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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总要我上进-分卷阅读6

“药什么药?都怪那箱子又笨又重,才害本姑娘摔跤的!”傅鱼丽大约真是摔得狠了,泪眼汪汪,“你们都是死人了啊,也不知道替我看看!”
  众人忙扶着她进帐篷,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看伤口的看伤口。
  谢陟厘望向傅鱼丽过来的地方,那是天女山。天女山高耸入云,山顶积雪终年不化,雪水蜿蜒而下,在山腰上形成了一处寒潭,曹大夫说,大将军就在那里。
  五月的阳光很是明亮,清清浅浅地晒在天女山上,顶端雪峰银光闪耀,底下_0_luo_0_lu出铁灰色的岩脊。
  谢陟厘想了想,重新取了一碗药,便穿过重重营帐,往天女山上去。
  看傅鱼丽摔得那么惨,她原以为这山路有多陡峭,所以还特意把药地灌进了葫芦里,以便携带。
  但上了山才发现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原来山上也有营帐,早就开出了一条山路,连运粮车都能上去。
  她一路问明方向,到了山半腰,寒潭就在前方,路山成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守在路口。
  “见、见过路将军。这是曹大夫给大将军的药。”
  谢陟厘将葫芦递过去,硬着头皮道。
  路山成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无声的控诉,每一记都是谴责,他的手一直握在刀柄上,让谢陟厘觉得他随时都可能拔刀而起,用她的人头祭奠大将军的清白。
  谢天谢地,他的手总算松开了刀柄,然后一言不发地让开了路。
  谢陟厘:“???”
  她把葫芦再往前递一递。
  路山成再退一步,把路让得更开一些。
  谢陟厘用眼神表示——不是要我送进去吧?
  路山成用眼神回答——不是你难道是我?
  在对视这种事情上,谢陟厘向来都是最先撤退的那一个,习惯性地一低头,这一局就输了,想想自己是罪魁祸首,进去送个药再磕个头倒也是理所应当。
  还未走近已经觉得风中多了一丝凉意,待转过一片山岩的时候,视野骤然开阔,一片澄彻的潭水呈现出一种宁静的冰蓝色,在铁灰色的岩石间清冷如梦。
  潭水太过清澈,水中一览无余,风煊靠坐在潭边,身上卸了甲,只穿藏青衣衫,衣领大开,露出的肌肤连同脸上都带着一种不正常的红晕。
  他的眼睛深邃,眸色漆黑,正看着她走近。
  就像一头狼无声地注视着一只小兔子走到自己的面前。


第5章 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陟厘情不自禁瑟缩了一下,脚下踩到一样东西,差点儿被绊了一跤。
  一只椿箱翻倒在山石间,碗都碎了好几片,汤药自然是渣都不剩。
  谢陟厘:“……”
  她早该想到的,没人会在平整的山路上摔成那个样子,傅鱼丽之所以那般狼狈,很可能是在风煊这里触了霉头。
  当下谢陟厘更紧张了,连忙跪下,将葫芦高举过头顶:“大、大将军,您的药。”
  耳边阵阵山风吹过,潭水轻轻拍打着岸边,天地间显得十分寂静,静得让谢陟厘能听清自己的心跳。
  对面越是没有动静,谢陟厘的心跳就越快,两腿快要拥有自己的意识,想要夺路而逃。
  “你隔那么远,药送给谁?”
  风煊终于开口了,嗓音低低的,带着一丝黯哑,跟之前在营帐时的温和判若两人。
  谢陟厘试图把葫芦直接扔过去,但理智摁住了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努力走到潭边,尽可能伸长手臂,两只手把葫芦捧到风煊面前。
  风煊却迟迟没接,只问:“你抖什么?怕我吃了你?”
  谢陟厘心说我也不想抖,可胳膊腿已经不听话了。想想也是,一个吃了壮阳药的男人,一个送到面前的女人,某种危险简直是迫在眉睫,她要是不发抖,脑子怕是坏透了。
  谢陟厘手上一轻,风煊终于把葫芦接了过去,“放心吧,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与牲畜何异?”
  谢陟厘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又意外地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厌恶。
  刹那之间她明白自己多心了。像傅鱼丽那样送上门来的大美人都被拒绝了,她还有什么危险呢?
  “对、对不起,我不是怕大将军,大将军英明神武,是天下第一等的大好人!”许是危机解除,谢陟厘发现自己居然拍出了人生第一次马屁,还拍得如此顺畅自然,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
  风煊正拔开葫芦准备喝药,闻言忽然顿住了,望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丝审视。
  谢陟厘:“……”
  果然还是拍马屁的技巧不够到位吧?
  “我是天下第一等的好人?”风煊问,“在你心里,是这么看我的?”
  谢陟厘着实没有拍马屁的经验,心里寻思着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再接再厉多拍几下,奈何经验十分有限,实在拍不出来,只是红着脸点点头。
  她这个脸红,乃是觉得有些尴尬的意思。
  但落在风煊眼里,便成了一种羞涩。
  和前一个送药的人比,她的打扮过于简单,头发只编成一条辫子,因为太长而对折起来,依然垂到了背心,系着一条蓝得发白的头巾。束是束得规规矩矩,奈何她头发太多,额与鬓角还有许多细碎微卷的绒毛,迎着春日微微发着光。
  她身上的围裙也是洗到发白的蓝布,与头巾的布料显然同出一源。全身上下没有半点首饰,哪怕一只最简单的银钗或是一朵珠花都没有,耳坠上干干净净,甚至没有耳洞。
  发现自己观察得过份细致之后,风煊微微吸了一口气,别开了视线。
  但那小巧圆润的耳垂仿佛依然在他的眼前,白皙得近乎半透明,且同脸庞一样在发红,像一片精致的玛瑙。
  ——原来她第一天见到他便喜欢上了他……
  ——原来她是一见钟情。
  风煊自从醒来后所思所想只有如何挽回梦中的局面,寻找阿厘只为报恩,虽然感动于阿厘以身代死的痴情,但心里十分明白,命运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他没有心思儿女情长。
  可这一刻,山风微冷,潭水冰寒,他心中却生出一丝从来没有过的异样暖意。
  若他的心是一根枝桠,这暖意便像春来时第一缕东风,从枝桠上拂过,沉睡中的绿意被唤醒,枝桠上绽出了第一片嫩芽。
  勃勃生机,袭人暖意,从心脏瞬间扩散到胸膛,又从胸膛扩散到四肢,最后为某个被极力压制的地方注入了力量。
  风煊:“!”
  这便是壮阳药的作用吗?
  风煊仰头就把药喝了。
  其实他对壮阳药很熟悉。
  确切地说,宫中没有人对这种东西不熟悉。
  他的父皇正渊帝,一直对自己有某种误解,认为自己生来最大的使命便是征服,不管是在战场上征服敌人,还是在床榻上征服美人。
  为着前一个愿望,正渊帝御驾亲征,差点儿在战场上被库瀚一刀砍死,从此成了惊弓之鸟,只敢享受征服美人的乐趣。
  单从风煊二十几个兄弟、四十几个姐妹的事实来看,正渊帝在床榻上可谓是成就卓越,并且年纪越大,雄心越壮,各地的贡品里明目张胆地夹有助情壮阳之物,每有奇效,献药者便能连升三级。
  胸膛里燃烧起来的暖和热像火一样,寒潭和汤药都不能浇熄,风煊分不清这是欲/火还是怒火,皱着眉头把葫芦掷了出去。
  葫芦弹上一面山石,滚到了地上。
  谢陟厘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烦躁,心里还来不及寻思,身体已经出于爱惜物件的本能去把葫芦拾了起来,还拿袖子擦了擦。
  还好还好,虽然多了几道划痕,还能使用。不然军中的物件带出来不能原样还回去,她怕是要赔钱。
  好歹药已经喝了,她这趟算是大功告成,心里还犹豫着是不是要给大将军磕个头赔个罪再走,但两腿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悄悄地往后退。
  ——不生气的大将军已经是生人勿近了,生气的大将军真的……有点吓人。
  他的眸子本来好像就比旁人黑一些,生起气来,黑沉沉的眸子里透着刀锋一般的光,尤其此时里头好像还跳着一团火,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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