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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分卷阅读12

张皇后与他虽不亲,对他的教养却是尽心尽责。
  郭贤妃暗恨儿子不能与她同仇敌忾,不过她今日提及往事只是起个兴,重点还着落在选妃一事上。
  她拉起儿子的手:“三郎,立妃不是儿戏,你可千万要把在自己手里,别叫人摆布了去……”
  尉迟越听她说得不像话,皱了皱眉,随即宽慰道:“儿子知晓,母妃请放宽心。”
  郭贤妃凑近了点,神神秘秘地道:“三郎你同阿娘说句真话,究竟属意哪家的女郎?”
  尉迟越心中无端浮现出沈宜秋在桃林中笑靥如花的模样,又一阵烦闷涌上来,几乎没心思敷衍生母,只冠冕堂皇道:“儿子心中并无人选,立妃一事关系社稷,不敢草率。”
  郭贤妃听了这话,七上八下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努了努嘴道:“这娶妇不能全看门第,那些世家女郎看着光鲜,秉性如何谁又看得出来?”
  她觑了一眼儿子脸色:“依阿娘看来,实在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唉,可惜阿蕙自小订了亲事,这孩子纯孝,性子温婉,知书达理,能亲上作亲多好……”
  她一边说一边暗暗觑着儿子的脸色。何婉蕙是她胞姊之女,自幼与祁家嫡次子订下婚约。
  谁知那祁公子年岁渐长,身体却每况愈下。
  何家萌生退婚之意,却又不好开口,便动起心思,想走郭贤妃的门路,将她送入东宫。
  何家门第差点,做太子正妃怕是不成,但有贤妃那层关系,一个侧妃还是没跑的。
  尉迟越冷不丁听见前世宠妾的闺名,不禁晃了一下神,随即有些心虚。
  大约是沈宜秋殉情那幕过于惊天动地,他重生至今一直惦记着沈氏,倒没想过如何安置何婉蕙。
  何婉蕙上辈子与祁公子定亲,因祁公子体弱,婚事一直拖着,后来祁公子病逝,何婉蕙便守了望门寡。
  她幼时常入宫陪伴姨母,与尉迟越也是总角的交情,此时入宫本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惜她运气不佳,偏生在这节骨眼上死了娘,不得不守孝三年。
  直到孝期结束,生生拖到了二十四,这才入了宫——此时尉迟越已经登基为帝了。
  如今何婉蕙虽有婚的在身,但毕竟还未过门,若是尉迟越有心,强行从祁家把她抢来也未尝不可。
  何表妹的心胸见识不足以母仪天下,但一个侧妃之位还是能许的。
  让何婉蕙提前六年入宫……
  这念头在尉迟越的心里浮起,随即便被他下意识地摁了下去。
  他义正辞严地对生母道:“何表妹已与祁六公子定亲,祁家曾为我大燕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我身为储君,怎可因一己之私欲,与臣子争妻?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此话母妃不必再提。”
  对了,他何尝不想与何婉蕙早成眷属、双宿双栖?
  奈何义不容情,这就怪不得他了。
  郭贤妃听儿子说得大义凛然,不敢再提这茬,尉迟越也觉自己深明大义,此事就此揭过。
  上辈子他日夜为了朝政焦头烂额,还得匀出空来安抚多愁善感的表妹,实在是心力交瘁、不堪回首……
  横竖他与何婉蕙早晚有情人终成眷属,又何必急这一时半刻?
  尉迟越心下释然,不觉长出了一口气。
  ———————
  话分两头。那日在圣寿寺相看 ,沈宜秋和宁十一郎都对彼此颇为满意。
  不出三日,舅母岳氏再次登门拜访,带来了宁家的回音。
  沈老夫人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寻了个借口,没让孙女来见。
  好在岳氏在相看当日便问了外甥女的意见,心里有了数。
  岳氏在堂中坐定,连茶都顾不上吃一口,便急急忙忙道:“宁二夫人第二日便特特地降临寒舍,对小丸赞不绝口,直夸她知书识礼、样貌出众。”
  沈老夫人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心里冷笑,也就是子孙不成器,否则他们沈家的女儿,何时轮得到宁家那样的门第评头论足?
  宁老尚书虽是正三品大员,但宁家祖上不过是高祖的一个裨将,凭着从龙之功发迹的,与崔、沈这样钟鸣鼎食的阀阅比不得。
  岳氏见沈老夫人并未如她料想的那样欣悦,不知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忐忑道:“宁家对这门亲事很是满意,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若依沈老夫人的本心,她自是希望沈宜秋入东宫为妃,即便只是个侧妃,也能为沈家出分力。
  而宁十一郎非但自己是白身,其父也只是个太常寺丞,便是老尚书致仕,他上头有叔伯父亲和兄长,有什么好处也轮不到他。
  岳氏却还在喋喋不休着“妯娌和睦”、“舅姑仁厚”。
  沈老夫人一哂,这些都是看不见影儿的东西,纵然是真,也不过让嫁过去的孙女过得舒心些,她自己是舒心了,与家族却是毫无裨益。
  可惜上回错过了皇后的寻芳宴,这会儿宫里怕是已经定下太子妃和侧妃人选了。
  孙女这出身,说起来清贵,可她父母双亡,妆奁又不甚丰足,门第相当的人家怕是不愿娶她,若是不能入宫,也只有下嫁。
  沈老夫人心知孙女是高不成低不就,除非把孙女远嫁,否则宁家已然是上选。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放孙女去相看。
  她心里虽已有七八分允了,但该端的架子还得端足,沉吟片刻道:“七娘她父母不在了,此事还需与她两位伯父相商。”
  岳氏是直性子,哪知道沈老夫人肚子里那么多弯弯绕绕,一听便当了真。
  外甥女那两个伯父是什么人品,京中无人不晓,婚事让他们来做主,非把小丸卖了不可。
  她心里焦急,面上带了出来:“老夫人是小丸的祖母,只要老夫人首肯,想来她伯父们也没有二话。”
  沈老夫人却只是悠然地啜饮茶汤,听她说得口干舌燥,这才松口:“既然舅夫人极力促成,老身自是信得过的。”
  岳氏大喜,又小心翼翼地道:“还有一事,宁家老夫人近来病笃,已卧床多日,宁二夫人的意思是让两个孩子早日过定完婚……”
  沈老夫人的眉头蹙了起来,撂下茶碗,轻薄的越州瓷在紫檀上一磕,声似金玉。
  岳氏的心也跟着一颤。
  “我这做祖母的虽不算尽心,七娘到底是我自小看大的,”沈老夫人道,“这么去给人家冲喜,恐怕她父母在泉下也要怪我。”
  这话说得十分重了,岳氏忙不迭地赔罪:“宁家绝无这个意思,不过是怕事情生变,耽误了两个孩子的婚期。
  “宁二夫人也十分过意不去,特地叫阿岳先来说一声,若是老夫人不见怪,她择日再登门致歉。”
  沈老夫人这才略微缓颊,慢慢道:“想来宁家也不至如此不知礼数。”
  岳氏松了一口气,又替宁家、宁二夫人说了一席好话,这才起身告辞。
  不出几日,宁二夫人与她婆母江氏果真携了重礼登门拜访,沈老夫人赚足了脸面,宁家人又许以重聘,她这才对孙女的婚事点了头。


第10章 计划
  尘埃落定,沈宜秋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自从她和宁十一郎的亲事议定,沈老夫人便不怎么管她。
  既然不能光宗耀祖,那她在祖母眼中便与一着废棋无异。
  沈老夫人连《女则》、《女孝经》和《列女传》也不叫她勤加温习了。
  祖母的放任自流带着点讴气的意味,谁知却正中了孙女的下怀。
  除了每日例行的晨昏定省以外,沈宜秋便窝在小院里,或者翻翻棋谱,或者有一搭没一搭地做些足衣、 帕子、香囊之类的小件绣活。
  她的女红稀松平常,但纹样配色上总能独出心裁。
  比如寻常的对鹿纹,偏在角上绣一篷细碎的野花,在一色的连珠纹里嵌一颗反色,或者将叶变作红色、将花变作绿色,甚或在好好的宝相花中间绣一张猫脸。
  大约大事上谨小慎微、墨守陈规的人,才要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找补一下。
  上辈子郭贤妃常挑剔她的女红不合式样,张皇后却爱煞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还请托她画了不少花样子。
  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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