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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总要我上进-分卷阅读96


  他不会松手的。
  无论如何都不会。
  就在豪迈跃出窗户的同一瞬,沉闷而巨大的崩塌声传来,沙砾如山洪般倾泄而下,不知在流沙底下沉寂了多少年的神庙轰然塌陷。
  这坍塌来得接二连三,沙砾与木料雨水般向他们砸过来,豪迈跑得如风一般,黑暗中谢陟厘只觉得狂风拂过,不知是什么巨大的东西沿着她的头顶擦过,风煊整个人重得一颤,紧紧抱着她,把她摁在了他的怀里。
  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滴在谢陟厘脸上。
  “阿煊……”谢陟厘的声音颤抖,手摸索着想去碰碰他。
  风煊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手腕的肌肤感觉到一片温热腻滑,上面全是血,“不许哭,我没事。”
  谢陟厘的一声哭音已经到了喉头,生生忍住,忍住全身发抖:“快了,快了,你等等,阿煊,你等等,就快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快了?
  ……出去吗?
  他们真能出去吗?
  黑暗无穷无尽,无边无涯,她仿佛置身于一场巨大的噩梦之中,神庙无休止地坍塌,流沙如山洪一般,死死咬在他们的身后。
  忽地,前方隐隐有一抹亮光。像是一道洞口。
  豪迈尽力一跃。
  刹那间,天地一片光明。
  不知是不是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了,谢陟厘被这样的明亮刺痛了眼睛,好一会儿才能睁开。
  天色蓝得像是被水洗过,一朵云也没有,周遭是一片奇峰怪石,岩石的颜色像是打翻了仙女的胭脂盒子,色如朱丹,灿若明霞,美得不似人间。
  奇峰怪石间,围出一片狭长山谷,谷中绿草青青,甚至还生长着不少大树,树上有鸟儿宛转啼鸣,长风到此变得温柔而清新,涌入肺腑,沁人心脾。
  简直是仙境。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谢陟厘喃喃,“阿煊,你看……”
  仿佛是确认了她的安全,风煊一直搂在她腰间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
  风煊觉得很累。
  他好像睡了极为漫长的一觉,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胸前的伤口已经包扎过,用的是从谢陟厘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料,布料底下还透出一股草药的青气。
  脑袋有点沉,一摸,也包扎得严严实实,似是戴了一顶帽子。
  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
  天蓝如玉,绿草如茵。
  若非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遍地流沙的兹漠当中居然有这样一片绿洲。
  风煊半撑着坐了起来。
  周遭风过细细,鸟鸣幽幽,不见谢陟厘。
  伤口处的草药大约是有止痛的功效,风煊起身之时觉得身手颇为灵便,没走出几步便听到了水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扑腾。
  越过一块大石,一口如翡翠般的水潭就在眼前,豪迈庞大的身躯将水潭变成了一只澡盆子,扑腾起大量的水花,溅了谢陟厘一头一脸。
  “别闹,”谢陟厘轻声道,“不许吵着大将军,知道吗?”
  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湿发蜿蜒如蛇,贴着纤细的脖颈一路往下延伸,发黑如墨,便衬得肌肤皎白异常,那圆润光滑的肩头像是用最最上等的羊脂玉雕成……
  “嗷呜——”
  豪迈忽然警惕地看着岸边,吼了一声。
  谢陟厘迅速缩进水里,只探出一颗脑袋,岸边悄然,只有一只鸟儿从枝头飞过。
  豪迈呲牙咧嘴准备跃上岸,被谢陟厘抓住了尾巴,谢陟厘以指为梳,替它清理毛发,豪迈舒服得叫了一声,顿时把岸上的动静抛到了脑后。
  谢陟厘替豪迈洗好澡,自己身上发上的沙子也清洗得差不多了,然后才起来。
  风煊仍然在树下,躺得平直,腿显得格外长。
  他安稳合目,看来睡得很香。
  出来的时候他护着她,自己头上却被砸了一记,好在包扎及时,失血不多,加上附近有水有果子,还有可用的草药,谢陟厘安心不少。
  只是离得近了,忽然发现风煊脸上微微发红。
  谢陟厘顿时有点担心,手指试了试他的额温,果然烫人得很,且她一碰之下,他的脸好像更红了。
  “糟。”在神庙那般恶劣的情形之下,他都没有发烧,没想到到了这里竟烧起来。
  “你在这里等等好不好?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退热的草药。”谢陟厘与其说是跟风煊商量,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说完起身便要走,手却被拉住。
  风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你不用去,我没有发热。”
  “你明明热得很,看,脸都烧红了。”他能醒来,谢陟厘甚是开心,“放心,这山谷不大,我不会走远,豪迈陪着我呢,没事的。”
  她说着又要起身,风煊再次拉住她,这次用了点力,谢陟厘一个不稳,便往他身上栽。
  当然她已经非常有经验,手臂及时撑住,没有碰着他的伤口,但一人半坐,一人往下跌,两人近到息息可闻,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唇便要碰上唇。
  谢陟厘的脸在刹那间发烫,泛红,“我我我我我去采药……”
  她一面说一面要起身,腰却被风煊往下一扣,整个人坐在了风煊膝上,风煊的声音低沉至极:“都说了,我不是发热。”
  谢陟厘现在有点懂了,是的,除了发热,还有一种情况,脸也会这样红,这样烫,比如她自己此刻。
  这姿势让她整个人都委身在他怀中,谢陟厘舌头直打结,艰难地道:“那那那我……我给你拿果子来……”
  风煊低低地一笑:“谢姑娘在神庙里倒是大胆得很,怎么这会儿害羞成这样?”
  “……”
  谢陟厘的脸红得能滴下血来。
  一个生死关头,一个光天化日……能、能一样吗?
  豪迈忽然走过来,舔了一下谢陟厘,又舔了一下风煊。
  谢陟厘又惊又喜:“阿煊,它喜欢你了哎。”
  “那你呢?”风煊看着谢陟厘,眸子深邃,柔情如水,“你喜欢我吗?”
  “……”谢陟厘的脸红得离谱,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他,“我、我我去摘果子!”
  她还没有走出三步远,豪迈忽然就发出一声咆哮,再次对着风煊呲起了牙。
  风煊明白了,急命:“阿厘回来,快些抱我。”
  谢陟厘将信将疑,回去虚虚地揽住风煊。
  果然,豪迈立刻收起了牙。
  “看来只有你抱着我的时候,它才当我是自己人。”风煊从眉眼到声音都透着一丝笑意,“这可怎么办?接下来可要辛苦你多多照顾我了。”
  谢陟厘:“…………”
  为什么……漠狼还会有这种习性?
  *
  距离水潭不远处的丹崖上,有一处洞穴。
  那便是豪迈带着两人逃离神庙的地方,只是现在已经全被沙子封住了。
  古纳和萨珠想来是和他们的神庙一起,永远地被埋葬在了流沙底下。
  风煊的伤养了几日,起坐无碍,两人便将这谷内大部分地方都走了个遍。
  山谷的另一端,有几处已经倒塌的房屋,经年风吹日晒,已经辨不出本来面目。
  “……看来当初神庙被埋在地底,兹昆一族并未全部陪葬,还是有些人逃了出来,带着漠狼在这里生活,并按时回去祭拜天神。”
  “那兹昆族人呢?”谢陟厘忍不住问。
  四下里草木繁盛,鸟兽成群,却已经很明显没有人类生存的痕迹了。
  除了豪迈,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可惜豪迈不能说话。
  风煊把圣女的事告诉了谢陟厘,谢陟厘听完只觉得荒谬。
  骑上漠狼便是圣女吗?她天生喜欢兽类,每一只兽她都能骑,若是世上再多出一只什么神兽,她一骑上去,是不是又要成为另一族的圣女?
  作为一个孤儿,她确实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
  师父是云游在外时捡到了她,既没提是何处捡的,也没提何种情形下捡的。
  想来,她出生之时正是北疆连年经受北狄侵扰之际。大概是情状实在凄惨,所以师父不想多说吧?
  可也不能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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