扭扭,俨然一个破落公子哥儿。
  他形容洒落,话音出口也不好听:“又在这儿乞食了。”
  孙生皱眉不理,奈何那人登鼻子上脸,没骨头一样歪在摊主身侧,一劲儿喋喋:“祝贤啊,入仕不是文章写得好就行,还要看命的,你早跟着我做生意,何至落魄至此。”
  孙生脸皮薄,加之旁边这姑娘不知谁家小姐,看戏一样站着不动,忍无可忍地低斥:“子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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