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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深几许三部-分卷阅读5

可以摸摸我的脸。”

  她的指尖顺着额头蜿蜒而下,摸到了狭长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形状好看的薄唇。

  看这脸型的轮廓,应当是极俊俏的男人。

  只是他的身体,为何如此冰冷。



而没有一丝温度的,只能是死人。

  他察觉她的愣神,低低笑出声:“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别浪费了大好时光。”

  陌生男人的气息覆盖了她,她在他怀中犹如被捕获的兔子,将紧绷的身子缩成一团,眸子被一层雾气朦胧,难掩对男女之事未知的畏缩。

  更恐惧的是,不知对方是人是鬼。

  他的玉指那般的凉,在妙曼的曲线细细描摹,犹如对待价值连城的青瓷,待深入少女腿间的幽谷,突地毫不怜惜的撑开微微的疼痛。

  她像是祈求,糯糯地说道:“不要,疼……”

  他抑制着什么,声音嘶哑:“待会就舒服了。”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用手肘推拒他的胸膛,反被他五指相扣摁在枕头边,凶器猛地冲进她柔软的体内。

  疼、疼、疼……

  疼得犹如肉体撕裂成两半,泪水像决堤一般从眼眶滑落,被男人疼惜地细吻着。

  他握起她的手摸向腹部,暧昧地低语:“此时此刻,我在你的体内,能感觉得到嘛。”

  这种感觉分外奇妙,对方还是个陌生男人,生出一抹难言的_0_ci_0_ji。流水般的_0_kuai_0_gan灌满她的四肢百骸,突地化为汹涌的浪潮拍了过来。

  唯一的感官化烟化雾,消失殆尽。

  接下来的一切,她全然不记得了。

  次日婢女服侍她弄妆梳洗,俞婉儿差点下不了地,腿间的灼痛那般的清晰。

镜中的少女梳着朝云髻,峨眉深如远黛,面颊绯红如桃瓣,剪水双瞳流光溢彩。微笑抿唇间,一抹春意昂然。



新婚燕尔,都是如此吧。







  新婚的第二日,媳妇本该拜见公婆,可嫡母秦氏足不出户,终日念经诵佛,这习俗只能免掉了。

  整个苏府仿佛被浓雾笼罩,灰蒙蒙沉甸甸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府里的奴才都埋着头,匆匆地做好分内劳务。当俞婉儿问及苏逢安的死因,他们无不脸色微变,慌乱地道了声不知情,绕开她逃也似的离开。

  “嫂嫂,新婚燕尔啊,昨夜睡得如何?”

  寡妇自然是独守空闺了,这恭喜的话听来极为讽刺,而来者正是嫡子苏静轩。

  此时刚立冬至,寒风兮兮,零丁的飘下雪花。

  他披了身雪狐裘衣,肩头的白色绒毛轻轻拂动,衬得格外清俊孺秀,细长的眉眼轻佻地敛起,满脸堆笑看向俞婉儿。

  苏静轩的浮夸可谓是盛名在外,以至于俞婉儿并不待见他,随口应了声便转身离开,结果被他臂膀一伸拦了下来。

  “嫂嫂走的那么急作甚,我方才听到你打听我大哥的事,你难道不想从我口中得知嘛?”

  俞婉儿只是一言不发的,听他絮絮道来。

  苏家独揽了郦州所有的布匹,在方圆百里可说是有权有势。苏逢安虽是地位卑微的庶子,为人却老成持重,在经商方面极有头脑,颇得父亲苏墰器重。不想前个月苏逢安运十几车布匹,赶往御州途径深山小道,遇上一群行事凶残的盗匪,在争斗间被砍得身首异处。

  他说着说着,意味不明的一笑:“娶你过门,还是我提出的。”

  原来害她守寡的是他,她嗔怒着正要发作,突地后院传来吆喝声。

  “溺死人,快来人啊,有人投井了……”

  “走,去看看。”苏静轩自然而然地拉着俞婉儿,朝后院的水井跑了过去。

  顾在叔嫂之礼怕人非议,她到了人多的地方,怎么都抽不出手,幸好他的袖口极宽,遮住两人紧握的手。



他莫名的说了句:“这天的井水很凉的。”

  寒气逼人的天,他的大手紧紧地包裹着她,令俞婉儿略微有些恍惚,不由想起昨晚的一夜春宵。他们毕竟是俩兄弟,听说长相还有几分相似,给人的感觉也会有点像吧。

  然而与鬼魂的苏逢安不同的是,他的手掌有着常人的温热。

  几个大汉将一具女尸,从狭小的井口捞了出来,这女尸穿着婢女的青衣,皮肤被井水浸泡,只是有些皱起,看似刚死没多久。

  “冤鬼,又是冤鬼作祟。”

  “嘘,别说了,小心报应到你的头上。”

  俞婉儿小声问身边的苏静轩,为何那些仆人会说是冤鬼所害。

  苏静轩沉着一张俊脸不答,待那些仆人散去后,叹息一声:“仆人说的冤鬼是我哥苏逢安,他死不瞑目怨气难消,着急将你娶进门其实是为了冲喜。”

  俞婉儿诧异地问道,苏逢安是被山贼所害,怎么会把怨气报复在家人身上。

  苏静轩回道,苏逢安虽得苏墰的器重,秦氏却不怎么待见他的。而且所谓的器重,也不过是利用而已,继承家业的必须是嫡子。苏逢安生前对家人有怨,枉死后苏府内便满是他的怨气。

  在苏逢安的头七之夜,那天晚上苏墰找小妾缠绵,秦氏独身在卧房休息,半夜突然听到野猫凄厉的叫声,一个黑影在纸窗外不停的晃动,隐约传来怨魂幽幽的索命声。

  第二天她推门而出,见到外头的一道白影,吓得当场昏眩过去。

  只见垂挂在房檐下吊死的女人,正是秦氏最宠爱的贴身婢女。

  守灵的家丁还说亲眼听见,一只黑猫跳到棺盖上厉声喵叫,而后棺材里传来砰砰的敲打声。

  之后也发生不少离奇的怪事,请来驱鬼的道士与和尚,没几日就被吓得逃离苏府。

  俞婉儿问道:“如果只是平日夙愿而已,为什么她听到的是索命声?”

  苏静轩微微一愣,忽而干笑一声:“居然被你发现了,其实我哥索要的是他生母的债。”

  原来苏逢安的生母是名青楼名妓,被苏墰花重金买下来做妾。秦氏嫉妒她的美貌年轻,在她怀孕八个月的安胎药里,放了一点红花,本来只想让她流产,没想到让苏逢安早产出世,而他的生母因这次孕产身体虚弱,没几日就病亡了。

  俞婉儿听到这些旧事,只是一阵沉默。

  离开前,苏静轩忽然说道:“我哥几年前是见过你的。”

  俞婉儿脚步一顿:“然后呢?”

  “娶你是他的夙愿,若是他魂魄真在府中,也该如愿以偿了。”

  “是嘛……”

  她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

  当夜,苏逢安又找了她,冰冷的唇吻着她的额头,一下子冻醒了她。

  “娘子,那里还疼不疼?”

  他轻揉着她的腿间幽谷,激起她夹紧双腿微微战栗。

  她问道:“你是苏逢安?”

  他应了声:“我是。”

  “是你害死了井里的女人?”

  “对,她非死不可。”

  “为什么,你应该早日轮回转世,不要再眷恋人间了。”

  “娘子想的太简单了,他们必须血债血偿。”

……

  婢女落井溺亡后不多时,苏静轩竟高烧不退一病不起。苏墰不惜花重金请最好的大夫,都没法治好看似简单的风寒。他这根独苗的病犹如砸入深潭的巨石,将死气沉沉的苏家搅得翻天覆地。

  仆人私下传二公子的重病,是大公子的冤魂作祟。甚至有人瞧见深更半夜,有鬼影晃动在溺死人的井口边。

  俞婉儿好歹是人家的大嫂,顾于礼节得探望一下,进卧房时见他还在熟睡,象征性地看一眼方要离开,突地被清醒的苏静轩一把勾住右手。

  他挥退了伺候的奴才,细长的眼弯成月牙,苍白的薄唇咧出微笑,冲着她虚弱地唤道:“嫂嫂,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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