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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州纪-分卷阅读53

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是千千万万个西迁“蚂蚁”中的一员。他是个真正爱书如命的“小书虫子”。
龙文章:小家伙死了。我在忙着向鬼子开枪,只远远瞥了他最后一眼,他侧卧着,很安静。
我同意烦啦做排头兵是因为他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老兵,有极丰富的作战经验,而且我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偿还他自己欠下的债。
可那个小家伙,才刚摸了几天的枪,对战场的认知等于零。我为什么就会同意他的要求,就算他坚持,就算他的同伴支持他,我也是可以把他留下来的。我真愚蠢真该死。
他是那么的年轻,他还有将来,他还有梦想,他还有希望。他该活着的,他该活着看到他所坚信的一点一点在他自己的手中实现。
那么年轻的生命,不该这样消失的,那么年轻。
遇到他的时候,我在茶馆等我费劲心思弄来的那门行将报废的战防炮。
那一刻我很累很茫然,我只想就这么坐在那里永远等下去。
而他背着一个大大的书箱满茶馆找禅达的老人家打听当年在对岸修和顺镇的事儿。我看着有趣,便找他来聊天。
小家伙对什么都好奇得很,见我穿着军装就拼命地缠着我问枪问炮问阵地问有关打仗的一切。他说他要当兵打鬼子,他说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等鬼子来进攻,他说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因为“对”的事情就一定会实现。
他那么有活力那么有热情。我看着他,便会觉得自己又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和能力。可是他不能来我的团,他甚至不能留在禅达,尽管我很想常常能看到他,从他的身上汲取一点力量。因为他所相信的东西在这里只会给他带来危险。
我想让他去四川,他这样的年纪应该在大后方好好读书的。可他要去离鬼子最近的地方真刀真枪杀鬼子。
我循着他告诉我的那条路过了江,因为我相信他这样的人不会说谎害人。
见他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地方,我真的很高兴。
可是现在,他死了,因为我的疏忽。
我会记得他高呼“少年中国,有希望!”的样子。我会试着去找寻他所相信的那个“希望”。
孟烦了:我一边低眉顺眼屏气凝神地按照虞啸卿的要求把自己戳成一个货真价实的“草做的包子”,一边看着我的团长跟虞师师长“要饭”。
川军团隶属虞师,虞啸卿是虞师师长。不过虞啸卿从未把川军团当作虞师的一部分,所以他是虞师师长而不是我的师长。我想我的这个理解一定也很合他的意。
我不知道死啦为什么一定要我待在这里,总不是为了向我显摆他是如何做到能次次轻易就把虞啸卿给惹翻,偏偏又可以到现在都小命无恙吧。
比如这次原本该当枪毙的擅自行动,现在倒成了他“要饭”的本钱。因为我们带回了一线的军事情报。
没错,我们去西岸并不只是为了我的父母,更为了踏勘那边的敌情。
我的团长的确一直在做事。即便我们似乎将在祭旗坡上永远的腐朽,他也从没有放弃过为打回南天门作各种准备。
我忽然想起把战防炮弄回来的那天,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在倾泻而下的沙土中他悲伤地看着我们,他拼命地捶着自己的胸口,他对我们说他心痛。
他是心痛我们听天由命的苟且偷安,漫不经心的等待死亡;他是心痛我们在面对一个无数次欺诈耍赖翻脸无信的卑鄙敌人时,依然还会这样毫不犹豫的再次轻信。
是啊,我们怎么能够去相信这么个占我国土杀我同胞,时刻不忘要亡我国家灭我民族的野兽会真的明刀明枪地亮出其所有的图谋?
就像南天门,那个古怪的反斜面,那个隐藏在密林深处的阴影。
我忽然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龙文章:我用一张被我涂改的面目全非的地图免了我的军法保了我的小命。
只要让虞啸卿知道我所做的事情是为了反攻,是为了与鬼子作战,他就不会把我怎么样,这是个已经把战争融入到血液里的军人。况且他今天的心情好得出奇,这也算是我的运气吧。
那天去师部领战防炮时,我顺便去作战室找虞啸卿想试着再磨来点重武器。结果虞啸卿没见着,倒是从空无一人的作战室顺手牵羊了一份西岸日军火力分布图的拷贝。
这份图很详尽很专业,一看就是出自接受过相关正规军事训练的军人之手,而且大部分信息显然是高空侦查所得,说明这是虞师和美军一起合作绘制的,也代表着精准权威和万无一失。
但是,这却让我很不安。
因为图上有的都是我们能看得到的,也就是说全是日军摆在明面儿上的。
打了这么多年,我们总是相信敌人送上门来给我们看的东西。然后他们再拿出原本藏着的杀手锏打得我们一败涂地,这个伎俩已经重复了无数次,可是直到现在还依然奏效。
也许我们的民族太古老,在漫长的兴衰荣辱中我们早已懂得了宽恕,在几千年的苦难长河里我们早已学会了遗忘。
我们愿意宽恕敌人,我们愿意遗忘仇恨,因为我们仁爱我们善良我们包容。
但是,“当我们的宽厚被误解为懦弱,当我们的仁德成为他们忘记罪孽的理由时,唯一能给日本人留下记忆的,是血的代价”。
所以我们去西岸,是为了烦啦的爹娘,也是为了那些日本人不愿意给我们看的东西。
我没猜错,我也看到了。
虽然还不清楚南天门里隐藏的火力到底有多少,但我确定,那些黑暗里的毒舌对我们的杀伤力会是这张地图上的十倍甚至百倍。
杀手锏,南天门。
孟烦了:我躺在祭旗坡的峰顶,仰望着头顶的星空。
自古我们就能从这片镶嵌于夜幕的宝石中看到很多的东西。能看到方向,能看到季节,能看到浩瀚的银河,能看到牛郎织女的爱情,能看到帝王将相的浮沉,能看到世间变幻的无常。这些闪烁的珍宝对我们而言是住在天庭里的神仙,是冥冥上苍与我们沟通的文字。
然而我们用了几千年的时间去想象的美丽传说,现在却被西方的先进科技证明其不过是距离我们无限遥远的不明发光体。
西方世界善于用其掌握的技术把一切都冷冰冰的具体化实用化。而我们则宁愿追寻那看似虚无缥缈的美好并甘愿为之固守千年。
就像我们只会把火药变成绚烂夺目瞬间绽放的烟花,而不会想到让其成为轰开别国大门的屠戮武器。
父亲眼见西方的日渐强盛而越发痛心国人沉迷于诸般虚妄尚不知醒悟,自我年幼起便欲彻底断了我的此种劣根性。
于是繁星在我眼里日渐散乱日渐冰冷,与地上的乱石几无区别。
直到我的团长告诉我“死人在天上,在看着我们”。
现在的这片夜空中,有好多好多的星星,死了那么多的人,不知道住在那里会不会觉得有点拥挤。
我拼命地在找,哪一颗是康丫哪一颗是要麻哪些是南天门战死的弟兄哪些是……
还有,昨天死去的小书虫子世航_0_da_0_shi放炮竹的……他们在哪儿?他们是不是又在问我“什么时候打过西岸来”?
我对着星空低声说:“你们哪,令我们所有的抱怨都再也说不出口,剥夺了我们最后一点逃避的借口,让我们满脑满心都只有一件事——打回去,打回西岸去。可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得了我的团长?”
面对一心死战的虞啸卿,我的团长,你又能做什么?
龙文章:“国难当头,岂容坐视”。
虞啸卿让我坐在这儿,让我看着南天门,让我为自己的“坐视”而羞耻。
我是觉得羞耻,但不是因为“坐视”。
而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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